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谷的爆炸声渐渐平息,银金色光芒与黑色雾气交织着消散,只留下满地狼藉的碎石和枯萎的藤蔓。苏瑶挣脱萧逸尘的手,疯了般冲向山洞,却只看到坍塌的石壁和散落的、属于父亲的玉佩碎片——那是母亲当年亲手为父亲系上的平安佩,此刻已碎成数块,沾染着淡淡的黑色雾气。
“父亲……”苏瑶蹲下身,颤抖着捡起玉佩碎片,泪水无声地滑落。体内的混沌之力因情绪波动而躁动,银金色气流在周身盘旋,却再也感应不到父亲的气息——苏振庭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暗桩爆炸,与暗桩同归于尽。
萧逸尘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沙哑:“瑶儿,节哀。苏将军是英雄,他用自己的性命,为我们挡住了一场更大的灾难。”
柳如峰和赫连雪也默默地捡起散落的玉佩碎片,小心地递到苏瑶手中。西域部落的族人纷纷围拢过来,对着山洞的方向跪拜——他们已恢复神智,明白是苏振庭救了他们,也救了整个西域。
苏瑶握紧玉佩碎片,将它们贴在胸口,泪水渐渐止住。她抬起头,眼中满是坚定:“父亲用性命守护的和平,我不会让它毁于一旦。混沌暗桩还有很多,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它们,净化它们。”
玄铁令在她掌心泛着银光,令牌表面的感应印记亮起无数道银色光点,像夜空中的星星,遍布盛元、北狄、西域、南疆……每一道光点,都代表着一个混沌暗桩,每一个暗桩,都在悄然引发着冲突和战乱。
“这些暗桩分布太广,我们不可能同时去净化。”赫连雪看着令牌上的光点,脸色凝重,“西域黑风谷的暗桩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的暗桩,恐怕会更加隐蔽,力量也更强。”
萧逸尘沉思片刻,开口道:“我们兵分四路。我带一队人去北疆,那里靠近北狄,暗桩引发的冲突容易波及两国边境;柳如峰去南疆,南疆部落众多,暗桩更容易引发部落混战;赫连雪回北狄,圣山附近的暗桩若爆发,会再次影响地脉;瑶儿,你留在中原,中原是盛元的核心,也是暗桩最多的地方,有玄铁令和龙气之源的呼应,你净化暗桩会更顺利。”
苏瑶点了点头,虽然不舍与萧逸尘分离,但此刻形势危急,他们必须分头行动。她从怀中取出四枚用混沌之力炼制的玉佩,递给三人:“这是混沌玉佩,能感应到暗桩的气息,也能在你们遇到危险时,与我的玄铁令产生共鸣,我会立刻赶去支援。”
三人接过玉佩,郑重地收好。次日清晨,他们在黑风谷外告别,各自踏上前往目的地的路途。萧逸尘临走前,紧紧抱住苏瑶,在她耳边轻声说:“瑶儿,照顾好自己,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要等我回来。”
“你也是。”苏瑶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我在京城等你,等我们所有人都平安回来,一起看海棠花开。”
萧逸尘松开她,翻身上马,挥了挥手,带领队伍朝着北疆方向疾驰而去。柳如峰和赫连雪也相继出发,山谷中只剩下苏瑶和几名禁军,以及满地尚未清理的碎石。
苏瑶收起离别的情绪,举起玄铁令,感应着中原方向的暗桩。最近的一个暗桩,在京城东南的青阳城——那里是盛元的漕运重镇,若是暗桩爆发,会影响整个中原的粮食运输,引发饥荒。
她立刻带领禁军赶往青阳城。一路上,她看到不少流离失所的百姓,他们大多是因为附近的村落爆发冲突,被迫逃离家园。苏瑶用混沌之力安抚他们的神智,将他们送往附近的城镇安置,可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办法,只有净化所有暗桩,才能真正让百姓过上安稳的生活。
抵达青阳城时,城内的景象比她想象的更糟糕。漕运码头的工人正在罢工,与官府的差役发生冲突,街上的店铺大多关门,百姓们躲在家里不敢出门,空气中弥漫着焦虑和不安的气息。
“苏小姐,您可来了!”青阳城的县令看到苏瑶,像是看到了救星,“码头的工人不知怎么了,突然变得暴躁易怒,说官府克扣他们的工钱,非要闹事,我们怎么劝都没用。”
苏瑶举起玄铁令,感应着暗桩的位置——就在漕运码头的仓库地下。她跟着县令来到码头,果然感应到仓库地下传来强烈的混沌之力波动,暗桩的戾气正顺着地面蔓延,影响着周围的工人和差役。
“大家住手!”苏瑶走上前,玄铁令银金色光芒笼罩整个码头,光芒所及之处,工人和差役们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眉心的黑气也随之消散。“你们被混沌之力操控了,才会互相冲突。官府并没有克扣工钱,是暗桩在挑拨离间。”
工人和差役们面面相觑,纷纷放下手中的工具和棍棒。苏瑶指挥禁军将他们疏散,然后带着几名亲信,进入仓库,打开了通往地下的暗门。
地下密室中,一个黑色的暗桩悬浮在中央,表面缠绕着无数黑色丝线,与青阳城的漕运命脉相连。苏瑶举起玄铁令,按照白袍人留下的口诀,将混沌之力分成两道,一道净化暗桩,一道护住漕运命脉,防止暗桩爆炸引发坍塌。
银金色光芒缓缓包裹住暗桩,黑色丝线渐渐变成银色,暗桩的戾气也随之消散。就在暗桩即将被净化的瞬间,苏瑶的识海中突然响起少年的声音:“小心!这个暗桩里藏着老顽固的一缕残魂,他要借净化之力反扑!”
苏瑶心中一惊,果然看到暗桩中飞出一道黑色人影,正是白袍人的残魂。残魂直扑苏瑶的眉心,想要夺取她的混沌之力:“苏瑶,你以为净化暗桩很容易?我要让你和我一起,被混沌之力吞噬!”
苏瑶立刻调动混沌之力,在眉心形成一道防护屏障。残魂撞在屏障上,发出凄厉的惨叫:“为什么?为什么你能掌控混沌之力,而我不能?”
“因为你执念于掌控,而我懂得守护。”苏瑶的声音平静却坚定,玄铁令银金色光芒暴涨,彻底净化了白袍人的残魂,“混沌之力不是工具,是守护天下的力量。你到死都不明白这个道理,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残魂彻底消散,暗桩也被成功净化。苏瑶松了口气,走出地下密室,却发现青阳城的县令正焦急地等着她:“苏小姐,不好了!京城传来急报,皇宫的龙气之源突然出现异常,风大侠说,像是有暗桩在影响龙气!”
苏瑶心中一沉,龙气之源是盛元的根基,也是她作为“天地枢纽”与混沌之力平衡的关键。若是龙气之源出了问题,不仅盛元会陷入危机,她体内的混沌之力也会失控。
她立刻带领禁军赶回京城,一路上,玄铁令的感应印记不断闪烁,中原各地的暗桩像是有感应般,同时爆发出强烈的戾气。苏瑶知道,这不是巧合,有人在暗中操控暗桩,目标就是龙气之源,也是她这个“天地枢纽”。
赶回京城时,皇宫外已戒备森严,禁军们围着禁地地宫,神色慌张。风无痕拄着拐杖,脸色苍白地等着她:“苏小姐,你可回来了!龙气之源的柱子上,突然出现了很多黑色裂纹,像是被混沌之力侵蚀,而且……”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我在禁地附近,看到了一个与萧将军一模一样的人,他手里拿着一块黑色令牌,正在暗中操控龙气之源的混沌之力。”
苏瑶浑身一震,与萧逸尘一模一样的人?黑色令牌?她握紧玄铁令,冲向禁地地宫,心中满是不安——萧逸尘此刻正在北疆,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操控龙气之源?而这一切,又与混沌暗桩、与少年口中的“重塑天地规则”有什么关系?
禁地地宫内,龙气之源的柱子上布满黑色裂纹,金红色的龙气不断逸散。一个穿着萧逸尘铠甲的人影,正站在柱子前,手中拿着一块黑色令牌,将混沌之力注入柱子。听到脚步声,人影缓缓回头,露出一张与萧逸尘一模一样的脸,只是那双眼睛,没有丝毫温度,满是冰冷的戾气。
“苏瑶,你终于回来了。”人影开口,声音与萧逸尘一模一样,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笑意,“我等你很久了——天地枢纽,该为混沌本源,献出你的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