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甲人的火焰如附骨之疽,沾在灵均的衣袖上便疯狂燃烧,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
少年猛地旋身,背后双尾同时扫过,狐火如两道银链缠上火焰,金红二色在空中激烈碰撞,激起漫天星火,落在蛇树的气根上,烧得噼啪作响。
好烈的火!
离朱的通神目在浓烟中闪烁,三支骨箭穿透火幕,精准地射中最前一名红甲人的咽喉。
然而诡异的是,那修士脖子上的伤口竟在冒出火星的瞬间便自行愈合,刺青的光芒流转而过,连半点血痕都未留下。
他们炼化了地脉火精!
白泽(bái zé)在灵均肩头急喊,六足死死扒住少年的衣襟,火精藏在他们心口,能修复肉身!打他们脚边的蛇蜕!
灵均闻言望去,果然见每个红甲人脚下都散落着几片银白色的蛇蜕,鳞片在火光中泛着冷光。
他恍然大悟,双尾猛地扫向地面,狐火卷着蛇蜕腾空而起。
那些看似寻常的蜕皮突然炸开,喷出腥臭的墨绿色汁液,如雨点般落在红甲人身上。
滋啦 ——
汁液与火焰接触的刹那,竟发出淬火般的锐响。
红甲人身上的火焰如同被泼了冰水,瞬间萎靡下去,只剩下几缕青烟缭绕。
最前排的三名修士惊得连连后退,裸露的臂膀上冒出细密的水泡,显然被汁液灼伤。
混账!
为首的红甲人又惊又怒,他望着灵均背后的双尾,突然发出一声厉笑,九尾狐(jiu wěi hu)后裔,果然藏在这里!烛龙祭司(zhu long ji si)果然没猜错!
离朱趁机射出三支毒箭,这次瞄准的是红甲人未被铠甲护住的关节。
骨箭穿透护膝的缝隙,带出乌黑的血珠,那些修士惨叫着跪倒在地,伤口处冒出一缕缕黑烟 —— 蛇蜕汁液混合着蛇树毒液,竟能暂时压制地脉火精的愈合之力。
别让他们靠近地脉节点!
灵均双尾交叉成盾,挡住侧面袭来的火焰。
他注意到红甲人每次靠近蛇树主根,身上的火焰便会黯淡几分,显然这些与地脉相连的古树能吸收火精之力。
为首的红甲人显然也发现了这点,怒吼着指挥手下:先砍断那些树根!
四名修士立刻扑向最近的蛇树,火焰刀劈在赤褐色的根须上,激起一串串火星。
然而那些根系仿佛有灵性一般迅速收缩,分泌出粘稠的汁液包裹刀身,让火焰渐渐熄灭。
这些妖树!
红甲人首领气得目眦欲裂,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火焰刀上。
长刀瞬间暴涨至丈许长,焰心化作漆黑的颜色,竟硬生生砍断了半条主根。
蛇树发出痛苦的震颤,气根化作的小蛇纷纷坠落,在地上抽搐成段。
灵均只觉丹田一闷,与地脉相连的狐火竟变得滞涩起来。
离朱!掩护我!
他低喝一声,双尾同时拍向地面,狐火顺着断裂的根须蔓延,在红甲人脚下织成火网。
那些修士慌忙后退,却被离朱的骨箭逼回原地,正好踩在燃烧的火网上。
惨叫声此起彼伏,红甲人的红甲在狐火中渐渐融化,露出底下被灼烧的皮肉。
为首者见势不妙,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令牌,往地上一掷:穷奇卫(qiong qi wèi)何在?!
令牌落地的刹那,红树林深处传来一阵翅膀扇动的声响。
十余名身披玄甲的修士从阴影中窜出,手中的骨矛缠着黑雾,正是穷奇部的爪牙。
他们落地时带起的阴风让狐火都微微摇曳,显然身负幽冥之力。
来得正好!
离朱的通神目亮得惊人,他反手从箭囊掏出三支缠着蛇蜕的骨箭,正好试试新箭的滋味!
灵均的双尾却微微绷紧。
他能感觉到这些玄甲修士的气息远比红甲人霸道,骨矛上的黑雾甚至能侵蚀狐火的金芒。
是蚀灵瘴!
白泽的声音带着凝重,他们把幽都(you du)的阴气炼进了武器!
红甲人首领见援军到来,顿时气焰嚣张起来:灵均是吧?
识相的交出《山海图录》,本尊还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否则等烛龙祭司亲至,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灵均没有答话,只是缓缓闭上双眼。
背后的双尾轻轻摆动,狐火在掌心凝成颗旋转的火球,金焰中渐渐融入一丝青芒 —— 那是从蛇树主根中借来的地脉灵气。
青丘(qing qiu)秘术 —— 缠焰!
火球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金青色的火丝,如蛛网一般缠向红甲人与穷奇卫。
那些火丝遇风即长,顺着玄甲的缝隙钻入,逼得修士们连连后退。
离朱的骨箭则如同流星赶月,精准地射向每一个试图掐灭火丝的敌人,将他们钉在蛇树之上。
激战中,灵均突然瞥见为首红甲人腰间的令牌,上面刻着的纹路竟与《山海图录》残卷上的某段残缺图案隐隐相似。
他心中一动,双尾猛地转向,狐火如两道长鞭卷向那枚令牌。
休想!
红甲人首领慌忙挥刀格挡,却见灵均的第三尾狐影突然浮现,金焰趁隙缠住令牌。
只听
一声脆响,黑色令牌竟被狐火生生烧成两半。
随着令牌碎裂,半数红甲人突然惨叫起来,身上的刺青迅速褪色,火焰刀化作点点星火消散。
怎么可能......
为首者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掌,那里的火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你竟能斩断地脉联系?!
灵均没有回答,只是双尾齐出,金青色的狐火如潮水般涌向剩余的敌人。
他知道,这场战斗只是开始,随着烛龙祭司的逼近,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而那枚碎裂的令牌,或许藏着厌火国(yàn huo guo)与穷奇部勾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