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光门的时候我感觉像跳进了烤箱,前一秒还在冰渊啃冻馒头,下一秒热浪就跟巴掌似的呼我脸上。身上的冻西瓜坎肩“滋啦”冒了股白气,差点给我烫成烤红薯。程野眼疾手快扯掉我坎肩,那破布片子刚落地就焦了边儿,吓得我赶紧往他身后躲:“我去!这地方能把人烤化了吧?”
阿冰捧着暖光晶直冒汗,晶石头上凝着水珠,跟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似的。他那本破书也遭了殃,纸页卷得跟油饼似的:“书……书上说这是熔火沙漠,地底下全是岩浆,白天能把铁勺子烤化,晚上又能冻掉鼻子。”
“白天烤化,晚上冻掉?合着咱们得在这地方玩冰火两重天?”我抹了把汗,抬头瞅了眼天,太阳跟个大火球似的挂着,云彩都被烤成了金边。远处的沙丘跟波浪似的,沙子红得跟辣椒面儿似的,踩上去“滋滋”响,我怀疑脱了鞋能直接煎鸡蛋。
程野从背包里掏出三顶破草帽,又给我和阿冰一人发了个水囊:“省着点喝,这地方找口水比找金子难。”他自己先灌了一口,喉结滚动的样子还挺帅——呸,都啥时候了还犯花痴。
我接过水囊晃了晃,轻飘飘的:“就这么点?够喝几口啊?”
“先找绿洲。”程野指了指远处一座黑黢黢的石山,“地图上说那附近有个‘火泉眼’,运气好能接到点地下水。”
我们仨就这么顶着大太阳往前走,沙子烫得我直蹦跶,感觉鞋底都快磨穿了。阿冰突然指着地上喊:“快看!蜥蜴!”
我低头一瞅,好家伙,一只巴掌大的蜥蜴正飞快爬过,浑身红得跟烙铁似的,尾巴尖还冒着火苗。我刚想抓来烤了(不是),那蜥蜴“滋溜”钻进石缝里,石头缝居然被它烫得冒白烟。
“这玩意儿能吃吗?”我咽了口唾沫,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程野白了我一眼:“吃?你不怕被烧成炭?这是‘熔火蜥’,皮肉跟火碱似的,碰一下就能燎掉层皮。”他说着,用染灵杖戳了戳旁边的仙人掌——那仙人掌长得跟狼牙棒似的,绿皮上全是尖刺,顶端还开着朵橘红色的花。
我刚想凑近看看,那仙人掌突然“砰”地一声爆了,绿色的浆液喷了我们一身,跟被泼了硫酸似的,溅到程野草帽上直接烧出个洞。
“我靠!会爆浆的仙人掌?!”我吓得蹦出去三尺远,抹了把脸上的浆液,幸好坎肩脱得早,不然就得露着肚皮跑路了。
阿冰捧着书往后躲:“是‘爆浆刺球’!书里说它储存地下水,遇热就炸,浆液能腐蚀皮革……”
“得,水没找到,先被仙人掌炸了一顿。”我拍了拍身上的灰,瞅见程野正蹲在爆浆的仙人掌旁边,用染灵杖沾了点流出来的浆液,放鼻子底下闻了闻。
“这浆液虽然腐蚀东西,但是能中和熔火蜥的毒性。”程野站起身,把染灵杖递给我,“收着点,说不定有用。”
我刚接过杖,就听见远处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跟打雷似的,可天上连个云彩都没有。阿冰吓得脸都白了:“是……是沙暴?”
程野脸色一变:“比沙暴厉害,是‘熔火流沙’!躲到石头后面去!”
我们仨连滚带爬躲到块大黑石后面,就看见远处的沙丘突然裂开,滚烫的沙子混着岩浆像瀑布似的涌过来,所过之处石头都化成了水。我吓得抱紧脑袋,感觉热浪把眉毛都快烤没了。
“程野!这玩意儿要是淹过来,咱们不得变成串串香?”我声音都在抖。
程野没说话,只是盯着熔火流沙的方向,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个小瓶子,里面装着在冰渊弄的染冰花露水。他把露水倒在染灵杖上,杖头的热泉纹路突然变成了冰蓝色,他对着熔火流沙的方向一挥手,一道寒气射出去,居然在流沙前面结成了一道冰墙!
“我去!程野你太牛逼了!”我忍不住喊了一声。
可冰墙刚结起来就“滋滋”冒热气,眼看就要化了。程野咬了咬牙,又掏出凝魂笔塞给我:“林晚星,画‘固冰符’!快!”
我接过笔,手心里全是汗,生怕画错了。凝魂笔在空气中画出符篆,金光和冰蓝色的乐纹缠在一起,冰墙“咔嚓”一声变得更厚了,暂时挡住了熔火流沙。
“快走!趁它没冲破冰墙!”程野拽起我们就往石山方向跑。熔火流沙在后面追着,跟条火红色的巨蟒似的,吓得我腿肚子都转筋了。
跑到石山底下时,我累得跟条死狗似的,嗓子眼干得直冒火。程野指着山壁上一个黑漆漆的洞:“就是这儿,火泉眼。”
洞口冒着硫磺味,越往里走越凉快,居然还能听见“滴答滴答”的水声。我赶紧摸过去,只见洞壁上挂着钟乳石,滴下来的不是水,是金黄色的液体,跟蜂蜜似的,落在下面的石坑里“滋滋”响。
“这是……岩浆蜜?”阿冰凑过去闻了闻,“书上说火泉眼会渗出天然岩浆蜜,能直接喝,还能解百毒。”
我顾不上真假,捧起石坑里的岩浆蜜就灌了一口,甜丝丝的,喝完之后喉咙里像有股凉气往上冒,浑身的燥热都退了。程野和阿冰也赶紧喝了几口,阿冰那本卷边的破书沾了点岩浆蜜,居然慢慢展平了。
“这玩意儿比可乐还管用!”我抹了抹嘴,感觉又能跑十公里了。
程野却皱着眉,用染灵杖戳了戳石坑底部:“不对,这岩浆蜜下面好像有东西。”
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对劲,石坑里的岩浆蜜好像在冒泡,跟下面有东西要钻出来似的。阿冰突然指着洞顶喊:“看!上面有字!”
我抬头一看,洞顶的岩石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字,像是用爪子抓出来的:“‘熔火之心,藏于蜜下,得之可安,失之焚城’……啥意思?”
程野眼神一冷:“意思是这火泉眼下面藏着‘熔火之心’,可能是这沙漠的核心。”他话音刚落,石坑里的岩浆蜜突然剧烈翻腾起来,“哗啦”一声,一只巨大的爪子从里面伸了出来!
那爪子跟卡车轮胎似的,指甲上还沾着岩浆,猛地一拍,石坑周围的岩石都碎了。我尖叫一声往后躲,只见一只浑身长满鳞片的巨兽从岩浆蜜里爬了出来,脑袋跟小房子似的,眼睛是两团燃烧的火焰,嘴里叼着一颗红彤彤的珠子,正是熔火之心!
“我靠!这是啥玩意儿?烤全羊成精了?”我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阿冰翻书的手都在抖:“是……是‘熔火兽’!守护熔火之心的上古妖兽,吐口气就能把山烧着!”
熔火兽晃了晃脑袋,熔火之心在它嘴里滴溜溜转,洞壁上的岩浆蜜都被它烫得蒸发了。它盯着我们,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看样子是把我们当成下酒菜了。
“程野,咋办?打还是跑?”我握紧凝魂笔,手心全是汗。
程野却把我往后一推,染灵杖和染弦同时出鞘:“你和阿冰找机会拿熔火之心,我缠住它!”他话音刚落,熔火兽就张开嘴,一团火球喷了过来!
程野用染灵杖划出一道水幕——不对,是岩浆蜜形成的屏障,火球撞在上面“滋啦”作响。我趁机绕到熔火兽侧面,想画符定住它,可它皮糙肉厚的,符篆打上去跟挠痒痒似的。
“这样不行!”我大喊,“它皮太硬了!”
程野一边躲着火球一边喊:“打它肚子!刚才它爬出来的时候我看见那儿鳞片少!”
我瞅准机会,等熔火兽再次喷火时,一个翻滚钻到它肚子底下,举起凝魂笔就画“炸裂符”。金光闪过,熔火兽“嗷”地一声惨叫,肚子上冒出黑烟,可居然没破,只是掉了几片鳞片。
“我去!这防御力也太高了!”我吓得赶紧滚出来,差点被它踩成肉饼。
就在这时,阿冰突然喊:“看它嘴里的熔火之心!好像在发光!”
我抬头一看,熔火之心果然在发光,而且熔火兽每喷一次火,心脏就黯淡一分。程野眼睛一亮:“它消耗太大了!林晚星,用染冰花露水!”
我赶紧掏出装露水的小瓶子,往凝魂笔上一倒,笔尖瞬间冒出寒气。程野同时拨动染弦,乐纹化作一道冰箭,我跟着画出符篆,冰箭裹着金光,“嗖”地射向熔火兽的嘴巴!
熔火兽正想吞火球,冷不丁被冰箭射中嘴巴,疼得“嗷”地一声把熔火之心吐了出来。我眼疾手快扑过去,一把抓住熔火之心——我靠!这玩意儿跟烙铁似的,烫得我差点扔了!
“快用坎肩包起来!”程野喊道。
我赶紧把冻西瓜坎肩掏出来,虽然之前被烤焦了边儿,但好歹还是块布。我忍着烫把熔火之心包起来,坎肩“滋啦”冒了股烟,幸好没烧穿。
熔火兽见心脏被抢,气得眼睛都红了,张开血盆大口就朝我扑过来。程野一把将我推开,自己用染灵杖顶住熔火兽的下巴:“快走!我顶住它!”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我喊着,可程野已经被熔火兽压得快贴地了。阿冰突然举起暖光晶,对着熔火兽照过去:“喂!丑八怪!看这儿!”
暖光晶发出柔和的蓝光,熔火兽居然愣了一下,好像很怕这光。程野趁机用力一撑,染灵杖爆发出强光,把熔火兽推得连连后退。
“就是现在!跑!”程野拽起我就往洞口跑,阿冰紧随其后。熔火兽在后面怒吼着追出来,可刚跑出洞口,就突然停住了,浑身的鳞片开始脱落,慢慢缩小,最后变成了一只巴掌大的小蜥蜴,跟之前看见的熔火蜥一模一样,只是嘴里还在“嘶嘶”叫着。
“咋回事?它咋变小了?”我喘着气问。
程野接过我手里的熔火之心,坎肩已经被烫出了个洞,他小心翼翼地捧着珠子:“没了熔火之心,它就只是个普通妖兽了。”他顿了顿,看向手里的珠子,“这玩意儿烫手,得赶紧找地方放起来。”
我们正说着,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马蹄声,一群穿着皮衣皮裤的人骑着骆驼跑了过来,领头的是个脸上有刀疤的壮汉,手里挥舞着弯刀。
“站住!把熔火之心交出来!”刀疤脸喊道。
我心里一紧:“程野,这又是哪路神仙?”
程野把我护在身后,染灵杖横在身前:“你们是谁?”
刀疤脸跳下马,盯着程野手里的熔火之心:“我们是‘熔火部落’的,这心脏本来就是我们部落的圣物,被熔火兽抢走了几十年!快还给我们!”
阿冰在旁边小声说:“书上说熔火部落世代守护火泉眼,可能真是他们的东西。”
程野犹豫了一下,刚想说话,刀疤脸突然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人立刻举起弓箭对准我们。“少废话!不交出来就把你们烤成肉干!”
我一看这架势,火气也上来了:“喂!我们刚从熔火兽嘴里抢出来的,凭啥给你们?”
刀疤脸冷笑一声:“就凭在这熔火沙漠,拳头硬就是道理!”他说着,弯刀一挥,箭就射了过来。
程野赶紧用染灵杖挡开箭,可对方人多势众,眼看就要围上来了。就在这时候,我怀里的冻西瓜坎肩突然冒起烟来,里面的熔火之心“砰”地一声炸开了!
“我靠!爆了?!”我吓得赶紧扔掉坎肩,只见熔火之心炸开后,没变成碎片,反而化作一道红光,射进了远处的沙丘里。沙丘瞬间裂开,一股清泉涌了出来,眨眼间就汇成了一片绿洲!
刀疤脸和他的手下都看傻了,刚才还凶神恶煞的,现在全跪到绿洲边上喝水去了。刀疤脸捧着水喝了半天,才站起来对着我们抱拳:“多谢……多谢高人!熔火之心原来不是圣物,是绿洲的钥匙!”
我瞅着那片绿油油的绿洲,上面还长着不少没爆浆的仙人掌,心里嘀咕:早知道这玩意儿能变绿洲,刚才就该早点扔了。
程野走到绿洲边,用染灵杖沾了点水,若有所思地说:“看来熔火之心是自然形成的水源核心,被熔火兽误吞了。”他顿了顿,看向我和阿冰,“休息一下,下一站……”
他话没说完,天空中又出现了光门,这次光门里飘着雪花,还有隐约的铃铛声。我揉了揉眼睛:“不会吧?刚从烤箱出来,又要进冰箱?”
阿冰翻着他的破书,突然喊道:“下一站是‘雪铃谷’!传说那里的雪花会唱歌,还有会下金子的树!”
“下金子的树?!”我眼睛一亮,刚才被烤焦的坎肩也不心疼了,“走走走!捡金子去!程野你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程野无奈地笑了笑,把染灵杖递给我:“知道了,小财迷。先把你的‘烤西瓜坎肩’扔了吧,到了雪铃谷再给你弄个新的。”
“才不要!”我捡起破坎肩拍了拍灰,“这可是陪我上过刀山下过火海的战衣!”
阿冰在旁边小声说:“林姑娘,这坎肩都焦成抹布了……”
“闭嘴!”我瞪了他一眼,跟着程野走向光门。熔火沙漠的太阳依旧毒辣,但身后的绿洲却生机勃勃,刚才那只小熔火蜥居然也跟了过来,蹲在绿洲边上冲我们“嘶嘶”叫,像是在说再见。
我回头瞅了瞅程野,他正抬头看光门,阳光照在他脸上,睫毛长长的。也不知道雪铃谷的雪花是不是真会唱歌,不过只要跟他一起,就算下刀子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当然,要是能顺便捡点金子就更好了!
“程野,”我拽了拽他袖子,“你说雪铃谷的金子好捡不?要不要带个大麻袋?”
程野低头看我,眼里带着笑意:“先想想怎么在雪铃谷不被冻成冰棍吧,小财迷。”
“才不会呢!”我哼了一声,却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下一个世界的光门已经打开,铃铛声越来越清晰,而我手里的破坎肩,好像还残留着熔火沙漠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