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黑齿来袭与初试锋芒
获得岩伯赠予的火纹石，并被邀请参与祖灵之火的仪式后，陈凡在红石部落的地位悄然发生了变化。他不再仅仅是一个被收留的、需要证明价值的外来者，而是被初步接纳为部落的一员，甚至隐隐被视为一名重要的战士。
接下来的日子，陈凡的生活规律而充实。白日里，他跟随岩山的狩猎队外出，凭借远超常人的神识和战斗技巧，屡次在狩猎中发挥关键作用，不仅确保了队伍的安全，更让收获远超以往。他刻意收敛着修为，仅以精湛的武技和对危险的敏锐直觉示人，但这已足够赢得所有部落战士的敬重。岩山甚至开始让他参与制定狩猎路线和战术。
夜晚，他则回到石屋，一边利用狩猎所得的低阶妖兽血肉和部落分配的血苔汤药滋养肉身、稳固伤势，一边手握火纹石，在祖灵之火的余晖映照下，尝试炼化那丝与玄阴魂晶隐隐共鸣的古老能量。这股能量虽稀薄，却异常精纯，对他的经脉修复和道基稳固有着意想不到的奇效。他的修为虽未明显提升，依旧维持在筑基初期的门槛，但根基却愈发扎实，对自身力量的掌控也更为精妙。
同时，他也在不断向青禾和岩伯学习部落的语言和赤砂原的常识。从青禾那里，他了解到更多关于周边部落的分布和恩怨；从岩伯隐晦的提点中，他则对“祖灵”和赤砂原更深层的秘密有了模糊的认知。
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约莫半个月后，一个傍晚，外出巡逻的战士带回了令人不安的消息。
“岩山队长！我们在东边的‘风蚀峡谷’发现了黑齿部落的标记！还有……打斗的痕迹，是‘灰岩部落’的人，全军覆没了！”负责警戒的战士岩爪气喘吁吁地汇报，脸上带着惊惧。
营地内的气氛瞬间凝固。灰岩部落是红石部落的一个小型盟友，实力更弱，居住在更靠近黑齿部落势力范围的边缘地带。他们的覆灭，意味着黑齿部落的扩张獠牙，已经伸到了红石部落的家门口。
岩山脸色阴沉如水，拳头紧握。“看清楚了吗？确定是黑齿部落的手段？”
“确定！”岩爪重重点头，“现场留下了黑齿部落特有的毒矛，还有……一种从未见过的、像是金属打造的箭簇碎片！”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闪烁着寒光的三角形金属箭头。
岩山接过箭头，手指摩挲着冰冷的金属表面，眼神无比凝重。“金属箭簇……黑齿部落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在资源匮乏的赤砂原，各部落后民大多使用骨器、石器，金属武器极其罕见，只有传闻中那些与外界有联系的大部落才可能拥有。
陈凡在一旁默默观察，看到那枚做工精良、明显带有制式风格的金属箭头时，心中也是一沉。这箭头的工艺，绝非赤砂原土着所能掌握，倒更像是……烈阳宗制式弩箭的简化版！难道岩伯所说的“外界力量”，真的是烈阳宗？
“加强警戒！所有战士取消休假，轮班守夜！派出哨探，密切监视风蚀峡谷方向的动静！”岩山迅速下达命令，整个部落如同上紧的发条，弥漫着大战将至的紧张气氛。
当晚，岩山、岩伯以及几位部落长老在最大的石屋内召开了紧急会议，陈凡因为近期的表现和“古老之灵”的身份，也被破例邀请参加。
会议上，气氛沉重。长老们对黑齿部落的强势和其可能拥有的外界武器忧心忡忡。
“黑齿部落的战士本就比我们强悍，如今又有了锋利的金属武器，我们恐怕……难以抵挡。”一位年老的长老叹息道。
“不能硬拼，或许……我们可以迁徙，放弃这片祖地。”另一位长老提议，但立刻遭到了大多数人的反对。赤砂原环境恶劣，适合建立营地的安全区域少之又少，红石部落在此经营了数代人，早已扎根，迁徙意味着巨大的风险和不确定性，很可能整个部落都会在途中消亡。
“祖灵之火在此，我们无处可去！”岩伯用木杖顿地，声音苍老却坚定，“黑齿部落信奉的是掠夺与毁灭的邪神，若让他们得势，整个赤砂原都将陷入黑暗。我们必须守护祖灵，战斗到底！”
岩山也沉声道：“迁徙是死路，抵抗尚有一线生机。我们熟悉地形，可以依托险要防守。而且……”他看向陈凡，“我们也有新的力量。”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陈凡身上。陈凡心中明了，这是表态的时候了。他站起身，用已然流利不少的部落语言平静地说道：“红石部落予我庇护，待我以诚。陈凡愿与部落共存亡，贡献一份力量。”
他的表态让在场众人精神一振。陈凡的实力有目共睹，有他加入，无疑是一大助力。
“好！”岩山重重一拍石桌，“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准备迎战！岩伯，请您主持，明日清晨，举行战前祭礼，祈求祖灵庇佑！”
次日清晨，部落中央的篝火比往日燃烧得更加旺盛。所有部落成员，无论男女老幼，都聚集在火堆周围，神情肃穆。岩伯身穿古老的祭服，脸上涂着神秘的油彩，手持木杖，围绕着祖灵之火跳起了苍凉而有力的战舞，口中吟唱着祈求胜利与庇护的古老歌谣。
陈凡站在战士队列中，手握火纹石，能清晰地感觉到，在岩伯的吟唱和全体部落成员虔诚的信念汇聚下，那祖灵之火似乎真的产生了某种奇异的变化。火焰跳动得更加活跃，散发出的温暖能量笼罩着整个营地，让所有战士都觉得气血沸腾，斗志昂扬。他甚至感觉到，自己丹田内的玄阴魂晶，也发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共鸣。
祭礼结束后，战士们士气高涨。岩山迅速分配任务：一部分人加固围墙和陷阱；另一部分精锐，则由他亲自带领，前往风蚀峡谷方向进行前出侦察，试探黑齿部落的虚实和进军路线。陈凡自然在侦察队之列。
侦察队一共八人，除了岩山、陈凡、青禾、石牙等熟面孔外，还有另外三名经验丰富的老战士。众人轻装简行，悄无声息地潜入荒原。
风蚀峡谷距离红石部落约一日路程，是一片由风沙侵蚀形成的巨大裂谷，地形复杂，是通往红石部落的必经之路之一。一路上，众人格外小心，避开了几处可能有埋伏的点。
临近黄昏时分，侦察队抵达峡谷外围。岩山示意众人潜伏在高处的岩石后，向下望去。
只见峡谷入口处，果然有临时驻扎的痕迹。七八个身穿黑色皮甲、脸上涂抹着黑色条纹的战士正在巡逻，他们身材普遍比红石部落战士更加魁梧，眼神凶悍，手持的正是那种混合了骨矛和金属矛头的怪异长矛。在营地中央，还有一个用骨头搭建的简易祭坛，上面供奉着一尊模糊的、散发着阴邪气息的黑色石像。
“是黑齿部落的前哨，人数不多，但装备精良。”岩山压低声音道，“看来他们的大部队还没到，这是在建立前进基地。”
“队长，看那边！”青禾忽然指向峡谷深处。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峡谷深处的一片空地上，竟然整齐地堆放着数十个木箱，旁边还有几名黑齿战士看守。透过木箱的缝隙，隐约可以看到里面反射出的金属寒光！
“是武器！大量的金属武器！”石牙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这些武器装备到黑齿战士身上，其实力将暴涨。
“必须毁掉这些武器！”岩山眼中闪过决绝。趁对方大部队未到，摧毁这批物资，能极大削弱黑齿部落的攻势。
但如何下手？营地有守卫，强攻必然打草惊蛇，一旦被缠住，等峡谷内其他黑齿战士赶来，他们这八人凶多吉少。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投向陈凡。经过多次狩猎，他们对陈凡那种总能出其不意、以弱胜强的能力产生了依赖。
陈凡凝视着下方的营地，大脑飞速运转。他神识扫过，大致判断出守卫的分布和实力。大部分是炼气期，只有一名小头目是筑基初期。关键在于如何悄无声息地接近并快速摧毁物资，然后全身而退。
“我有办法。”陈凡沉吟片刻，低声道，“需要有人制造混乱，引开大部分守卫的注意力。”
“我来！”石牙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不，这次需要更灵活。”陈凡看向青禾，“青禾，你的箭法最准，我需要你在我们动手的同时，向营地另一侧发射火箭，制造起火和骚乱的假象。岩山队长，你带其他人埋伏在峡谷出口附近，接应我们。石牙，你跟我一起，靠近物资点。”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会设法解决最近的守卫，然后用这个。”他取出之前收获的沙蝎毒囊和部分红碱粉，“混合后能产生剧烈毒烟，覆盖物资点。我们动作要快，得手后立刻撤离。”
计划大胆而冒险，但眼下似乎是最可行的方案。岩山略一思索，便点头同意：“好！就按陈凡说的做！大家小心！”
夜幕渐渐降临，为行动提供了最好的掩护。青禾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预定位置，张弓搭箭，箭头上绑着浸满油脂的布条。岩山则带着其他人潜向峡谷出口。
陈凡和石牙如同两道幽灵，借着岩石的阴影，缓缓向堆放物资的空地摸去。两人屏息凝神，将气息收敛到极致。在距离物资点还有三十丈时，陈凡打了个手势，示意石牙停下潜伏，他自己则如同狸猫般继续向前。
他的神识锁定着最近的一名炼气后期守卫。那守卫正靠在一个木箱上打盹。陈凡计算着距离和时机，等待青禾的信号。
突然！
“咻——！”
一支火箭划破夜空，精准地射中了营地边缘的一顶帐篷！帐篷瞬间燃起大火！
“敌袭！警戒！”营地顿时一片混乱，大部分守卫都被火光和喊叫声吸引，冲向起火点。
就是现在！
陈凡眼中寒光一闪，身形暴起！他如同鬼魅般掠过最后十丈距离，在那名打盹的守卫惊醒抬头的瞬间，手中骨匕已如毒蛇般抹过他的咽喉！守卫瞪大双眼，无声倒地。
陈凡毫不停留，迅速将沙蝎毒囊和红碱粉混合，用力掷向堆放的木箱！
“噗！”
毒囊破裂，混合粉末遇到空气，瞬间爆开一团浓密的、带着刺鼻腥甜味的墨绿色毒烟，迅速笼罩了整片物资区！
“咳咳！什么鬼东西！”
“有毒！快散开！”附近的两名守卫吸入毒烟，顿时剧烈咳嗽，眼鼻刺痛，慌忙后退。
“得手了！撤！”陈凡低喝一声，与从潜伏处冲出的石牙汇合，两人转身便向峡谷出口狂奔。
“拦住他们！”那名筑基初期的黑齿小头目反应极快，发现物资点异状，立刻怒吼着带人追来，同时吹响了示警的骨哨！
尖锐的哨声在峡谷中回荡，更多的黑齿战士从峡谷深处涌出！
“快跑！”岩山在出口处大喊，接应的战士纷纷张弓搭箭，射向追兵，为陈凡二人争取时间。
陈凡和石牙将速度提升到极致，身后箭矢破空声和追兵的怒吼声不绝于耳。眼看就要冲出峡谷，斜刺里突然一道凌厉的刀光劈来！是那名筑基小头目，他凭借修为，后发先至，拦住了去路！
“外来者，找死！”小头目狞笑着，手中镶嵌着金属片的骨刀带着恶风斩向陈凡！
避无可避！陈凡眼神一冷，正欲动用真实实力硬接这一刀，身旁的石牙却狂吼一声，不顾自身安危，猛地将陈凡推向出口方向，同时用自己的身体和骨矛硬生生挡向了劈来的骨刀！
“石牙！”陈凡惊呼。
“铛！”一声巨响，石牙连人带矛被劈飞出去，口中喷出鲜血，重重摔在地上，骨矛断裂！
“石牙！”出口处的青禾目眦欲裂。
陈凡心中怒火升腾，但此刻不是纠缠的时候。他强忍回头救援的冲动，借着石牙用命换来的空隙，身形一闪，冲出了峡谷出口。岩山等人立刻射出密集的箭雨，暂时阻住了追兵。
“走！”岩山红着眼睛，一把拉起受伤的石牙，带着众人迅速撤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黑齿部落的追兵在峡谷口徘徊片刻，担心有埋伏，没有深追，悻悻退回。
安全撤离到一定距离后，众人才停下喘息。石牙伤势不轻，但好在没有性命之忧。青禾立刻为他包扎止血。
岩山看着疲惫却成功的队员们，尤其是面色沉静的陈凡，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我们成功了！黑齿部落的这批武器，就算不全毁，也暂时无法使用了！”
这次行动，虽然惊险，却重创了黑齿部落的后勤，为红石部落赢得了宝贵的准备时间。而陈凡在行动中展现出的胆识、谋略和关键时刻的果断，彻底折服了所有人。
“陈凡，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红石部落真正的兄弟！”岩山用力拍了拍陈凡的肩膀，郑重说道。
陈凡点了点头，目光却望向风蚀峡谷的方向。他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黑齿部落绝不会善罢甘休，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他在这次行动中，除了完成任务，还有一个意外的发现——在那黑齿部落的祭坛石像上，他感应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与烈阳宗功法同源的炽热气息……
（第九十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