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酒吧的灯光漫过吧台，折射在晶莹的高脚杯上，晕开一圈圈细碎的光晕。空气中飘着鸡尾酒的微醺香气，混杂着冰块碰撞的清脆声响，衬得角落里的低语更显热闹。
曾小贤整个人瘫趴在吧台上，胳膊肘撑着冰凉的台面，脑袋歪向一旁，冲刚走进来的林宛瑜竖起了大拇指，嘴角咧开一抹赞许的笑：“宛瑜，真有你的！干得漂亮！还好你把美嘉给死死拖住了，不然以她那爱凑热闹的性子，这会儿指不定都在单身俱乐部里挑帅哥挑得眼花缭乱了，到时候子乔那边可就真彻底没指望了！”
林宛瑜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精致的眉头拧成一个小疙瘩，语气里满是无奈：“可我也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啊！今晚还得陪着关谷去见他那位号称‘会唱头盖骨’的师兄，一想到要听他唱什么《掀起你的头盖骨》，我就浑身发毛。”
“放心放心！”曾小贤猛地直起身子，拍着胸脯保证，那模样活像个肩负重任的干部，“组织上绝对会记住你的伟大功劳！等子乔和美嘉和好如初，我第一个提名你当‘最佳助攻’！”说着，他话锋一转，好奇地眨巴着眼睛：“对了，你本来今晚计划干嘛去来着？没耽误你正事吧？”
“探索土星的生命。”林宛瑜一本正经地说道，眼神里透着几分故作严肃的认真。看到曾小贤和旁边的周景川都瞪圆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她，她才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摆着手转移话题：“开玩笑的啦！我哪有那本事。对了，子乔那边的约会对象找得怎么样了？没出什么岔子吧？”
周景川闻言，伸手将曾小贤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往林宛瑜跟前推了推，手指点了点屏幕，挑着眉调侃道：“你自己瞧瞧，咱们曾老师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一大堆莺莺燕燕的应征者里‘精挑细选’出来的‘最差约会对象’，你品品这质量，够不够格让子乔印象深刻？”
林宛瑜好奇地凑过去，视线落在屏幕上的照片上，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语气里满是疑惑：“可这姑娘长得挺漂亮的啊，柳叶眉杏核眼，鼻梁挺翘，嘴唇也长得很精致，看着还有点像章紫仪呢！”
诺澜端着一杯刚调好的莫吉托走过来，薄荷的清新气息随之飘散。她轻轻抿了一口，笑着附和道：“我和阿川刚才也这么说，可咱们曾老师偏说这是‘矬子里拔将军’，我看啊，估计是他的审美标准跟咱们不太一样，有点偏差。”
“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曾小贤瞬间崩溃，双手猛地拍在吧台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引得周围几桌客人纷纷侧目。
他哀嚎着，一脸生无可恋：“你们是不知道啊！子乔那小子在资料里把自己吹得天花乱坠，说什么继承了巨额遗产，还学富五车，更是华夏第八代新锐导演！结果来应征的全是清一色的大美女，环肥燕瘦应有尽有，我在几百张照片里挑来挑去，能选出这么一位相对普通、没那么惊艳的，已经快把我的眼睛都看花了，再挑下去我都要审美疲劳了！”
林宛瑜托着下巴，沉吟了片刻，眼神里闪过一丝思索，提议道：“那不然咱们换个思路，找个身材差一点的？比如那种臃肿肥胖，毫无曲线可言的，总能拉低子乔的约会体验吧？”
曾小贤皱着眉，一脸苦恼地摇了摇头：“别说是身材差的了，这已经是里面身材最普通的了！你看她的资料，胸围36c，腰细腿长，曲线都快赶上t台模特了，我是真的找不到更‘平庸’的了！”
“那……找个笨一点的？就是那种头脑简单，没什么想法的？”林宛瑜又琢磨出一个主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众人。
周景川立刻秒懂，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你可拉倒吧！胸大无脑的女生，最是好骗又好拿捏，这可不正合子乔的心意？以他那油嘴滑舌的本事，说不定三言两语就把人家哄得团团转，到时候他指不定还觉得捡到宝了，反而起不到让他怀念美嘉的反效果，那咱们这一番折腾不就全白费了？”
林宛瑜眨了眨眼，又灵机一动，提议道：“那找个聪明一点的？聪明到能碾压子乔的那种，让他在对方面前毫无招架之力，丢尽脸面！”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曾小贤连忙摆手，语气里满是无奈，“你想啊，要是找个太聪明的，一对比之下，子乔只会觉得美嘉更笨，到时候不仅不会和好，反而会更嫌弃美嘉，那咱们可就弄巧成拙了！”
周景川和诺澜相互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急切，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曾老师，别磨磨蹭蹭的了！赶紧重新给子乔挑一个！必须得是那种能让他望而生畏、谈之色变的类型，才能让他彻底体会到美嘉的好！”
林宛瑜听完，“啪”地一声合上笔记本电脑，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托着下巴，眉头紧锁，脑袋里飞速运转，琢磨起来：“嗯~我想想啊……说不定咱们能找个有特殊‘问题’的，比如说……得了疯牛病的？虽然有点太夸张了，或者有什么奇怪癖好的？比如喜欢收集指甲盖、或者吃饭吧唧嘴能响彻整个餐厅的那种？”
周景川眼睛一亮，像是被打开了思路的闸门，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这个主意好！太有创意了！除了疯牛病这种不切实际的，还能找个会‘吸血’的！比如说那种一见面就跟饿狼扑食似的，扒着人问收入、问存款、问房产，恨不得当场把对方的家底都摸清，然后就开始旁敲侧击要礼物，什么名牌口红、奢侈品包包，只要是贵的就往死里要，恨不得当场把对方的钱包榨干的拜金女！”
“吃饭必须去最高档的米其林餐厅，点单专挑菜单上最贵的，龙虾、松露、鱼子酱闭眼点，还得让子乔给她买最新款的名牌包、限量版的首饰，稍微有一点不满足就立马甩脸子，翻着白眼冷嘲热讽，全程把他当移动提款机，榨得他心疼肉疼，钱包大出血，保管让他这辈子都对约会有阴影！”
周景川越说越兴奋，手舞足蹈地接着说道：“或者咱们玩把更大的，找个会长毛的！就是那种平时看着还算正常，妆容精致，衣着得体，可一到月圆之夜就立马不对劲的主儿——只要月亮一出来，她就开始浑身发痒，抓耳挠腮，胳膊上、脖子上甚至脸上都会冒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绒毛，跟小动物似的往外窜，眼珠子也会慢慢变得绿油油的，像夜间的野兽，说话声音都带着股低沉的、野兽似的低吼，活脱脱一个人形狼人！”
“到时候子乔正跟她在浪漫的露天餐厅喝着小酒，聊着天，憧憬着美好的未来，结果窗外的月亮一升起来，对面的姑娘突然‘嗷呜’一声开始变身，黑毛蹭蹭往外冒，指甲也变得又尖又长，脸上的绒毛遮都遮不住，子乔那胆小鬼不得当场吓晕过去？估计他这辈子都不敢在月圆之夜约会了，以后一看到月亮就想起这惊悚画面，保准留下终身心理阴影，到时候再对比美嘉的娇俏可爱，肯定立马就后悔了！”
他顿了顿，又添了几分细节，语气里满是恶作剧的期待：“而且这种类型的，平时还能装作柔弱可怜、温柔体贴的样子，勾起子乔的保护欲，让他觉得自己遇到了真爱。等他彻底投入感情，满心欢喜地准备进一步发展时，再给他来这么一出惊天大变身，这种从天堂瞬间跌落地狱的巨大反差感，比直接给他找个丑八怪杀伤力大多了！”
“到时候他肯定会痛哭流涕地怀念美嘉的好，就算美嘉平时再怎么欺负他、管着他，起码不会月圆之夜变身长毛怪啊！这种心理冲击，绝对能让他记一辈子！”
诺澜也点了点头，轻轻晃动着杯中的酒液，补充道：“还有那种话痨到极致的也不错！从见面开始就喋喋不休，嘴巴就像上了发条的机关枪，一刻都停不下来。话题永远围绕着自己的鸡毛蒜皮——比如早上吃了三个肉包还是两个菜包，路上看到三只流浪猫其中一只是橘色的，邻居家的狗今天叫了八声比昨天多两声，甚至能把自己早上刷牙挤了多少牙膏都翻来覆去说上半小时。而且还特别爱打听别人隐私，每个女朋友为什么分手，甚至连他内裤什么颜色、喜欢什么牌子的洗发水都要刨根问底。”
“不管子乔说什么，她都能硬生生打断，自顾自地往下说，全程不给人半点插话的机会，保证让子乔听得脑袋发昏，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恨不得当场原地消失，再也不想见第二面！”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聊越起劲儿，仿佛已经看到了子乔被整得欲哭无泪、追悔莫及的样子，吧台旁的空气中都弥漫着恶作剧即将得逞的兴奋气息。
…………
楼下酒吧。
曾小贤死死盯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凉的桌面上来回敲击，发出“哒哒哒”的轻响，眉头紧锁，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突然，他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眼睛瞬间亮得像两盏小灯泡，猛地一拍大腿，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兴奋地喊道：“有了！我想到一个绝佳的好主意！我要是干脆不给子乔找约会对象呢？”
周景川闻言，浓眉立刻拧成了一个疙瘩，脸上写满了疑惑，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不给找？那我们前前后后忙活了这么久，挑来挑去费了那么多心思，不都白费功夫了？这也太得不偿失了吧？”
诺澜也放下手中的高脚杯，杯中的猩红液体轻轻晃动，她好奇地探过身，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语气里满是期待：“曾老师，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肯定不是表面这么简单吧？快别卖关子了，赶紧跟我们说说你的好点子！”
曾小贤得意地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那模样活像只偷到了小鱼干的猫，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的意思是，把所有应征的美女全都给拒绝了，一个不留！然后呢，压根不告诉子乔这个残酷的真相！等他美滋滋地打扮得人模狗样来酒吧赴约，左等右等都见不到人，结果呢？就只能被硬生生放鸽子，孤零零地在这儿喝西北风！”
“噢！原来是这样！”林宛瑜恍然大悟，眼睛瞪得圆圆的，随即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捂着嘴说道，“曾老师，你这个主意也太损了吧！简直是杀人诛心！不过说真的，确实够绝的，肯定能让子乔印象深刻！”
曾小贤挺起胸膛，拍了拍自己并不厚实的胸脯，脸上满是自信，开始畅想起来：“这就对了！宛瑜，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你负责在美嘉面前多吹吹风，添油加醋地说那个单身俱乐部有多无聊，全是些不靠谱的人，让她觉得去了也白去；另一边，子乔满心期待的约会彻底泡了汤，还被人无情放鸽子，心里肯定郁闷得不行。”
“等他们俩在公寓里碰到一起，一个觉得单身俱乐部没劲，一个被约会对象放鸽子，对比之下，自然就会意识到，还是彼此在一起的时候最舒服、最自在！到时候一切恢复正常，我就是名至实归的情感调节达人了！到时候我的节目肯定能火遍全城，哈哈……”他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节目收视率暴涨的场景。
周景川和诺澜看着曾小贤那副小人得志、满脸猥琐的模样，都不约而同地愣了一下，随即对视一眼，语气平淡地说道：“曾老师，你加油，我们看好你。”那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的信任，反倒带着几分看热闹的意味。
楼下酒吧的时钟指针悄悄划过九点，空气中的喧嚣似乎更浓了些。
“记住，小周郎、诺澜，你们俩一定要给我盯紧了！千万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务必让子乔那小子的约会彻底失败，不能有任何反转！我还得赶去电台录我的深夜情感节目，先走一步了！”曾小贤一边指着周景川和诺澜，语气严肃地反复叮嘱，一边急匆匆地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像一阵风似的风风火火地跑出了酒吧，生怕晚一步就会耽误了他的节目。
周景川望着他急匆匆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头对身边的诺澜苦笑道：“你看看这曾老师，为了他那没人听的破节目，真是煞费苦心，硬生生耽误了我们俩的甜蜜约会时间，真是够了，下次他要是再敢这样，我可就不陪他瞎折腾了。”
诺澜轻轻挽住他的胳膊，脑袋微微靠在他的肩膀上，笑着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包容：“算了，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也是想做出点成绩来。等子乔和美嘉这事儿彻底解决了，咱们再好好补过一次浪漫的约会，到时候想去哪儿玩都听你的。”
就在这时，一道飒爽的身影昂首挺胸地走进了酒吧，正是胡一菲。她穿着一身干练的休闲装，气场十足，刚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准备点杯喝的，就听到身旁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正在对着手机打电话，声音娇滴滴的，甜得发腻：“王导~是我呀！人家好想你哦，好久没联系了，您还记得我不？我是小琳呀！”
胡一菲挑了挑眉，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正准备招手叫酒保点单，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周景川和诺澜正朝她走来，便朝他们挥了挥手。而那女人还在对着电话撒娇，声音腻得能化出水来：“王导~您之前说要给我安排角色的，我什么时候才能上您那部戏啊？我都等了大半年了，花儿都快谢了，您可不许反悔哦！好~您真坏！讨厌啦！那我就乖乖等着您的剧本啦，您可一定要快点哦，嗯！好，拜拜~爱你哟！”挂了电话，女人得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对着旁边的镜子照了照，然后扭着纤细的腰肢，迈着小碎步起身离开了。
“你真坏？我看是你真傻！”胡一菲对着女人的背影，毫不客气地“祝福”了一句，语气里满是嘲讽，“这种潜规则的把戏也信，迟早把自己玩进去，到时候哭都来不及！”说完，她转头看向走过来的周景川和诺澜，满脸不解地说道：“你们说，现在的女生怎么都这么不爱惜自己呢？为了上个戏，为了那点虚无缥缈的名气，连最基本的底线和尊严都不要了？真是搞不懂。”
周景川摊了摊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深深的感慨：“娱乐圈这地方，本来就是个出了名的大染缸，这话可不是白说的，一点都不夸张。这里光鲜亮丽的表面下，藏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潜规则和弯弯绕绕，金钱、权力、名气像一张无形的网，交织在一起，很容易就让人迷失自己的方向，找不到初心。”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放在这儿再合适不过了——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没背景、没人脉，在这个圈子里几乎寸步难行，想靠实力闯出一片天难如登天。”
“你以为那些女生真的愿意低三下四、委曲求全？有的是被生活所迫，实在走投无路了；有的是被一夜成名的幻想冲昏了头，总觉得抓住点所谓的‘捷径’就能一步登天，飞黄腾达。”
“谁不爱钱？谁不想站在聚光灯下，被万人追捧？可偏偏就是这种贪婪的欲望，让很多人一步步放弃了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最后被这染缸彻底同化，变得面目全非，再也找不回原来的自己。”
诺澜也轻轻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惋惜和无奈：“是啊，这个圈子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大到让人难以抗拒。有时候，你明明想保持初心，安安静静地做好自己的事情，却总会被各种现实因素裹挟着往前走，身不由己。”
“就像刚才那个女生，或许她一开始也只是想好好演戏，靠自己的努力实现梦想，可久而久之，看到身边的人靠着旁门左道、投机取巧走得更快、飞得更高，心态难免会失衡，会觉得不公平。”
“再加上有些所谓的‘导演’‘制片人’刻意引诱，画下各种虚假的大饼，许诺各种不切实际的好处，很容易就让人防线崩塌，一步步陷入深渊。说到底，还是得有足够的定力和清醒的认知，才能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大染缸里不被染色，保持本心，可这样的人，实在太少太少了。”
楼下酒吧的门又被推开，一阵微凉的风灌了进来，带走了些许闷热。
“姐，小周郎，诺澜。”一道无精打采、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陆展博耷拉着脑袋，肩膀垮得像断了线的木偶，整个人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慢悠悠地走了过来，那模样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天大的打击。
胡一菲回头瞥见他这副颓丧的样子，立刻招手喊道：“诶！展博，你怎么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像是丢了魂似的，出什么事了？”
周景川见状，朝不远处的酒保示意了一下，酒保立刻心领神会，很快一杯色彩斑斓、调好的鸡尾酒就被送到了陆展博面前，杯口还点缀着一片新鲜的薄荷叶。
陆展博有气无力地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那酸甜的口感并没有让他心情好转，反而眉头皱得更紧了，像是吃了什么苦药似的，语气沉重得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缓缓宣布：“我决定了，我要去嵩山！”
“嵩山？”胡一菲随口问道，一边把玩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怎么突然想去那儿？公司给你放长假了？打算去爬山散心，缓解一下压力？”
陆展博缓缓放下酒杯，眼神里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坚定，仿佛做出了一个无比重大的决定，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地说道：“不，我要出家！”
“什么？！”胡一菲瞬间拔高了音量，声音尖锐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陆展博，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似的，“你疯了吧？出家？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这滚滚红尘的热闹你还没尝够呢，恋爱还没谈明白呢，就敢说看破红尘了？我看你是纯属没事找事！”
周景川和诺澜也满脸惊讶地对视一眼，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显然没料到陆展博居然会说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话，一时之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该不会是想去少林寺学功夫吧？”周景川率先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强忍着笑意，故意逗他说道，“不过你这年纪，骨骼都已经定型了，再从零开始练，估计悬了点，想成为武林高手怕是有点难。”
“我早就看破红尘了，破得不能再破了！”陆展博梗着脖子，一脸倔强地反驳，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服气，“而且我才不是为了学什么功夫才去少林寺的！我是真心想遁入空门，远离这世俗的烦恼！”
诺澜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温柔得像春日里的微风，轻声问道：“展博，是不是又因为宛瑜的事啊？我看你最近一直闷闷不乐的，提不起精神，是不是还在为约会的事情烦心？”
“没有！绝对没有！”陆展博立刻矢口否认，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直视诺澜的眼睛，显然是被说中了心事。
胡一菲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真想练武，想强身健体，我给你找根双截棍，你自己回家慢慢玩去！出家？亏你想得出来，我看你就是脑子进水了，没事干瞎折腾！”
“都说了不是因为练武！”陆展博急得抓住胡一菲的手，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和不甘，眼眶都有些泛红了，“姐，我真的有那么差吗？为什么连个女生都看不上我？”
胡一菲见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语气稍微缓和了些，皱着眉头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倒是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啊！别在这儿吞吞吐吐的，急死人了！”
陆展博耷拉着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脸憋屈地说道：“刚才我在公寓楼下的电梯里碰到个女生，她主动过来跟我说话，还问我要电话来着。”
“这不是好事吗？”周景川一脸疑惑，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这说明你还是有魅力的啊，至少有人主动搭讪你了，应该开心才对，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胡一菲也连忙点头赞同，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对呀！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你怎么还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真是搞不懂你。”
陆展博狠狠皱了皱眉，语气里充满了懊恼和委屈，几乎要哭出来了：“好什么好！一点都不好！她居然以为我是送外卖的！还问我能不能顺便帮她带一份炸鸡，再加一杯可乐！你说我长得就那么像送外卖的吗？”
这话一出，周景川和诺澜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前仰后合，就连胡一菲也无奈地扶了扶额头，一脸的生无可恋。
“家门不幸啊！”胡一菲深深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我怎么就有你这么个弟弟，一点魅力都没有，居然被人当成送外卖的，真是丢死人了！”
“行了，你别说了！还有你们，别笑了！不许笑！”陆展博涨红了脸，像个熟透的苹果，气鼓鼓地说道，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我明天就去买去河南的飞机票，直奔少林寺！谁也别拦我！”说完，他还模仿着武侠剧里侠客的语气，夸张地尖叫道：“少林寺，我来了！我连自己的法号都想好了，就叫做……色戒！”
诺澜强忍着笑意，肩膀微微颤抖，打趣道：“展博，你这法号倒是挺特别的，一听就让人过目不忘，就是不知道少林寺的师父们会不会同意你用这个名字呀？毕竟这名字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太符合出家人的身份。”
周景川也笑着附和道：“可不是嘛，展博，你这法号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估计一报出去，整个少林寺的师父们都得被你惊得说不出话来！先不说别的，单是‘色戒’这两个字，就自带一股让人浮想联翩的味道——你这是打算把‘戒色’当成自己的毕生修行目标啊？”
“可我瞅着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分明还没从宛瑜的事儿里走出来，心里还惦记着儿女情长，怕是刚进山门，看到个清秀的女居士都得心跳加速，小鹿乱撞，到时候第一个破戒的就是你！到时候别说‘色戒’了，估计连最基本的‘清规戒律’都守不住。”
他顿了顿，故意上下打量了陆展博一番，忍着笑继续说道：“再说了，少林寺的法号讲究的是清净无为、修身养性，大多是‘慧’‘空’‘明’‘了’这类寓意深远、透着禅意的字，比如‘慧能’‘空性’‘了尘’之类的，个个都彰显着出家人的淡泊与超脱。”
“你这‘色戒’二字，听着倒像是武侠小说里那种带着一身故事的反派，或者是哪个风月场所里的化名，跟少林寺的清净氛围简直格格不入，反差太大了。我敢打赌，你一报出这个法号，方丈大师得当场捋着胡子琢磨半天，怀疑你是不是来砸场子的，或者是哪个地方派来的奸细，说不定直接就把你当成不怀好意之人给扫地出门了，到时候你可别哭着回来找你姐哭诉。”
“还有啊，”周景川话锋一转，眼神里满是戏谑，“你以为出家那么容易？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剃个光头、穿身僧袍就完事了？少林寺的僧人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练功，劈柴挑水、念经打坐，日复一日，枯燥又辛苦，哪有你现在这么清闲，还能在酒吧里借酒消愁？”
“就你这连矿泉水瓶都拧不开的身板，估计第一天挑水就得把腰闪了，第二天打坐就能睡着，第三天就哭着喊着要回家找你姐了。到时候别说‘色戒’了，能坚持下来‘苦戒’都算你厉害！我看你还是别一时冲动了，好好想想清楚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