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完,一只漏网的蚀气鼠突然从侧后方扑向个年轻队员的脖颈,张龙眼疾手快,抬脚狠狠踹在鼠头上,那鼠“吱”地一声撞在墙上,抽搐两下没了动静。“小心背后!”他拽过那队员往自己身后带了带,余光瞥见街角隐约闪过玄铁卫的银甲反光,当即拔高声音:“援军来了!加把劲!”
这话像是给众人注了剂强心针,二队队员们的呼喝声陡然响亮起来,兵器劈砍的节奏也快了几分。张龙喘着粗气,断刀再次挥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这些东西越过这条街,绝不能让城里的百姓出事。
铁甲摩擦的铿锵声终于刺破了战场的混乱!玄铁卫队列阵而来,玄色甲胄上的符文还泛着赶路时的微光,可刚踏入街口,前排士兵便猛地顿住——青石板路上积着半指深的污血,巡捕队员的制式刀鞘被啃成碎片,几名护卫队成员瘫在墙角,胸口的蚀气黑斑正顺着经脉蔓延,脚边还堆着成山的鼠尸,断肢上的灰毛黏着腥臭的黏液。
“都愣着干什么!”玄铁卫队长厉喝一声,左手按上腰间佩刀,“一队、二队成雁阵,用破邪符裹刀,清缴巷尾残余鼠群!三队把巡捕和护卫架到后方结界里,拿聚灵散给他们续力,伤重的先喂凝神丹!”
甲胄碰撞声骤然密集,玄铁卫士兵的长刀劈出寒光,每一刀都带着符文灼烧的噼啪声,蚀气鼠被砍中的瞬间便化作一团灰雾。先前力竭的巡捕队员被架到安全区,看着玄铁卫士兵一脚踩碎鼠头、刀背砸烂鼠群阵型,终于脱力地瘫坐在地,颤抖着掏出腰间的灵力瓶。
半个时辰后,最后一只钻在排水沟里的蚀气鼠被长矛钉死,玄铁卫队长抬手抹掉脸上的血污,刚要喘口气,便见巡捕队长赵虎和护卫队长张龙快步走来。三人站在战场中央,脚下是还在冒烟的鼠尸残骸,玄铁卫队长率先开口:“先清场,所有鼠尸集中到街口焚烧,用净尘符压着,别让蚀气散了。”巡捕队长点头:“我让人清点伤亡,登记受损的兵器。”护卫队队长则攥紧了拳:“战利品里找找有没有变异鼠的晶核,说不定能查出这群东西的来路。”
指令落下,幸存的队员们互相搀扶着起身,有人捡刀清理路面,有人扛着同伴往医帐走,硝烟味里终于混进了一丝聚灵散的清苦气。
玄铁卫队长紧绷的下颌终于松了些,嘴角勾起抹笑意,拍了拍张龙赵虎的肩膀:“行啊你俩,我还琢磨着得等我到了,咱们三人结个三才阵才能啃下蚀气鼠王这块硬骨头,没成想你俩竟直接把它灭了——看来私下没少背着我偷偷加练。”
赵虎苦笑着揉了揉还在渗血的胳膊,甲胄上的裂痕还沾着鼠王的黑血:“哪有这本事。我们赶来时,街口早就有俩人在跟鼠群死磕了。等那鼠王冒头,我和张龙立马冲上去接招,可撑了还没半炷香,就被它一爪子拍飞,肋条都断了两根。要不是后来有个黄头发的小伙子,带着只巨大的恐龙妖兽冲上来抵挡蚀气鼠王,我俩就算不死,也得躺上三个月,哪还能站在这儿跟你说话。”
“哦?还有这么个青年才俊?”玄铁卫队长眼睛一亮,立马扫向四周,“人呢?还不给我引荐引荐?跟他一起的另一个人呢?”
张龙赵虎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赶紧转头在战场四周搜寻,可除了清理现场的队员和躺靠在墙边疗伤的伤员,哪还有李漠李毅的影子。张龙挠了挠头,语气里带着点遗憾:“估摸着是趁刚才收拾战场的乱劲儿,悄摸走了,现在哪儿都找不着。”
玄铁卫队长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轻轻叹了口气:“这倒真是可惜了,连句谢都没来得及说。”
话音刚落,一名玄铁卫队员快步跑了过来,单膝跪地汇报道:“三位队长,现场已经彻底清理完毕,所有鼠尸、蚀气残留物都焚烧干净了,没留半点隐患,请指示!”
玄铁卫队长直起身,抬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撤吧。回去之后,咱们三个一起把这次的事儿捋清楚,写份详细的事件报告,明儿一早就呈给城主。”
破庙的门轴吱呀一声被推开,崔宇航扶着脸色发白的李毅踉跄进门,顺手扯过角落一块还算干净的破布铺在地上:“快坐下疗伤,我守着门口。”
李毅没多话,盘腿坐下便闭上眼,指尖泛起淡淡的灵力微光,胸口那片被蚀气浸染的暗沉,正随着呼吸慢慢褪去。崔宇航靠在门框上,望着外头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时不时侧耳听着庙内的动静,手里的短刀攥得紧紧的。
一炷香的功夫过得飞快,李毅睁开眼时,眼底的疲惫散了大半,他撑着地面站起身,对着崔宇航拱了拱手:“多谢你了,我现在无碍了。”
“跟我还见外?”崔宇航笑着捶了他一下,见他没躲,才放下心来,“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撞上蚀气鼠潮,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李毅垂眸揉了揉手腕,语气说得轻描淡写:“接了个采集草药的任务,正好遇上鼠群从地穴里涌出来,总不能看着那些鼠群糟蹋了粮仓,就出手挡了一阵。”他没提李漠,也没说那只难缠的鼠王,只把经过缩成了几句简单的话。
崔宇航也没细问——走江湖的谁还没点不想说的事,他转了个话题,扯着李毅聊起上次一起猎杀妖兽的趣事,庙里的气氛渐渐轻松起来。
又聊了片刻,李毅看了看天色,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崔宇航点点头,送他到庙门口,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下次有合适的任务,我再喊你一起。”
两人在岔路口分了手,一个往东边的居民区走,一个拐进了西边的小巷,背影很快融进了暮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