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主胸口的墨色心脏外壳突然传来 “咔” 的脆响,一道指宽的裂缝从外壳顶端蔓延至底部,无数被吞噬的元神如挣脱束缚的萤火虫,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在星阵中快速汇聚,渐渐凝成一道丈高的光人。
光人由无数细小的光影组成,每张光影都是一张鲜活的面容 ——
有启明国星民的银发白须,有东荒羽民的灰羽装束,还有南荒交胫人的反折膝盖,而在光人肩头,一道淡青虚影格外醒目,正是灵均寻觅许久的青瑶夫人残魂。
她穿着青丘传统的狐裘长裙,眉眼间带着熟悉的温和,对着灵均轻轻点头,随后便与其他元神一起,如潮水般冲向影主的影脉九尾。
“不!我的力量!”
影主发出凄厉的嘶吼,声音穿透星海的死寂,他身后的影脉九尾疯狂抽击星阵,每一次拍打都让光带泛起剧烈涟漪,光茧外层的和灵草已彻底枯萎;
星图的淡金光芒也变得微弱,似随时都会崩碎,“这些元神本就该属于我!
是我给了它们存续的机会!”
离朱早已将长弓拉至满圆,箭囊中最后一支雷鸟羽箭泛着所有星辰汇聚的光芒,箭尖裹着七彩平衡之火,他盯着影主胸口的裂缝,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你那不是存续,是掠夺!今日便用这星辰之力,还它们自由!”
指尖松弦的刹那,箭羽如一道流光般射向影主的心脏。箭羽穿透墨色外壳裂缝的瞬间,那颗跳动的心脏突然爆发出万丈金光,比启明国主星的光芒更盛,墨色外壳在金光中寸寸碎裂,碎片如雪花般飘落,露出里面通体莹白的内核 ——
内核表面刻着细密的太阳图腾,与灵启掌心的开明兽印记旁的太阳纹完全一致,泛着温润的平衡之力,没有半分影脉的阴冷。
“原来如此。”
灵均望着那颗内核,九条狐尾在身后缓缓舒展,黑白双色狐火泛着柔和的光芒,之前所有的疑惑在此刻豁然开朗;
“影脉的本源,也是纯粹的平衡之力,只是被你的执念层层包裹,才变成了吞噬一切的邪祟。”
他纵身跃起,九尾同时合拢,将心脏内核轻轻护在中央。黑白狐火顺着内核的太阳图腾蔓延,与金光交织在一起,在星阵中央织成一个丈许大的 “和” 字 ——
字体由狐火与金光共同组成,边缘泛着细碎的星辰微光,与之前阿若用藤蔓织成的 “和” 字遥相呼应,形成两道相互缠绕的平衡光带,将星阵的光芒推向极致。
影主望着那颗熟悉的内核,又看了眼灵均护核的姿态,身影在金光中渐渐透明,黑袍上的人脸元神纷纷脱离,融入星阵的光带;
他眼中的漆黑缓缓褪去,露出与灵均相同的淡褐瞳孔,声音带着几分疲惫,却又透着释然:
“终究…… 还是你对了。”
他抬手想要触碰内核,指尖却在靠近的刹那化作星光,“当年我若能明白,平衡不是掌控,是接纳…… 或许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影主的声音越来越淡,身影也愈发透明,“这颗心核,本就是帝俊当年留给‘平衡者’的信物,我却因嫉妒…… 将它变成了祸根。”
灵均轻轻托着心核,九尾的狐火温柔地包裹着它:
“现在醒悟,也不晚。你的执念已散,这些元神会回到它们该去的地方,星海的裂缝,也会因这颗心核重新封印。”
离朱收起长弓,望着渐渐消散的影主,又看了眼星阵中自由穿梭的元神,声音带着几分感慨:
“没想到影主的本源竟是平衡之力,若不是被执念蒙蔽,或许会是守护星海的大功臣。”
阿若的藤蔓缠上星阵的光带,开明兽图腾的绿光与金光交织,她望着青瑶夫人的残魂融入心核,眼中泛起泪光:
“青瑶夫人的残魂终于能安息了,她守了这颗心核这么久,就是在等这一天。”
灵启跑到灵均身边,小手轻轻碰了碰心核,内核的太阳图腾突然亮起,与他掌心的印记产生共鸣,一道淡金光带从心核中涌出,顺着星图的纹路蔓延,直达星海裂缝的位置。
裂缝在光带的笼罩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那些残留的影脉灰雾被光带净化,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周围的星辰。
可就在星海裂缝即将完全闭合时,心核突然微微颤动,内核表面的太阳图腾泛起极淡的灰光,似有什么东西在试图重新苏醒,灵均的九尾瞬间绷紧,黑白狐火再次变得炽烈 ——
显然,影主残留的最后一丝执念,还未完全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