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家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爱丽和伊莉雅像是要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黏在士郎和Saber身边。
小莫也重新变回了那个上蹿下跳的“小霸王”,家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士郎也重拾锅铲,厨房里再次飘出令人安心的饭菜香。
他为每个人做了最爱吃的菜:Saber的超大份汉堡肉、伊莉雅最爱的草莓大福、小莫的炸鸡块、爱丽的精致和马卡龙……看着家人围坐一桌大快朵颐的样子,士郎心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幸福感。
然而,这份幸福之下,却潜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焦虑。
每当饭桌上其乐融融,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空着的某几个“客人”坐的座位,或者听到伊莉雅提起“凛姐姐最近好像不太开心”时,Archer那句“对谁都不好”的警告,就会像一根小刺,轻轻扎他一下。
这天下午,士郎烤了一炉曲奇,香气四溢。
他精心挑选了一些形状最完美的装进盒子,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好!趁现在Saber在道场指导小莫剑术,爱丽带伊莉雅去逛街,家里没人!正是去找凛和樱说清楚的好时机!”
他鼓起勇气,拿起饼干盒走向玄关。手刚碰到门把,身后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
“士郎,汝欲往何处?”
士郎浑身一僵,缓缓回头。
只见Saber不知何时站在走廊尽头,手里还拿着训练用的竹刀,金色的呆毛微微晃动,碧绿的眼眸带着一丝询问。
她不是应该在道场吗?!
“啊!S、Saber!你练完了?”士郎差点把饼干盒摔了。
“我、我烤了点曲奇,想给……给藤姐送点过去!”他急中生智找了个借口。
Saber点点头,走到他面前,很自然地从盒子里拿起一块曲奇尝了尝,呆毛愉快地晃了晃:“嗯,甚好。然,藤村老师近日出差,不在家中。”
“诶?是、是吗?哈哈……我忘了……”士郎额头冒汗。
“既如此,”Saber又拿了一块曲奇,语气自然,“我与你同去散步可以吗?近日膳食颇丰,需稍作活动。”
说着,就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士郎。
士郎:“……” 最终,第一次“出击”在Saber的“陪同散步”下,变成了单纯的街区漫步。
曲奇大部分进了Saber和小莫的肚子。
一次失败不足以击垮士郎!他制定了更周密的计划b:选择Saber雷打不动的午睡时间行动!这次不去远坂家,目标改为更容易单独见面的地点——学校!明天放学后,假装偶遇樱!
第二天,士郎提前来到学校,在弓道部附近徘徊,手里捏着一个小纸袋,内心反复演练说辞。
眼看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士郎深吸一口气,正要上前——
“喂!士郎!”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士郎一僵,缓缓转头。
只见远坂凛双手抱胸,一脸“你鬼鬼祟祟在这里干嘛”的表情盯着他。
“凛?!你、你怎么在这?”
计划被打乱,士郎瞬间慌乱。
“我?我来找樱回家啊!”凛挑眉,走近几步,狐疑地打量着他和他手里的纸袋。
“你拿的什么?在这里等谁?该不会是……想偷偷摸摸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她的眼神锐利起来。
“没、没有!我只是……路过!”士郎下意识把纸袋藏到身后。
这时,樱也看到了他们,微笑着走过来:“学长?姐姐?你们在聊什么?”
面对姐妹二人四道目光,士郎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瞬间泄光,支支吾吾了几句“想起家里炖着汤”就落荒而逃。
计划b,失败!
面对面不行,那就打电话!士郎决定采用更安全的远程沟通。
晚上,他把自己关在房间,深吸一口气,拨通了远坂家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漫长的嘟嘟声,每一声都敲打在他紧张的心弦上。
终于,电话被接起,传来一个慵懒的女声:“摩西摩西~这里是远坂家~”
是凛!士郎心跳加速,正准备开口——
“士郎?何事?”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Saber平静的声音!
背景音里还有凛的抱怨:“喂!saber!那是我家的电话!还有你怎么在我家?!”
士郎:“????!!!”他猛地看向窗外,远坂家的灯光亮着。
Saber什么时候跑过去的?!
难道是被爱丽拉去串门了?!
后来才知道是切嗣和时臣有约,爱丽拉葵夫人喝茶,顺便带上了Saber……
“没、没事!打错了!”士郎啪地挂断电话,瘫坐在地上。
计划c,出师未捷身先死。
连续受挫让士郎倍感沮丧。
深夜,他独自一人坐在厨房,对着窗外月色发呆。
他发现自己每次下定决心后,脑海中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Saber的身影。
有时是她安静吃饭时满足的侧脸;有时是她指导小莫剑术时认真的眼神;有时是她偶尔流露出的、对这个世界略带困惑的懵懂表情;更多的是……在仙舟和匹诺康尼,两人并肩作战、相互扶持的经历。
“我到底在怕什么?”士郎扪心自问,“怕Saber生气?怕她难过?还是……怕破坏现在这种‘家’的平衡和安宁?”
他想起Archer的警告,又想起凛偶尔幽怨的眼神、樱欲言又止的温柔、露维娅高傲下的期待。
他不想伤害任何人,尤其是Saber。可这种优柔寡断、悬而不决的状态,本身难道不是一种更大的伤害吗?
“可是……如果选择了回应她们中的某一个,Saber和小莫怎么办?
这个家还会是原来的样子吗?”这个念头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
对“家庭”完整性的执着守护,成了他难以跨越的心理障碍。
骑士王的存在,无形中筑起了一道他不敢轻易触碰的壁垒。
就在士郎陷入无限循环的内心挣扎时,厨房门口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
“哟,欧尼酱,又在这儿演内心苦情剧呢?”
士郎吓了一跳,回头看见克洛伊不知何时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盒牛奶,正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小黑?你、你还没睡?”
“本来要睡了,结果闻到一股浓浓的‘优柔寡断’的酸味,就过来看看。”
小黑吸了口牛奶,走到他旁边,压低声音,“喂,我说你啊,到底要纠结到什么时候?真当Saber是木头啊?她只是不爱说,又不傻!你整天魂不守舍、偷偷摸摸的样子,她早就察觉到了好吗?”
士郎心里一惊:“Saber她……察觉了?”
“废话!”小黑翻了个白眼。
“你以为你那些漏洞百出的借口能骗过身经百战的骑士王?她只是……嗯,大概在用她的方式‘观察’或者‘等待’吧。倒是你,再这么拖下去,小心‘后院起火’!凛姐姐的黑化指数最近可是肉眼可见地上升哦!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完,小黑拍拍他的肩膀,留下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晃悠着回房了。
士郎独自留在厨房,月光照在他写满纠结的脸上。
前有心意难平,后有家庭壁垒,中有骑士王“无形”的注视,旁有妹妹的犀利吐槽。
他的“回应大业”,似乎陷入了一个无解的死循环。
看来,卫宫士郎的情感之路,注定布满荆棘……和无数突如其来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