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够优……” 秦薇薇正演到动情处,一滴眼泪 “啪嗒” 掉在丝帕上,晕开个小小的湿痕。
秦老夫人看得心都揪紧了,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珍珠项链硌得秦薇薇脖子生疼。
“我的乖孙女,别这么说!是霁野那小子没眼光,不懂珍惜!在奶奶眼里,我们家薇薇才是最优秀的,配霁野绰绰有余!”
秦薇薇靠在秦老夫人怀里,嘴角偷偷勾起个得意的弧度。
祝尤颜?
不过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听说还是学国际经济与贸易的?
跟她这个拿过国际设计大奖的知名珠宝设计师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也配跟她抢祁霁野?
等会儿她要是敢来,自己定要让她知道什么叫上流社会的规矩。
什么叫真正的名媛风范!
什么叫云泥之别!
秦薇薇想着,脸上已经换上了委屈巴巴的表情:“奶奶,您别这么说…… 霁野哥既然选了她,肯定有他的道理。只是……”
她欲言又止,眼波流转间全是 “我为你着想” 的真诚:“我听说那位祝小姐家境普通,怕是不太懂我们这个圈子的规矩,到时候要是在宴会上出了洋相,丢的可是祁家的脸……”
“薇薇!” 秦老夫人佯装嗔怪地拍了下她手背,眼底却满是 “还是我孙女懂事” 的宠溺,“你这孩子就是心太软。”
“霁野年轻气盛,一时被新鲜感迷惑也是有的。婚姻大事,终究得门当户对才能长久。”
她说着转向祁奶奶,脸上的笑容甜得像刚从蜜罐里捞出来:“祁老夫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祁奶奶看着她们祖孙俩一唱一和,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早就知道秦薇薇对祁霁野那点心思,前几天秦薇薇回国参加何敬阳的生日宴,听说祁霁野结婚了,当场就变了脸色。
今天特意带着秦老夫人上门,无非就是不甘心,想来探探虚实。
顺便搅搅局罢了。
顺便给她的孙媳妇一个下马威罢了。
““秦老夫人怕是记性不太好。” 祁奶奶放下茶盏,不紧不慢地说道。
秦薇薇捏着丝帕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
来了!
这老太婆每次都这样,看似慢悠悠,实则句句带刀!
“我家阿野十二岁那年第一次见薇儿,是在祁家的寿宴上。” 祁奶奶拿起湿巾擦了擦手指,“当时薇儿这孩子怯生生躲在你身后,头埋得跟鸵鸟似的,连抬头看人的勇气都没有。
秦薇薇的脸 “唰” 地白了。
她怎么忘了这茬!
当年要不是祁霁野长得跟漫画里走出来的似的,她才不会鼓足勇气去要打招呼,喊她霁野哥哥!
结果那家伙冷冰冰地丢了个 “滚”字,害她在整个圈子面前丢尽了脸!
可现在她是国际知名设计师,早就不是当年的小丫头了!
“后来他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是在阿野高二时,薇儿刚转学到他们学校上高一,倒是送过几封情书,可惜啊,阿野一封情书都没收过。” 祁奶奶慢悠悠地剥着橘子,橘瓣的甜香冲淡了茶味。
秦老夫人的笑容僵在脸上,像被冻住的蜡像。
“有一天你家薇薇在操场当着全校人的面向阿野告白,” 祁奶奶的声音依旧平淡,却精准地往秦薇薇心窝子上捅刀,“结果被阿野一句‘碍眼’当场拒绝。这事你们忘了?”
“哗啦 ——” 秦薇薇手里的茶杯猛地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在虎口,烫得她差点跳起来。
可她还得维持着得体的微笑,指尖在桌下掐得死紧,指甲都快嵌进肉里。
这死老太婆怎么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记得!
还当众掀了她的底!
这是故意让她社死啊!
秦老夫人脸上的法令纹里都透着尴尬,只能干咳两声打圆场:“小孩子家家的玩笑话,当不得真……”
“我可没开玩笑。” 祁奶奶挑眉,眼神亮得像淬了冰,“高考完阿野就出国留学了,这几年里,薇儿也在国外游学。”
“再后来,阿野在国外完成学业,就回国继承家业,但是薇薇也在国外。期间她倒是回国过几次,每次都想方设法要见阿野,可惜啊,每次都被阿野以‘没时间’挡回去了。”
她掰着手指头数:“这么算下来,他们统共没见过几次面,加起来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祁奶奶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目光扫过秦薇薇惨白的脸:“秦老夫人,你说薇薇和阿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依我看,这话怕是不太妥当吧?”
她顿了顿,慢悠悠地补刀:“这要是也算青梅竹马,那街上随便拉个人都能算发小了吧?”
这一话像根针,精准地戳破了秦薇薇精心编织的谎言。
她感觉脸颊发烫,像是被人当众扇了耳光,精心化的桃花妆都遮不住眼底的难堪。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老太婆简直是她的克星!
秦薇薇咬着下唇,精心描绘的唇线被牙齿啃出模糊的痕迹。
秦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嘴角的法令纹里仿佛都卡着尴尬,只能端起茶杯猛灌,结果被茶水烫得龇牙咧嘴。
就在这时,祁家老宅的何管家的声音像救星似的响起:“老夫人,少爷和少夫人到了!”
所有人的目光 “唰” 地投向门口。
祁霁野穿着件高定西装,左手牵着祝尤颜,右手戴着那串标志性的黑檀佛珠,每走一步都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给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镀上了层金边,却丝毫冲淡不了他眼底的寒意。
祝尤颜穿了条藕粉色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珍珠,走动时发出细碎的响声。
她被祁霁野护在身后,像株被雪松守护的铃兰,干净又温柔。
她的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耳垂上的碎钻耳钉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脸上化着淡妆,看起来清新又自然。
祝尤颜的目光刚扫过沙发,笑意盈盈的脸色几不可察地变了变。
秦薇薇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在何敬阳生日宴上用眼神剜她的女人,此刻正端坐在那里,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祝尤颜下意识往祁霁野身后缩了缩,指尖瞬间变得冰凉。
刚刚出门时祁霁野不是说只有爷爷奶奶在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