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昏黄,映照着简陋的茅屋。姜子牙盘膝坐在草席上,神色平和,为我们斟上两杯清茶。茶是山间野茶,水是渭河之水,清淡中带着一丝甘醇。
“二位道友不必多礼,请坐。”姜子牙抬手示意,目光在我和顾衍身上扫过,带着洞察世事的睿智,“老朽观二位气息,一者至阳刚正,一者锋锐内敛,皆非池中之物。深夜至此,又助老朽驱邪,想必并非偶然。”
我与顾衍对视一眼,心知在这位高人面前,隐瞒无益,不如坦诚相告。顾衍拱手道:“姜先生慧眼。我二人乃昆仑玉鼎真人指引而来,听闻先生贤名,特来拜会。此前在朝歌,曾与那‘黑煞老祖’麾下邪魔交手,知其图谋甚大,欲祸乱天下。今见邪魔触手已伸至西岐,恐对先生不利,故暗中守护,唐突之处,还望先生见谅。”
“玉鼎师兄?”姜子牙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微微颔首,“原来如此。难怪二位身具清气,又兼一丝……超然物外的因果。”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似乎看穿了魂火的特异和那契约印记的残留。
我心中凛然,姜子牙的修为,恐怕比玉鼎真人也不遑多让,至少在天机推演和洞察人心方面,极为精深。
“先生既知邪魔之事,不知有何高见?”我恭敬问道。
姜子牙轻抚长须,叹道:“天道运转,盛极而衰,商纣无道,气数将尽。然此次杀劫,远超历代王朝更迭。域外邪魔介入,欲借封神之机,行灭世之举,此乃天地大劫也。”
他看向我们,眼神深邃:“昆仑遣二位下山,玉鼎师兄又指引至此,可见天命已定,西周当代商而立,重整乾坤。老朽不才,蒙文王看重,忝为谋臣,自当竭尽全力,辅佐明主,顺天应人。然邪魔势大,诡计多端,如方才‘噬心魇’之事,恐非孤例。未来之路,必多艰难。”
“先生所言极是。”顾衍沉声道,“邪魔手段阴毒,防不胜防。我二人愿助先生一臂之力,暗中清除邪祟,护持西岐气运。”
姜子牙露出欣慰之色:“得二位相助,乃西岐之幸。然二位身份特殊,不宜过早暴露。依老朽之见,可暂隐于暗处,如方才一般,暗中查探邪魔动向,清除隐患。老朽会知会文王,予二位便宜行事之权,可自由出入西岐要害之地,但明面上,仍需低调。”
这正是我们想要的。暗中行动,既能发挥我们的特长,又能避免过早成为邪魔的焦点目标。
“谨遵先生安排。”我们齐声应道。
姜子牙点了点头,又道:“邪魔目标,除老朽与文王外,西岐诸多贤才猛将,乃至未来应劫而生之士,皆可能成为其目标。二位需多加留意。尤其是一位名曰‘雷震子’的孩童,乃文王义子,天生异象,近日将归西岐,其安危至关重要。”
雷震子!又一个重要的封神人物!姜子牙果然早已洞悉天机。
“晚辈记下了。”我郑重道。看来我们的守夜范围,要扩大到整个西岐乃至未来可能出现的所有关键人物。
谈话间,姜子牙又指点了我几句关于阴阳平衡、顺势而为的道理,虽未直接传授功法,却让我对魂火的运用和自身定位有了更深的理解。对顾衍的刀道,他也略有提点,言其“锋芒过盛,需藏刃于鞘,方能一击必杀”,令顾衍若有所思。
夜渐深,我们起身告辞。姜子牙送至门口,望着夜空繁星,悠然道:“杀劫已起,棋局已布。你我皆是局中子,亦可是执棋手。如何落子,存乎一心。望二位好自为之。”
离开茅屋,回到临时山洞,我和顾衍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与姜子牙一席谈,让我们对封神大局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也深感肩头责任重大。
“姜先生深不可测,有他坐镇西岐,大局可定。”顾衍叹道,“我们的任务,就是确保这盘棋,不被域外邪魔掀了桌子。”
我点头同意:“接下来,我们要尽快熟悉西岐情况,建立情报网,同时提升实力。邪魔绝不会只有‘噬心魇’这种小手段。”
此后数日,我们凭借姜子牙给予的暗中权限,悄然活动于西岐城内外。我们暗中观察了散宜生、南宫适等文臣,也留意了黄飞虎等武将的府邸,并未发现明显的邪气侵扰。西岐在姬昌和姜子牙治理下,政通人和,气运蒸蒸日上,邪魔似乎暂时无从下手。
但我们都清楚,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域外邪魔的阴谋,绝不会如此简单。真正的考验,或许就在那位即将归来的“雷震子”,或者……其他我们尚未知晓的变数身上。
守夜人的灯火,已在西岐点燃。我们将在这天命之地,与隐藏的黑暗,展开新一轮的较量。封神的故事,正因我们的介入,悄然发生着细微的改变。而这改变的最终走向,无人可以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