扫楼活动的热度比预期中来得更快更猛。
回到公司后，陈漾还没来得及卸妆，就接到了顾若琳的紧急电话。
“白芷，看微博了吗？”顾若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绷。
陈漾心里一沉，示意林薇把平板递过来。“还没，刚刚在补妆。情况很糟？”
“比预想的要复杂。”顾若琳叹了口气，“你和新浪员工合影的那组照片被营销号疯传，话题度确实高，但方向不太对。”
平板屏幕上，#沈白芷扫楼生图#已经爬到了热搜第十五位。
点进去，最热的几条微博配图都是她今天活动的照片——蓝色连衣裙衬得肌肤雪白，与周衍互动时眼角含笑，给粉丝签名时微微低头露出的纤细脖颈。
乍一看照片没什么问题，但评论区的画风却渐渐偏离。
【热门微博评论区】：
“呵呵，通稿比女主角还多，某关系户真是脸大如盆！[呕吐]” —— 点赞 1.2w
这条来自姜望舒大粉的评论瞬间被顶到热一，下面迅速聚集了姜望舒的粉丝。
“抱走我姜姜！正经女主没人护是吧？扫楼站c位的是谁？采访话筒最多的又是谁？剧组这么捧，某背景咖给了多少好处？”
“她那条裙子是Elie Saab当季吧？姜姜上次穿这个级别还是去年拿到视后的时候，她一个女二凭什么？”
“凭她会蹭会炒呗！剧还没播就疯狂买热搜，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背景！”
战火迅速蔓延。
王莉的粉丝也闻讯赶来，怒火指向了另一处。
“抢完女主抢官配！书里周衍明明是先对女三心动的好吗？魔改剧本强抬轿，烂剧预警！”
“心疼莉宝！昨天直播明显情绪不高，肯定是又被欺负了！”
“这姐抢戏是一流的，预告片里她和周贺然的互动比女主还多，现在又来艳压通稿，吃相太难看了！”
与此同时，周贺然和周衍的“梦女”粉丝们也炸了锅。
“离我老公远点！扫楼视频里她是不是故意往周衍身上靠？心机婊！”
“周衍哥哥扶了她一下，她粉丝就高潮了？开始脑补‘衍芷cp’了？十八线糊咖别来沾边！”
“专吸男演员血的狐狸精！还什么‘内娱白米饭’，我呸！”
陈漾的粉丝“白茶”们自然奋力反击，但毕竟根基尚浅，在几方人马的联合围剿下，显得势单力薄。
“专注自家不会吗？裙子是剧组准备的，活动是剧组安排的，骂芷芷干嘛？”
“剧还没播就按头关系户，拿出证据来啊！”
“明明是芷芷表现好才得到认可，凭什么不能宣传？”
“若琳姐，我看到了一些......”陈漾的声音有些干涩，“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糟糕。”
“我已经让团队在做舆情管控了，但这次的黑热搜来得太快太集中，不像完全是粉丝自发行为。”顾若琳语气严肃，“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陈漾脑海中瞬间闪过张静瑶那张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笑意的脸，但很快又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吧，我一直都很注意。”
“那就奇怪了。”顾若琳沉吟片刻，“这种规模的围攻，背后肯定有推手。我已经联系剧组了，希望他们能出面协调一下各家粉丝。”
挂断电话后，陈漾的手指机械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继续刷着微博。
一条条评论映入眼帘，她的眉头越皱越紧，胸口也像压了块巨石般发闷。
理智告诉她，不该在意这些不明真相就随意造谣的恶评，但那些充满恶意的文字却总是让人无法毫不在意。
林薇在一旁担心地看着她：“沈老师，别看了，这些黑子就是闲的没事干。”
“我知道。”陈漾勉强笑了笑，放下平板，“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激烈。”
就在这时，一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是周衍发来的。
「网上的言论别往心里去，这都是宣传期的正常操作。你今天的表现很棒。」
陈漾愣了一下，没想到周衍会特意发消息安慰她。
「谢谢，我没事的。」
周衍很快回复：「这行就是这样，人红是非多。需要的话我可以让我的后援会适当引导一下粉丝，控制一下局面。」
「不用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样可能会让你的粉丝更反感我。公司已经在处理了，别担心。」
「好吧，有需要随时告诉我。保持好心态，下周发布会见。」
放下手机，陈漾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幻星娱乐总部的办公室里，张静瑶正满意地看着微博上的混战。
“张总，果然跟您预料的一样，几家粉丝全打起来了！沈白芷的路人缘都快败光了！”助理兴奋地汇报。
“这才到哪儿。”张静瑶放下手机，眼神冰冷，“让水军再加把火，可以冒充她的粉丝，引起各家的不满。”
“是，张总。”
网络上，风暴愈演愈烈。
姜望舒的一个大粉po出了一张模糊的后台照片，角度刁钻，看起来像是沈白芷正对着姜望舒翻白眼，配文：“什么玩意儿！敢给我姐姐脸色看？”尽管照片真实性存疑，但足以点燃姜望舒粉丝最后的理智。
王莉的粉丝则开始大规模刷起#抵制魔改剧本#、#王莉戏份被删#的话题。
周贺然和周衍的梦女们更是开始人肉沈白芷的过往，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被无限放大解读。
沈白芷的微博评论区彻底沦陷，不堪入目的辱骂如潮水般涌来。她的后援会账号发出的澄清帖文瞬间被举报到限流。
陈漾坐在公寓里，平板电脑的光照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她没有哭，在娱乐圈混迹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她只是在思考解决方案。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再难也要走下去。
“欲其灭亡，先使其疯狂。”张静瑶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一片混战，端起已经冷掉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好戏，才刚刚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