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长生纪元总部的顶层办公室,最近的气压有点低,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甜中带刺的硝烟味。
这硝烟的源头,自然是围绕着华天这颗“核心太阳”运转的两位风格迥异的“行星”——杨晓星与纳谷幽兰。
杨晓星如同夏日阳光,热烈、直接。
她会抱着一堆零食,蹦蹦跳跳地冲进华天办公室;
她会当着纳谷幽兰的面,自然地挽住华天的胳膊,嚷嚷着要他陪她去吃新开的网红餐厅,那双大眼睛里闪烁着毫无掩饰的依赖和占有欲。
她的快乐是具象的,具有强大的感染力,能让华天从繁杂的公务中暂时抽离,会心一笑。
而 纳谷幽兰,则像是秋夜月光,清冷、含蓄、余韵悠长。
她从不做任何出格的亲密举动,只是会在华天熬夜工作时,默默泡好一杯参茶放在他手边,温度恰到好处;
她会在杨晓星叽叽喳喳时,安静地坐在一旁翻阅金融杂志,偶尔抬头,用一种洞悉一切又带着淡淡揶揄的目光扫过华天,仿佛在说“看你如何应付”;
她会在只有两人时,用她那清泉般的声音,与华天探讨某个哲学命题或商业逻辑的深层悖论,言语机锋,智慧交锋。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好”,让华天在享受之余,也倍感压力。
比如一次三人共进午餐。
“华天哥哥,这个虾仁好嫩,你尝尝!”
杨晓星直接用自己的筷子夹起一只虾仁,就往华天嘴里送。
华天下意识地张嘴接了,眼角余光瞥见纳谷幽兰正慢条斯理地用刀叉切割着牛排,动作优雅得可以去拍教学视频,只是那刀尖落在盘子上的细微声响,似乎比平时重了一分。
纳谷幽兰抬起头,对华天微微一笑,语气温和:
“华总,下午与摩根士丹利的视频会议材料,我已经按您的要求修改好了,其中关于风险对冲的部分,我引入了您上次提到的‘黑天鹅’理论,对方应该会感兴趣。”
一句话,不着痕迹地将话题拉回了她与华天共同的“专业领域”,瞬间把还在纠结下一口喂什么的杨晓星隔绝在外。
又比如,华天偶然提起肩膀有些酸。
第二天,杨晓星就抱来一个巨大的、造型滑稽的按摩椅垫,非要华天当场试试。
而纳谷幽兰,则是在隔天,带来了一位低调却技艺精湛的老中医,预约好了理疗时间,轻描淡写地说:“偶然认识的老师傅,手法很好,让他给您调理一下,治标也治本。”
这种明里暗里的较劲,越来越明显。杨晓星的活泼天真开始带着点刻意彰显的意味,而纳谷幽兰的冷静哲理下,那若有似无的关切和偶尔流露的、被冷落般的细微失落,也让华天无法忽视。
华天感觉自己像一块被两面火烤的饼,虽然香,但快糊了。
他享受被优秀女性青睐的感觉,但这种微妙而持续的“竞争”氛围,让他感到疲惫,甚至影响到了他思考正事的专注度。
“不行,得透透气!”
华天揉着太阳穴,做出了一个决定。他需要空间,需要独处,需要远离这温柔的漩涡,让脑子清醒一下。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具体去向,只是简单交代李丛和安徽仔有急事电话联系。
然后,他开上了那辆最初买的、颇有感情的二手国产越野车,加满油,带上基本的补给和帐篷,一个人,一头扎向了广袤无垠的大西北。
戈壁、荒漠、连绵的雪山……壮阔而苍凉的景色极大地舒缓了他的神经。
没有邮件,没有电话,没有需要权衡的感情,只有天地、风沙和自己。他白天驾车狂奔,夜晚在星空下扎营,感受着前所未有的自由与放空。
然而,乐极生悲。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手机信号格空空如也的典型无人区,他那辆老伙计,在经过一段异常颠簸的碎石路后,发出一阵不甘的呜咽,彻底熄火,罢工了。
“啧!”华天跳下车,打开引擎盖,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他虽然不是机械小白,但面对这复杂的铁疙瘩,捣鼓了半天,除了弄了一手油污,毫无进展。
烈日当空,四野茫茫,只有风吹过沙砾的呜呜声。孤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开始蔓延。他靠着车门,拧开最后一瓶矿泉水,小口喝着,心里盘算着最坏的可能——徒步走出去?那简直是找死。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决定下次一定把车横在路中间拦车时,远处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
一辆极其拉风、改装过的亮红色牧马人越野车,卷起漫天黄沙,如同燃烧的火焰,从他旁边的公路上呼啸而过!速度极快,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
华天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扑灭,无奈地叹了口气。
然而,就在那红色牧马人快要消失在天际线时,它的尾灯突然亮起,速度锐减,然后,在华天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一个漂亮的甩尾,调转车头,又开了回来!
“吱——”牧马人稳稳地停在他的破车旁边,激起的尘土差点把华天淹没。
驾驶位的车窗缓缓降下,一张戴着酷炫雷朋墨镜的脸探了出来。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嘴唇饱满,线条优美。
一个清脆悦耳,带着几分飒爽和好奇的女子声音响起,穿透了干燥的空气和华天的耳膜:
“嘿,哥们儿!需要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