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在丝绸市场的惨败,成了江南茶余饭后的谈资。杨氏家族,这个曾被视为行将就木的衰败豪门,在杨昭的带领下,如烈火烹油般迅速崛起。杨氏丝绸凭借其卓越的品质和新颖的预售模式,占据了江南市场的大半壁江山,声望一时无两。柳家因与杨家结盟,也分得了不少红利,其在商界的地位更加稳固。
杨昭并未因此止步。他坐在书房里,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古籍,思绪却飘向远方。商业上的胜利只是第一步,要让杨家真正立足,乃至影响天下,仅仅依靠商业上的成就远远不够。他需要更多元的人才,尤其是那些能为家族谋划长远,甚至为国家出谋划策的智囊。
他想起系统里关于“人才洞察”的描述,这功能不仅能看忠诚度,更能看潜力与特长。他需要一个懂得治世之道的士子。
江南多才俊,但其中不乏沽名钓誉之辈,更有许多人被世俗羁绊,困于门阀之争,难以施展抱负。杨昭要找的,是那种真正有才华,有抱负,却不愿同流合污的寒门士子。
经过一番打探,一个名字渐渐浮现在杨昭的心头——苏墨。此人是当地有名的才子,学识渊博,对农政水利、民生社稷都有独到见解。然而,他出身寒门,不善钻营,几次科举都因不肯依附权贵而落第,如今在城郊一处清贫的院子里教书为生,日子过得清苦。
杨昭决定亲自拜访。他没有摆出杨家家主的架子,只带了王福一人,轻车简从,寻到了苏墨的住处。那是一间低矮的土墙院子,院内几株枯树,显得有些萧索。
敲开门,开门的是一个身穿旧布长衫的年轻人,面容清瘦,眼神却很明亮。他就是苏墨。
“请问可是苏先生当面?”杨昭拱手施礼,态度恭敬。
苏墨打量着眼前这个衣着考究的年轻人,心中有些疑惑。他自问与这等富贵人家素无交集。
“正是苏某,不知阁下是?”苏墨回了一礼,语气客气却疏离。
“在下杨昭,久闻苏先生大名,今日特来拜访。”杨昭言简意赅。
苏墨略微蹙眉,杨昭这个名字,近日在江南可是如雷贯耳,那位杨家的“痴傻”少爷,如今已是商界新贵。他原以为杨昭会是那种飞扬跋扈的商人做派,不料竟如此谦逊有礼。
“杨少爷过誉了,寒舍简陋,不成敬意。”苏墨将两人请入院中,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
杨昭环顾四周,心中对苏墨的清贫有了更深的认识,但他面不改色。
“苏先生,今日冒昧来访,实有一事相询。”杨昭开门见山:“最近城南的旱情,先生以为当如何应对?”
苏墨一怔。他没想到杨昭会问及这种与商贾无关的民生大事。他沉吟片刻,说:“旱情非一日之寒,若要根治,需从水利着手。然官府多年怠政,水渠失修,如今临时挖井,不过是杯水车薪。”他语气中透着对时局的无奈。
杨昭点点头:“先生所言极是。水利乃民生之本。然若要兴修水利,耗资巨大,且需协调各方利益,阻力重重。先生可有更具体的方略?”
苏墨看着杨昭,这个年轻人的问题,远比他遇到的任何一个官吏都深入。他心中一动,开口道:“若要长久,当疏堵结合。引水入田,需修筑大坝,开挖新渠,同时清理淤塞旧渠。更要制定严格的水权分配之法,避免争端。然此等大工程,非一地一府之力可为,需朝廷支持。”
杨昭听得认真,他知道苏墨说的这些,在古代已经算是非常先进的理念。他微微一笑:“先生所虑甚远。但若无朝廷支持,仅凭地方豪族之力,是否就无计可施了?”
苏墨摇头:“非也。若豪族能联合起来,以商养农,以工助水利,亦可自救。只是……”他欲言又止。
“只是豪族多短视,只顾眼前利益,不愿投入长远之计,是吗?”杨昭接话。
苏墨看了杨昭一眼,对方的洞察力让他有些意外。
“先生的学识,不该只埋没于乡野。”杨昭语气真诚:“杨昭今日前来,正是想请先生出山,为杨家谋划。”
苏墨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色道:“杨少爷,苏某虽不才,却也读过圣贤书。所学并非为商贾之利,而是为济世安民。若只是为杨家一己私利,苏某恐怕难以应允。”
“先生误会了。”杨昭摆手:“杨昭振兴家族,绝非只为富甲一方。杨家在江南,如今也算薄有声望。我欲将杨家打造成一个能为地方,乃至为天下百姓谋福祉的家族。兴修水利,改良农耕,兴办教育,甚至训练一支精锐之师,以保卫家园,抵御外辱。这些,都需要先生这等大才来为我掌舵。”
杨昭的话语,字字句句都敲击在苏墨的心坎上。他见过太多只为敛财的商人,也见过太多口若悬河却无实际作为的官员。杨昭所描绘的蓝图,宏大而务实,充满了理想主义的光辉,却又带着商人的精明和魄力。
“杨少爷所言,当真?”苏墨的声音有些颤抖。
“杨昭以人格担保。”杨昭站起身,向苏墨深深一礼:“杨昭不才,愿以先生为师,共谋盛世!”
苏墨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诚恳,看着他眼中那不同于常人的深邃与远见。他苦读多年,郁郁不得志,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为了一个能施展抱负,实现理想的机会。
“好!”苏墨猛地站起,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杨少爷有此宏图,苏某愿效犬马之劳,为杨家,为天下百姓,尽绵薄之力!”
杨昭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他伸出手,与苏墨紧紧相握。从这一刻起,杨家不仅有了商业上的臂膀,更有了智谋上的支撑。他知道,苏墨的加入,将为杨家的未来,奠定一个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