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危山的沙堆旁,灵均将半片玉简平放在黑石石碑上,狐火泛着的淡金光芒笼罩着玉简,让上面的字迹愈发清晰。
玉简是昆仑玉髓所制,边缘还残留着当年被拆分的痕迹,与《山海图录》西荒卷缺失的边角几乎一模一样,显然是伯益当年特意拆分藏匿的部分。
“‘西荒卷存半,昆仑镜藏三危,防图录落恶手。’”
灵均轻声念出玉简上的文字,语气带着几分凝重,“原来伯益当年绘制《山海图录》时,就预见了图录可能落入恶人之手,特意将关于‘昆仑镜’的记载拆分,藏在三危山底。”
阿若的藤蔓轻轻缠上玉简,她袖口的开明兽图腾突然亮起翠绿光芒 ——
那是交胫国守护神兽的印记,与上古神器有着天然的共鸣。
藤蔓接触玉简的刹那,开明兽图腾的光芒顺着藤蔓流入玉简,玉简上原本模糊的小字瞬间显现:“昆仑镜,照万物本源,辨混沌虚实,唯纯心者可御,邪者持之,反照心魔。”
“昆仑镜能映照万物本源……”
阿若的声音带着惊讶,藤蔓微微颤动,“也就是说,它能照出混沌的弱点?
当年烛龙封印混沌,或许就用过这面镜子!”
离风凑上前,右眼的天眼泛起淡金,目光穿透三危山的岩层,朝着山底深处望去。
岩层中的光线越来越暗,却能清晰看到一道淡银的光晕在深处闪烁,光晕中央是一面丈许大的铜镜,镜面泛着极淡的黑气,镜背刻着繁复的纹路 ——
那些纹路与之前穷奇部的图腾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更显古老,像是穷奇部图腾的源头。
“在那里!”
离风的声音带着急切,他抬手指向山底的方向,“三危山深处的石壁上,嵌着一面铜镜,大小正好与玉简记载的昆仑镜吻合,镜背的纹路…… 是穷奇部的图腾,只是更复杂!”
灵均顺着离风指的方向望去,虽看不到铜镜本身,却能感应到一股熟悉的邪气 ——
与之前混沌之核、蚀灵沙的气息同源,却更显纯粹,像是混沌最本源的力量,“是穷奇余党找到的昆仑镜,他们在镜上留下了图腾,想污染镜子。”
离风的箭囊突然剧烈震颤,里面剩余的五支雷火箭泛着微弱的红光,箭羽对着山底的方向微微倾斜,像是在抗拒某种力量。
他下意识按住箭囊,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声音带着惊悸:“不对劲,镜中好像有东西在盯着我们,我的箭囊在预警!”
青丘战士青禾握着狐火刃,刃身突然泛起黑纹,与之前被蚀灵沙腐蚀时的模样几乎一致,他后退半步,声音带着紧张:“我的刃也有反应,这股邪气比蚀灵沙更凶戾!”
“我去试试。”
灵均没有犹豫,抬手将手中的玉简朝着山底的方向抛去。
玉简在空中划过一道淡金弧线,接触到岩层中的邪气时,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道细小的金光,如流星雨般朝着山底坠落。
金光穿透岩层,落在昆仑镜上,镜背的穷奇图腾发出 “滋滋” 的声响,黑气被金光暂时驱散,镜面泛着的淡银光芒也恢复了几分纯净。
“有效果!”
阿若的声音带着欣喜,藤蔓顺着金光的方向生长,试图感知昆仑镜的状态,“镜子的邪气被压制了,我们能暂时靠近!”
众人顺着金光开辟的通道,朝着山底走去。
三危山的岩层泛着墨黑,是当年混沌之气污染的痕迹,通道两侧的岩壁上,还能看到上古先民刻下的壁画 ——
画着一个手持铜镜的修士,正对着一团黑气照射,黑气中隐约露出混沌的轮廓,显然是当年有人用昆仑镜对抗混沌的场景。
走了约半柱香的时间,前方突然亮起一道淡银光芒,一面丈许大的铜镜嵌在石壁中央,正是昆仑镜。
镜面光滑如冰,却没有映照出众人的倒影,反而泛着一层淡淡的黑雾;
镜背刻着的穷奇图腾泛着墨黑,图腾的眼睛处嵌着一颗细小的混沌之核碎片,正是之前北荒见过的那种,不断向镜子注入邪气。
“这镜子…… 被污染得很严重。”
阿若的藤蔓轻轻靠近镜面,还未接触,藤蔓顶端的叶片突然开始发黄,原本翠绿的颜色快速褪去,“镜中的邪气能侵蚀生机,比蚀灵沙更厉害!”
灵均的七条狐尾缓缓展开,黑白狐火在身前织成一道屏障,他朝着镜面迈出半步 ——
镜中的黑雾突然剧烈翻滚,不再是之前的平静,反而凝聚成一片漆黑的虚无,虚无深处,隐约有一只猩红的眼睛在缓缓眨动,没有眼白,只有纯粹的猩红,像是混沌最本源的注视。
“那是什么……”
离风下意识举起射日弓,箭囊中的雷火箭泛着的红光更盛,“那眼睛好像能看透人的心思,我感觉体内的雷火都在害怕!”
阿若的脸色突然煞白,缠在手臂上的藤蔓瞬间枯萎,化作细碎的绿灰,她踉跄着后退半步,声音带着颤抖:“是混沌本源…… 镜中封印着一缕混沌本源!”
“穷奇余党不是想直接用昆仑镜,” 阿若指着镜背的混沌碎片,语气带着后怕,“他们是想用混沌本源污染昆仑镜,让镜子失去映照本源的能力,变成照出心魔的邪物 ——
只要有人看向镜子,就会被自己的心魔吞噬,变成混沌的傀儡!”
灵均望着镜中缓缓眨动的猩红眼睛,狐火变得愈发锐利,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缕混沌本源正在缓慢苏醒,镜背的穷奇图腾泛着的黑气越来越浓,似要突破金光的压制,彻底污染昆仑镜。
“难怪伯益要藏起关于昆仑镜的记载,” 灵均的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这面镜子既能克制混沌,也能被混沌利用,若是真被穷奇余党改造成邪物,后果不堪设想。”
离风的天眼死死盯着镜中的虚无,突然发现虚无边缘有几道细小的黑影在蠕动,像是被混沌本源吸引的冤魂,“还有冤魂被吸在镜中!
穷奇余党不仅用混沌本源污染镜子,还在用冤魂滋养它,加速它的蜕变!”
青丘战士们纷纷举起狐火刃,狐火在刃身剧烈跳动,对着昆仑镜的方向形成一道防御线。
阿若从袖中取出最后一粒回春草种子,试图用生机之力压制镜中的邪气,可种子刚靠近通道,便被镜中的虚无气息化作绿灰,连一丝生机都无法留存。
镜中的猩红眼睛眨动得越来越快,虚无的范围也在扩大,朝着通道的方向蔓延,连灵均的狐火屏障都开始微微颤动,表面泛起细小的黑纹 ——
那是混沌本源正在侵蚀屏障的征兆。
灵均望着镜中的混沌本源,七条狐尾因战意而微微绷紧,他知道,此刻不能退缩 ——
若是让昆仑镜彻底被污染,西荒的玉脉会被混沌本源吞噬,甚至可能顺着地脉蔓延至其他四域,之前好不容易换来的安宁,将会再次被打破。
“离风,用雷火箭攻击镜背的混沌碎片!”
灵均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阿若,你用藤蔓缠住岩壁,试着引三危山的地脉生机;青禾,你们守住通道,别让冤魂冲出!”
众人立刻行动,离风搭箭拉弓,雷火箭泛着的赤红光芒照亮了通道;
阿若的藤蔓顺着岩壁快速生长,深入岩层引动地脉;青丘战士们组成防御阵,狐火刃泛着的金光挡住通道 ——
一场围绕昆仑镜与混沌本源的较量,在三危山底正式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