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眼底部的海水泛着墨绿,唯有帝俊(di jun)纹石碑周围三丈内,泛着淡淡的金光,将混沌之气隔绝在外。
灵均半跪于碑前,九尾狐火在掌心凝成一团金红火焰,火焰刚触到青黑碑面,便如遇油脂般蔓延开来,原本模糊的纹路瞬间清晰,竟在碑上显露出一幅丈宽的壁画。
壁画左侧,一名头戴日冠的男子身披星辰纹长袍,左手握着一柄刻满符文的玉圭,右手引动着漫天金光,正是上古天帝帝俊。
他身前立着一只九尾狐,狐身泛着金红光泽,每道狐尾都缀着一颗银星,眉心处嵌着半块青黑色的镇元石,正与帝俊合力对抗右侧的混沌之气。
那混沌形似巨大的肉团,周身缠着无数道黑气,黑气中隐约可见无数张痛苦的人脸,正是《山海经》中记载的 “混沌无面目” 之形,此刻正被帝俊的金光与九尾狐的狐火逼得节节后退。
“这是…… 上古之战的景象!”
白泽从灵均袖中窜出,银灰色的毛发因激动而竖起,鼻尖不停蹭着碑面,“帝俊与青丘先祖联手封印混沌,这石碑竟是当年的阵眼记录!”
灵均的目光落在壁画中九尾狐的眉心,那里的镇元石纹路与自己怀中的真镇元石恰好契合。
他下意识地将狐火往那处引去,金色火焰刚触到壁画中九尾狐的眉心,海眼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底部的漩涡转速骤然加快,墨绿色的海水卷起无数道水柱,砸在石碑上发出 “砰砰” 巨响,连周围的玄铁符文都开始剧烈发烫,似要被这股力量撕裂。
更远处,幽冥之门上的青铜鬼面突然发出一阵凄厉的哀鸣,空洞的眼窝中渗出的黑气瞬间稀薄,原本低沉的吟唱声也变得断断续续。
水墙外侧的穷奇卫们动作凝滞,玄甲上的血纹开始褪色,显然是被这股来自上古的力量压制。
“不好!”
穷奇的怒吼从海眼上方传来,他突破阿若的玄冰草屏障,纵身往海眼底部扑来,指尖黑气凝成一柄骨矛,“这石碑是封印混沌的最后一道阵眼!绝不能让你们激活!”
“这是封印混沌的最后一道阵眼!”
白泽对着灵均狂吠,声音里带着急切,“壁画右下角的篆字写着‘五域血脉引,阵眼归其位’,需用五域纯净血脉同时激活碑上纹路,才能重新稳固封印!”
灵均抬头望去,壁画右下角果然刻着细小的古篆,只是此前被混沌之气遮蔽,此刻才在狐火中显现。
他来不及细想,对着上方的离朱与阿若大喊:“离朱,你是东荒羽民国血脉,滴在石碑东侧的羽纹上!
阿若,你擅御草木,用开明兽图腾蘸血,点在西侧的草木纹!”
离朱闻言,毫不犹豫地拔出腰间短刃,割破右手指尖,赤红的血珠顺着指尖滴落,正好落在石碑东侧的羽纹上。
那羽纹形似展翅的雷鸟,血珠刚触到纹路,便顺着纹路蔓延开来,羽纹瞬间亮起青金色的光,与离朱羽翼的颜色一模一样。
“羽民国先祖曾随帝俊征战,这血脉定能引动阵眼!”
离朱说着,又射出一支羽箭,箭尖带着雷鸟真火,挡住穷奇袭来的骨矛,“灵均,快!穷奇要过来了!”
阿若则从怀中取出开明兽图腾,青铜兽首的六目泛着绿光。
她咬破左手食指,将血滴在图腾兽首上,再用图腾轻轻点向石碑西侧的草木纹。
那草木纹刻着三株玄冰草,与阿若催生的灵植纹路一致,血珠落下的瞬间,草木纹亮起翠绿的光,石碑周围突然钻出无数道细小的藤蔓,缠向穷奇的脚踝,为灵均争取时间。
“昆仑草木之力,本就为守护而生,今日便助帝俊阵眼重归其位!”
灵均深吸一口气,右手按住心口,指尖狐火凝成一道细刃,轻轻划开一道小口。
殷红的心头血顺着掌心滴落,正好落在石碑中央的狐纹上 —— 那狐纹与他身后的九尾虚影完全契合,血珠刚触到纹路,便如活物般顺着狐尾纹路蔓延,九道狐尾纹同时亮起金红的光,与帝俊壁画中的九尾狐光芒相互呼应。
“不 ——!”
穷奇挣脱藤蔓的束缚,骨矛再次刺来,却被突然暴涨的金光挡住。
三道血线(青金、翠绿、金红)在碑面交织,顺着帝俊壁画蔓延,最终在石碑顶部凝成一幅巨大的五域版图虚影 —— 东荒的汤谷、南荒的丹穴山、西荒的昆仑墟、北荒的幽都、中荒的青丘墟,皆清晰可见,版图中央的帝俊纹与海眼的金光相连,竟将海眼周围的混沌之气一点点吸向版图,似要重新封印。
灵均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处的镇元石开始发烫,与石碑的金光产生强烈共鸣,尾椎骨的九尾血脉也愈发活跃,第八尾的狐火中竟隐隐浮现出第九尾的虚影。
白泽蹲在碑前,对着五域版图狂吠,声音里带着兴奋:“成了!
阵眼正在重归其位!
混沌之气被版图牵引,幽冥之门的封印很快就能加固!”
穷奇望着不断收缩的混沌之气,脸色铁青,却不敢再贸然靠近 —— 五域版图的金光带着帝俊的威压,他的混沌之气刚触到光边,便被烧成青烟。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混沌?”
他咬牙切齿,却只能后退几步,“不周山的混沌之门还未闭合,只要我找到剩余的镇元石碎片,迟早能再次破封!”
灵均站起身,九尾狐火与五域版图的金光交织,目光坚定地望着穷奇:“只要有五域生灵在,就不会让你再为祸大荒。
今日阵眼重归,明日便会加固不周山封印,你若再执迷不悟,迟早会被五域合力镇压!”
海眼上方的水墙渐渐回落,归墟的海水重新泛起莹白,海萤也开始聚集在版图周围,泛着细碎的光。
离朱收起长弓,阿若的玄冰草缓缓褪去,三人并肩立于石碑前,望着空中的五域版图,知道这只是守护大荒的又一步,而不周山的终极决战,已在不远处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