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在无数个深夜抱着膝盖痛哭,对着月亮祈祷,哪怕只能见一面也好。
可她从未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突然,这么猝不及防。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毫无预兆地从眼眶里涌出来,一滴滴砸在照片上,晕开小小的水渍。
她想抬手擦掉,可眼泪却越流越凶,像是要把这二十多年的委屈和思念全都倾泻出来。
“呜……”一声压抑的呜咽从喉咙里溢出。
祝尤颜再也忍不住,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是嚎啕大哭,而是那种带着巨大喜悦和委屈的、令人心碎的抽噎。
每一声都像小锤子,狠狠砸在司家三兄弟的心上。
“妹妹!”司明钰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想递纸巾,又怕碰坏了她似的,急得团团转,“你别哭啊!是二哥不好,是不是吓到你了?二哥不该这么急着告诉你……”
他的眼眶也红了,声音哽咽着,“你要是不相信,我们再去做十次鉴定都行!你别难过啊……”
司明奕站在一旁,看着祝尤颜单薄的肩膀哭得一抽一抽的,心疼得像被刀割。
他想起昨天在医院看到她手臂上的针眼,想起她脖子上那道浅浅的疤痕,想起她刚才说“从小在祝家长大”时的落寞,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指节泛白。
“祝家那对狗男女!”他咬牙切齿地低吼,声音里带着狠戾,“等老子找到他们,非得把他们的腿打断不可!敢这么欺负我妹妹,简直找死!”
“我们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我们是真的找了您很久。”司明修却比两个弟弟冷静些,他默默地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
他的目光落在祝尤颜颤抖的发顶,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
找到她了,他们终于找到她了。
爸妈知道了,已经很高兴。
“哭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哭出来会好受些。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道暖流,瞬间冲垮了祝尤颜所有的防线。
她放下捂脸的手,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这三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男人,泪水模糊了视线,却让他们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
她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她有家人,有三个长得跟自己很像的哥哥,还有照片里那么温柔的爸妈!
“大哥……二哥……三哥……”她哽咽着,一个字一个字地叫出来,声音虽然微弱,却像惊雷般在客厅里炸开。
司明钰瞬间红了眼眶,激动得浑身发抖:“哎!妹妹!二哥在这儿!”
他猛地想抱上去,又怕唐突了她,手在半空中停了半天,最后只是用力抹了把脸,咧开嘴笑得比哭还难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妹妹认我们,妹妹不排斥我们……”
司明奕也吸了吸鼻子,努力想挤出个笑脸,结果眼泪先掉了下来:“妹妹,以后有三哥在,谁也别想欺负你!谁敢给你气受,三哥揍得他连他妈都不认识!”
他拍着胸脯保证,栗色的头发因为动作乱糟糟的,像只炸毛的金毛。
司明修的眼眶也微微泛红。
他推了推眼镜,努力掩饰眼底的湿润,声音却带着难以抑制的沙哑:“以后,司家就是你的家。大哥会保护你,以后有大哥在,没人再敢欺负你。”
祝尤颜看着眼前三个真情流露的哥哥,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照片和鉴定报告,眼泪流得更凶了,却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左边嘴角的梨涡浅浅地陷进去,和照片上的母亲如出一辙。
“我…… 我还有家人……” 祝尤颜攥紧衣角,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我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话落时,眼眶里的泪水又开始打转,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像极了易碎的水晶。
“妹妹,你胡说什么?你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司明钰一听这话,瞬间急得从沙发上弹起来,语气又急又心疼。
“你是我们司家捧在手心的小公主,是我们丢了命都要护住的心头肉!当年要不是那个该死的老妇人搞鬼,偷偷把你抱走,你怎么会……”
说到这儿,他猛地闭了嘴,懊恼地抬手拍了下自己的嘴。
“呸呸呸!提那个坏女人干啥!晦气!别让她脏了妹妹的耳朵!”
司明奕一边说,一边还嫌弃地挥了挥手,像是要把 “老妇人” 这三个字带来的晦气彻底赶走。
那模样活像只炸毛的大猫,逗得祝尤颜忍不住破涕为笑。
司明修也皱起眉头,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妹妹,妹妹,你不用怕,以后有我们在,没人能再欺负你。”
他顿了顿,放缓了语气,指尖轻轻敲了敲沙发扶手,小心翼翼地问,“这些年,你在祝家过得不好?”
提到祝家,祝尤颜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黯淡了下去。
她先是摇了摇头,又忍不住点了点头:“也没什么,就是他们不太喜欢我而已。”
简单的几个字,却像千斤重的石头,砸在司家三兄弟心上。
谁都知道,“不喜欢” 三个字背后,藏着多少个吃不饱的夜晚、多少件洗不完的衣服、多少句刻薄的辱骂。
司明钰听得火冒三丈,气得抬脚踹了沙发一脚,真皮沙发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咬牙切齿地说:“该死的祝家!一群势利眼的玩意儿!要不是祝家现在没了,我早就带一百个保镖,把他们家房顶掀了!敢动我司明钰的妹妹,怕是活腻歪了,不知道‘司家二少’四个字怎么写!”
“二哥说得对!” 司明奕立刻撸起袖子,耍帅似的晃了晃,“咱司家在欧洲横着走的时候,祝家还在街边捡垃圾呢!”
“妹妹你说,想让他们蹲局子吃牢饭,还是直接破产喝西北风?三哥分分钟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保证让他们哭着求你!”
“坐下!” 司明修低喝一声,眼神凌厉地扫了司明奕一眼,带着长兄的威严。
司明奕悻悻地坐下,屁股刚沾到沙发,又忍不住嘟囔:“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妹妹受了这么多委屈,总得让他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