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烟雾缭绕。
几个老兵抽着烟，脸上的神情松弛下来。
一顿热饭，一根烟，比任何动员都有用。
老王吐出一个烟圈，看着莫盖，问出了所有人心里的疑问。
“莫先生，恕我多嘴。”
“咱们这艘船，要人没人，要装备没装备，就这么开过去……跟神盾动力那种武装到牙齿的怪物硬碰硬，不是送死吗？”
其他人虽然没说话，但也都看向了莫盖。
他们是老兵，不怕死。
但他们怕死得没有意义。
莫盖弹了弹烟灰，没有直接回答。
他看着这几个饱经风霜的男人。
“你们……还记不记得几年前，那架消失的飞机？”
飞机？
几个老兵都愣住了。
话题跳得太快，他们跟不上。
轮机长老王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您是说……马航？”
“对。”
莫盖点点头。
“一架满载着两百多人的波音777，就那么凭空消失在了雷达屏幕上。”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全世界几十个国家，动用了最先进的卫星、飞机、船只，在那片海上找了好几年，连一块碎片都没捞上来。”
莫盖的声音很平，就像在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新闻。
可厨房里的气氛，却随着他的话，一点点沉了下去。
那件事，太轰动了。
是悬在全世界人心头的一个谜。
瘦高的李工推了推眼镜，沙哑着嗓子开口：“官方的说法是，飞机可能因为故障，坠毁在了南印度洋的深海里。”
“故障？”
莫盖笑了，笑意里带着冷。
“一架现代客机，有几十套独立的通讯和定位系统。就算发动机全停了，也能滑翔很长一段距离，足够飞行员发出求救信号。”
“怎么可能，所有系统在同一秒钟，全部失效？”
“除非……”
莫盖看着他们，一字一顿地说：
“有人，不希望它发出任何声音。”
厨房里，死一样的安静。
只剩下烟头在忽明忽暗地燃烧。
“那架飞机上，有咱们国家的一百五十四个同胞。”
“里面，有去旅游的夫妻，有去看孩子的父母，还有一群刚刚参加完画展，准备回家的艺术家。”
“其中，有一个芯片专家团队。”
莫盖的声音，像一把锤子，一下一下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这个团队，刚刚攻克了一项关键技术，可以让咱们国家的芯片制造，往前走二十年。”
“巧的是，神盾动力，当时正在跟我们竞争。”
“更巧的是……”
莫盖把抽完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
“飞机消失后不到半个月，神盾动力就宣布，他们在相关领域，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老王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
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肌肉在抽搐。
“您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
莫盖站了起来。
“只是在出海前，给大家讲个故事。”
他走到厨房门口，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饭也吃了，烟也抽了。”
“准备启航。”
说完，他走了出去，身影消失在黑暗的船舱通道里。
厨房里，没人动。
几个老兵看着桌上吃得干干净净的盘子，再想想刚才那个故事。
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们突然明白了。
这次任务，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命令。
是为了那一百多个，永远回不了家的冤魂。
“他妈的！”
老王一拳砸在桌子上，眼眶通红。
“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