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谢无咎,阴律司特察使的魂体在炼骨池畔微微颤抖,玄猫残魂的破阵纹在魂脉里低低震颤。
血祭符文的炸裂余波尚未散尽,阵底那道急促的警报声却像催命符,一声声撞在魂体上。
我扶着冰冷的池壁站起身,阴律司印的光投射出阵底景象
——巨大的魂晶嵌在深渊裂隙中,无数玄猫族与阴差的魂体在晶内蜷缩,每一次警报响起,魂晶就渗出一缕黑血,顺着裂隙往血祭阵蔓延。
“这才是献祭重启的核心……”
我指尖发凉,魂晶散发的邪祟气息比血祭阵更甚。
玄猫残魂的破阵纹突然剧烈跳动,一段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邪修用玄猫王魂骨与阴差魂牌熔铸魂晶,以万魂哀嚎为引,能强行撕裂阴阳通道。
“他们不止要重启血祭,还要打通阴阳,让秽乱之源涌入阳间!”
我攥紧印,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后背渗出冷汗,这阴谋的规模远超想象。
警报声突然变调,魂晶内的魂体开始疯狂挣扎,晶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纹,与我阳间凶案现场的血祭纹完全吻合。
“谢大人,那血纹在复制您的执念!”
下属的魂体匆匆赶来,魂灯被魂晶的威压吓得直晃,
“刚才异变的罪魂,就是被这血纹引动的!”
我盯着血纹中闪过的受害者面容,心口像被巨石压住,
“他们在用万魂执念,逼我主动靠近魂晶。”
我强迫自己冷静,调动魂力让阴律司印升空,印光在魂晶周围织成防护网。
可防护网刚成型,魂晶突然爆发出强光,晶内飞出无数魂丝,丝端缠着玄猫族的破阵纹碎片,竟顺着防护网的缝隙钻了进来。
“是噬纹咒!”
我急忙收紧魂力,却见魂丝已缠上我的魂脉,破阵纹碎片开始啃噬魂体,
“它们想借破阵纹钻进魂晶,彻底掌控我的执念!”
玄猫残魂的破阵纹在魂脉中爆发出绿光,与魂丝上的碎片激烈碰撞。碰撞的剧痛让我闷哼出声,眼前却闪过关键画面:魂晶底部有块暗纹区域,那里的血纹与其他位置不同,像是魂晶的“命门”。
“找到了!”
我精神一振,忍着魂体被啃噬的疼,将阴律司印对准暗纹区域,
“只要毁掉命门,魂晶就会失效!”
警报声陡然尖锐,魂晶突然膨胀,晶内的魂体化作无数虚影冲出,虚影的面容一半是玄猫王,一半是我阳间上司,他们张开血盆大口扑来,
“谢无咎,你斗不过血祭的!放弃吧!”
虚影的嘶吼中夹杂着我阳间的愧疚、冥府的质疑,魂脉里的执念被瞬间点燃,防护网出现裂痕。
“休想动摇我!”
我怒吼着将破阵纹的力量注入印中,印光化作绿刃斩向虚影。
绿刃穿过虚影的瞬间,它们突然消散,化作黑血滴落在地,血滴竟凝成邪修术士的笑脸,
“你的挣扎,只会让魂晶吸收更多执念。”
笑脸融化成血纹,顺着地面往魂晶爬去,所过之处,裂缝中的黑血沸腾起来。
我踩着血纹冲向魂晶,每一步都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
玄猫残魂的破阵纹与魂晶的血纹产生共鸣,让我看清了晶内魂体的惨状:玄猫王的魂骨被钉在魂晶中心,阴差魂牌围着魂骨旋转,每旋转一圈,就有一缕魂体被碾成骨粉。
“太残忍了……”
我眼眶发热,握着印的手更紧了,
“这一次,我一定要救你们出来!”
距离魂晶还有丈许距离,魂晶突然剧烈震颤,晶壁上的血纹全部亮起,组成巨大的血祭符文。
符文投射出的威压将我死死按在原地,魂体被压得咯吱作响,骨头仿佛要碎裂。
“谢无咎,尝尝万魂反噬的滋味!”
邪修的声音从魂晶内传出,带着癫狂的笑意,
“你的执念越重,这威压就越强,最终会被压碎魂体,成为魂晶的养料!”
我咬紧牙关,调动所有魂力对抗威压,魂脉中的破阵纹与阴律司印完全融合,在头顶形成玄猫虚影。
虚影发出震耳欲聋的破阵吼,威压竟被震开一道缝隙。
“就是现在!”
我抓住机会向前猛冲,阴律司印凝聚起所有绿光,狠狠砸向魂晶底部的暗纹命门。
绿光与暗纹碰撞的瞬间,魂晶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晶壁上的血纹寸寸断裂。
晶内的魂体发出解脱的嘶吼,玄猫王的魂骨挣脱束缚,化作流光融入我的魂脉,破阵纹的力量瞬间暴涨。
“不——!”
邪修的惨叫从裂隙深处传来,魂晶开始崩塌,无数魂体碎片从晶内飞出,在空中凝聚成玄猫与阴差的虚影,对着我深深鞠躬。
魂晶崩塌的气浪将我掀飞,我重重摔在地上,却笑了出来。
看着虚影们渐渐消散,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暖意。
玄猫残魂的破阵纹在魂脉中轻轻跳动,像是在道谢。
可就在这时,阵底的警报声再次响起,这次的声音却来自更深的裂隙,那里的黑血正翻涌着新的凶煞之气。
我撑起虚弱的魂体,望着幽深的裂隙,知道血祭的危机远未结束。
但握着阴律司印的手却更稳了,玄猫王魂骨带来的力量在魂脉中流转,让我充满了决心。
“不管还有多少凶险,我谢无咎都会查下去。”
我对着裂隙轻声说,印光在黑暗中亮起,照亮了下一段祭途的方向。
阎君殿的密使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他看着崩塌的魂晶,眼神复杂:
“谢特察使,你又闯了大祸。”
我转过身,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
“密使大人,我只是在做特察使该做的事。”
密使冷哼一声,甩出一卷卷宗:
“阎君有令,命你即刻查清裂隙凶煞的来历,这是新的协查令。”
我接过卷宗,封面上的血纹与魂晶暗纹相似,心中一动。密使转身离去时,我突然开口:
“大人可知魂晶里的魂体?”密使的脚步顿了顿,声音低沉:
“冥府自有法度,不该问的别问。”
他的魂体消失在阴影中,我却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将卷宗翻开,里面记载着历代血祭的残案,案牍上的批注竟与炼骨池的古祭文笔迹相同。
我盯着批注中的“秽乱之源,阴阳同根”八字,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冥府高层早就知道血祭的真相,只是一直在隐瞒。
“这潭水比想象的更深……”我叹了口气,却没有退缩,反而握紧了卷宗,“越难查的案子,才越有查下去的价值。”
玄猫残魂的破阵纹在魂脉中与卷宗产生共鸣,案牍上浮现出地图,标注着裂隙的延伸方向,终点竟指向阎君殿的禁地。
“难怪密使讳莫如深……”
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血祭的背后竟牵扯着冥府禁地。
但这反而让我更加坚定,
“不管背后是谁,只要涉及血祭阴谋,我都不会放过。”
裂隙中的黑血开始顺着地图标注的方向流动,留下淡淡的血痕。
我跟着血痕前行,阴律司印在前方开路,印光所过之处,血痕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玄猫残魂的破阵纹在魂脉中警惕地跳动,提醒我前方的凶煞越来越强。
“快到新的阵眼了……”我放慢脚步,将魂力提到极致,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血痕在一处石壁前消失,石壁上刻着玄猫族的守护纹,与我魂脉中的破阵纹完全契合。
我将手掌按在石壁上,破阵纹的力量涌入,石壁缓缓打开,露出后面的暗室。
暗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块残缺的玄猫魂骨,骨头上的血纹正与裂隙中的黑血产生共鸣。
“这是玄猫族的‘守界骨’!”
我心中一震,古籍记载守界骨是封印阴阳裂隙的关键,却被人偷到了这里。
骨头上的血纹明显是人为刻画的,与魂晶的命门暗纹一致。
“是内鬼干的!”
我捏紧拳头,指节发白,冥府内部竟有邪修的同伙,这让查案之路更加凶险。
守界骨突然亮起,暗室的地面裂开,涌出更多黑血,血中漂浮着无数阴差的魂牌,牌面名字与失踪名单完全吻合。
“这些魂牌是被故意放在这里的!”我看着魂牌在血中挣扎,突然明白过来,
“他们想用守界骨和魂牌,在阎君殿禁地附近打开新的裂隙!”
玄猫残魂的破阵纹爆发出强光,守界骨上的血纹开始消退,露出原本的守护纹。
我趁机将阴律司印按在守界骨上,印光与守护纹融合,裂开的地面渐渐合拢。
黑血中的魂牌发出感激的轻鸣,化作光点融入我的魂脉,让破阵纹的力量更强了。
暗室开始震动,石壁正在关闭。我抱着守界骨冲出暗室,身后传来邪修的怒吼:
“谢无咎,你坏我大事!”
我回头望去,裂隙深处伸出无数骨爪,却被合拢的石壁挡住。
玄猫残魂的破阵纹在魂脉中安心跳动,我知道这次又挡住了血祭的一步棋,但也惊动了更深的黑手。
将守界骨收好,我望着阎君殿的方向,眼神坚定。
卷宗上的批注、密使的态度、暗室的位置,都指向一个可怕的可能:血祭阴谋与冥府高层有关。
但我不会退缩,阴律司特察使的职责就是追寻真相,哪怕真相背后是万丈深渊。
“下一章,该去禁地看看了。”
我握紧阴律司印,印光在暮色中亮起,照亮了通往未知的祭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