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东从冰桶里拿出香槟,用刀撬开瓶口,给胡须勇倒了一杯,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还给师爷苏也倒了一杯。他知道,自从自己的赌船项目公开以后,他跟贺新的较量就开始了。
胡须勇晃着高脚杯,问嚯东:“阿东,我猜,聂傲天会不会来给我们撑腰?”
只要是知道这段往事的人都清楚,聂傲天现在虽然年纪大了,但心气儿还旺着呢,每次有机会让贺新吃亏,他都会第一个站出来。
胡须勇话音刚落,岸边就停了几辆车,下来一个大眼睛、浓眉、身体倍儿硬朗的聂傲天。
旁边那个嘴边长着颗大黑痣的,正是地主会的曾裕彤!
嚯东和几个人走下船,迎上去说:“聂叔,曾先生。”
维多利亚港,
邮轮和游艇那完全是两码事,邮轮是给游客度假用的,吃喝玩乐什么都有。
游艇那是私人用的。
什么叫超级游艇?
超级游艇就是长度超过三百英尺的私人游艇,甭管哪一年,这种玩意儿造价都得几千万美元,以后至少一两亿美元。
从一层到四层,珑腾号的豪华程度,就连曾裕彤这种富得流油的人都看傻了眼,满屋子高档红木家具,现代化设备随处可见,各种高科技设施应有尽有。游艇里头甚至还有私人电梯、游泳池、娱乐室、桑拿房等等。
这简直就像是把一座私人宫殿给塞进了船上。
最后大家来到了顶层的露天平台,那儿居然还有一个十米长的小泳池!
我的天!
你这都已经是游艇了,跳下去就是大海,干嘛还要多此一举弄个泳池?!
曾裕彤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么设计,但他觉得这种奢华很对他的胃口。
五十六岁的曾裕彤,正值壮年,已经是香岛四大家族中的一员。他最开始是做珠宝生意的,跟胡应相一样,赶上了香岛第一次房地产热潮,赚了个盆满钵满,跟胡应相的关系也相当不错。
“啪啪”几声,大家在沙发上坐下,师爷苏拍了拍手,十几个穿着得体、打扮得清清爽爽的年轻姑娘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嚯东坐在茶几旁问:“曾先生,聂叔!喝茶、咖啡还是酒?”
“阿东,来杯普洱吧,听说你收藏的普洱茶在香岛可是大名鼎鼎。”曾裕彤左拥右抱,笑着说。
聂傲天站在栏杆边,瞅着不远处的东方公主号邮轮,眯着眼说:“那艘东方公主号,就是你的公海赌船?”
“旁边的几艘也都是我的,一共五艘。”嚯东拿出一块茶饼,仔细地一片片把茶叶挑出来,放进水壶里煮。
他本来想给船起名叫“珑翔”或者“珑腾”,但这人有点迷信,最后还是选了后来的“东方公主号”。
“租的还是买的?”聂傲天急切地问。他这人说话直愣愣的,藏不住话,而贺新擅长交际,处事圆滑。
在嚯东看来,两个人一个是业务上的高手,一个是管理上的能手。
嚯东笑着解释:“为了避开香岛的法律,船得注册在巴拿马,所以我全给买了。”
听到这话,曾裕彤眯起了眼,聂傲天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清楚一艘豪华邮轮有多贵,一下子买下五艘,这种魄力一般人可没有。
泡完一壶好茶后,嚯东笑眯眯地对两个人提议:“咱们三个,要不来玩几把扑克牌怎么样?”
“阿东,要不这样,你要是不介意,我叫几个朋友一起来打牌如何?”曾裕彤眼睛闪烁着光芒,“放心,不会让你白忙活一场的。”
“曾先生,钱的事就别提了。”嚯东笑着回应,他买这艘豪华游艇主要是想结交更多的朋友。
赌船归赌船,游艇归游艇,两者可不能混为一谈。
曾裕彤哈哈大笑:“哎,我比你年长几岁,你得听我的。”
不久,一群有权有势的人物陆续登上了珑腾号游艇。
伴随着一声悠长的汽笛声,珑腾号缓缓驶离码头,向着大海进发。
游艇航行在广阔的海洋中,就像一只雄鹰在波涛中翱翔,乘风破浪,气势恢宏!
游艇内部,有一间装饰得极为奢华的 ** 。
荷官都是模样俊俏、打扮性感的兔女郎,这样的环境和荷官,已经远超澳门 ** 的水准太多了。
现在澳门 ** 为什么吸引不了大人物前去消费了呢?
原因很简单,就是少了那么点氛围。
在这种环境下,前来 ** 的达官贵人们纷纷加大了赌注。
嚯东和聂傲天在 ** 里玩了一个小时,聂傲天终于过足了瘾。他站起身来拍了拍嚯东的肩膀:“阿东,咱俩出去聊聊。”
“曾先生,郭先生,几位先失陪一下。”
嚯东笑着点头站起身来。他心里明白,聂傲天来打牌只是找个借口,真正目的是有事要找他。
“行,你们有事就去忙吧。”曾裕彤爽朗地笑道。
走出灯火辉煌的 ** ,嚯东和聂傲天来到游艇上一个安静的角落,一边品茶一边抽着雪茄。
坐在嚯东对面的聂傲天,耳朵很大,眼神锐利。
要是单论 ** ,聂傲天在赌坛那可是数一数二,贺新一辈子都比不上他。
当年击败听骰党,是他一生中最荣耀的时刻之一,也是他被誉为赌神的开端。
1938年初,聂傲天当上了泰兴 ** 的骰宝部主任。
一群来自上海的赌客来到 ** ,他们坐上骰宝桌,短短半个月就赢走了一百万,外面传言这帮人有超能力,能看透骰子。
傅老榕吓得不行,命令聂傲天扭转局势。
经过仔细观察,聂傲天发现对方精通听骰术,于是关起门来苦练数日,最终掌握了听骰技巧,并使用偷梁换柱的手法,打败了“听骰党”,为 ** 赢回了两百多万。
从那以后,赌圣的名号就在港澳地区传开了!
“年轻人真是前途无量,要是澳门以后开放赌牌,赌王的称号恐怕就要换人了。”聂傲天递给嚯东一支雪茄。
嚯东笑着摇摇头:“聂叔,你就别夸我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
“怎么,你怕贺新耍什么阴招?”聂傲天掏出喷火式打火机点燃雪茄。
嚯东摇了摇头:“我不怕贺新耍什么阴招,我就怕香岛和澳门两地出台新的法规。”他吸了一口雪茄。
他不怕用正常的手段竞争,他担心的是来自上层的压力。
郭英男这些年之所以很少露面,就是因为港府一直在打压他。
嚯东自己也有几张底牌,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动用这些。
再加上投资游艇,还有公海赌船项目,他总共投了十几亿,说不担心那是假话。
“我73年去啯外旅游,在摩纳哥的公海上见过一艘叫克里斯蒂娜号的赌船。要不是我要办赛马车会,我早就自己弄艘船了。”
“阿东,我这次找你来,不是想占你便宜。我只有一件事要谈,就是想当赌船的名誉董事。我要是出钱,你可能会怀疑我想插手你的生意,所以我只当名誉董事。等赌船开出去那天,我一定到场,到时候我给你带几批客人来!只要你对外说,这条赌船是我聂傲天帮你嚯东弄的。”
说着,聂傲天抽了一口雪茄,将一杯普洱茶一饮而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嚯东挑了挑眉,这正好和他想的一样。
俗话说得好,时来运转。
说的就是嚯东现在的情况。
要知道,前世聂傲天的赌船开到上海之后,贺新急得直跳脚,做了不少小动作。如果让聂傲天当名誉董事,嚯东相信应该能顺利度过这段时期。
而且有了聂傲天这个挡箭牌,贺新就算想破坏他的赌船生意,也得光明正大来,不能暗地里找海盗或者黑帮。
因为一旦赌船出事,不管是聂傲天还是那些看客,都会把账算到贺新头上,说贺新没本事,斗不过聂傲天,只能用下三滥的手段。
贺新和聂傲天两个人都好胜心强,嚯东很清楚这一点。
现在聂傲天站在自己这边,正好断了贺新耍小聪明的念头。
嚯东之前就想找个代言人来为赌船造势,有赌圣出面,谁还能比他更合适?
嚯东笑着说道:“既然你是名誉董事,我肯定会给你分红。聂叔,我马上让人做一副铂金聘书,发到港澳所有报纸上,告诉大家,聂傲天是咱们公司的名誉董事,后面还有四艘船,就由你来命名如何?”
“阿东,分红什么的就算了,我也不缺钱!不过,我这辈子一定要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地赢贺新一次,我要把他贺新打得一败涂地!”听到嚯东的话,聂傲天得意地笑了起来。
这时候的聂傲天已经不在意钱了,他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赢贺新。不然也不会为了赌气,跑去搞赛马车会。
最重要的是,他想要名声,他要证明,在赌这方面,贺新早就已经过时了。
就算贺新把某条道给堵死了,他也能在海上搞来一艘船,当上海上的赌坛霸主。
他得让整个圈子,还有整个香岛都看看他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