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卷：深空迷途
第283章：抉择与警示——向着深渊，亦或彼岸？
“试炼者号”安全返回方舟，带回了“规则对位法”初步成功的振奋消息，也带回了林昊感受到的那一丝来自“源初谐律”深处、令人心悸的冰冷注视。这如同在刚刚点燃的希望之火上，浇下了一瓢冰水。
“共识之庭”内，气氛复杂。成功的喜悦被更深的忧虑所冲淡。
“我们证明了道路可行，但也可能提前惊动了最终的‘管理者’。”逻辑节点7号的核心光芒稳定，但信息流中带着审慎，【根据林昊阁下感知到的规则层级判断，那注视背后的存在，其能级远超我们目前理解范畴。继续深入接触‘源初谐律’，风险呈指数级增加。】
“难道我们就此止步吗？”一位年轻的人类科学家激动地反驳，“‘规则对位法’是我们目前找到的唯一有可能让我们在这片宇宙中长期存续的道路！因为可能存在风险就放弃，无异于因噎废食！”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寻找其他路径？”一位来自崇尚隐匿文明的代表提议，“既然‘源初谐律’主要针对高度复杂的意识，我们是否可以尝试降低自身的意识活跃度，或者寻找能够屏蔽其探测的技术？”
心语者伊雯的灵能波动带着否决的意味：【降低意识活跃度，等于自我阉割，与接受‘律法之盟’的纯化何异？屏蔽探测更是近乎不可能，我们的存在本身，对于那种层级的感知而言，就如同黑暗中的火炬。】
争论再起，但核心矛盾无法回避：是冒着被更高层级存在“清理”的风险，继续深化“规则对位法”，寻求与宇宙本源的艰难共存？还是放弃这条刚刚看到曙光的道路，转向其他未知且希望渺茫的方向？
就在僵持不下之际，一直沉默监控着深空信号的“引路人”子体，突然发出了一道优先级极高的警报！
【接收到超远程、跨规则层级加密信息流。信息源……无法追踪，编码方式……与‘古贤’痕迹存在13.7%相似性。】
【信息内容破译如下：】
【‘对位者’……汝等之‘噪音’……已触及‘静谧之海’边界……】
【前行……‘观测者’将醒……止步……或直面……‘终焉裁定’……】
【警示已达……抉择……在汝……】
这段信息来得突兀，去得也迅速，仿佛从未出现过，只在“引路人”的日志中留下了记录。
庭内一片死寂。
“古贤”？或者至少是与“古贤”类似的存在？祂们一直在观察？并且在此刻发出了明确的警告？
“静谧之海”——这很可能指的是“源初谐律”的本质，一片看似平静、实则吞噬一切的意识之海。
“观测者”——很可能就是林昊感受到的那冰冷注视的来源，一个负责监控“谐律”平衡的更高存在。
“终焉裁定”——其含义不言自明，最终的审判与清理。
这警告，印证了林昊的感知，也将他们面临的抉择提升到了关乎文明存亡的终极高度。
苏晴雪看向林昊，眼中充满了询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林昊缓缓抬起头，他的眼神经历了短暂的迷茫后，重新变得坚定如铁。他回想起“星骸遗民”的绝望，回想起“律法之盟”的冰冷，回想起“寂静坟场”的死寂……宇宙似乎处处都在逼迫他们放弃复杂性，放弃自我。
“我们还有退路吗？”林昊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放弃‘对位法’，我们或许能暂时隐匿，但能躲多久？一年？一万年？最终要么被其他清理机制发现，要么在无尽的逃亡中耗尽资源与希望，自我消亡。”
他走到庭心，望向舷窗外那无垠的黑暗，也望向那隐藏着“源初谐律”与“观测者”的未知深处。
“那位未知存在发出了警告，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的‘对位法’，我们的‘噪音’，确实触及了某种核心，引起了‘它们’的注意！这本身，就是一种证明——证明我们走在正确的方向上，一条让‘它们’感到不适、甚至需要发出警告的道路上！”
他的声音逐渐高昂，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止步，意味着接受既定的命运，在无声中消亡。前行，或许会惊醒‘观测者’，直面‘终焉裁定’，但那至少是我们主动选择的道路，是挣扎过、反抗过的证明！”
“我相信，‘悖论之钥’赋予我们的，不仅仅是在规则上卡位的资格，更是一种可能性！一种打破这看似固化的宇宙‘生态’，为所有复杂性生命开创一条新路的可能性！”
他转身，目光扫过全场：
“我选择，继续前行！深化‘规则对位法’，主动接近‘源初谐律’，不是为了融入，而是为了……对话！如果‘终焉裁定’注定降临，那我也要在裁定之前，向这个宇宙发出我们最响亮的声音！”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然后，逻辑节点7号的核心光芒率先恢复了稳定的节奏：【风险与收益评估……逻辑链支持林昊阁下的抉择。被动消亡概率100%，主动寻求突破，生存概率……未知，但大于零。】
心语者伊雯的灵能体散发出认同的波动：【艾瑟拉，选择与希望同行，而非与寂静共眠。】
一位位代表，无论是人类、岩核族，还是其他同盟文明，都陆续表达了支持。
方舟文明的意志，在此刻统一。
他们决定，不再被动等待命运的审判，而是要主动驶向那片“静谧之海”，去直面可能苏醒的“观测者”，去叩问那最终的“裁定”！
这是一场豪赌，赌上整个文明的未来。
方舟调整航向，不再是小心翼翼地规避，而是坚定地、义无反顾地，朝着“源初谐律”波动最强烈的核心区域，开始了人类历史上最大胆、也是最危险的——冲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