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喻辞这话,人群动了动。
花胳膊咬着牙想说什么,却被喻辞眼里那股诡异的平静镇住了,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屋里不知道什么摔在地上,林老太披头散发地冲出来,指着喻辞就骂:“都是你!都是你这个丧门星!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把灾星引到我们家!幸好是下午,我们差点都被烧死!你赔我房子!!”
林建军和林建国跟在后面,一个叉着腰骂骂咧咧,一个想去拉老太太,嘴里却也嘟囔着“早知道就不该跟这丫头一起住”。
喻辞慢慢转身面对他们,手里还捏着那半截木条。她没看林老太,视线落在林建军伸过来的胳膊上。
“也是,一直还没机会教你规矩。”她声音很轻,脚下却没停,几步就走到林建军面前。
林建军自觉自己占理还想逞凶,刚扬起手,就被喻辞反手扣住了手腕。
“咔嚓”
一声脆响,林建军的惨叫声还没出口,就被喻辞用手肘狠狠撞在喉咙上,瞬间瘫在地上,捂着脖子直翻白眼。
林建国吓得后退半步,抄起墙角的木棍就砸了过来。
喻辞侧身躲开,顺手扯过旁边烧弯的铁条,照着他的膝盖就捅了过去。
“啊——”一声惨叫,林建国抱着腿也倒在了地上,衬衫瞬间被汗水浸透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林老太一开始是没反应过来,等两个儿子都倒在地上她才反应过来。
老太刚要扑上来拉扯撕咬,被喻辞冷冷瞥了一眼:“再往前一步,让你跟你儿子作伴。”那眼神里的狠厉,让老太太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人群一下安静了,所有人连哭都忘了。
花胳膊他们看着喻辞手里滴着血的铁条,后背一阵阵发寒。这不是平时教训他们的揍一顿,是真存心要废了对方啊。
喻辞扔掉铁条,用烧黑的布擦了擦手上的血。
周秀娥也从屋里跑了出来,看着地上哀嚎的丈夫和小叔子,嘴唇哆嗦着,却没敢看喻辞。只是把林老太扶起来,死死按在怀里。
“滚。”喻辞低头擦拭,看都没看他们,嘴里吐出了一个字。
周秀娥赶紧架着老太太往屋里拖,路过喻辞身边时,她顿了顿,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喻辞没理她,转身看向还愣在原地的众人:“还不走?”
太阳彻底落下去了,路灯下喻辞站在背光面,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喻辞这些小弟互相看了看,没人再敢哭,也没人敢问李老头的后事,默默地捡起地上的工具,低着头往巷口走。
只有喻辞还站在那片焦黑里,手里捏着那半截铅笔头,在暮色里,像个不会动的雕像。
小弟们每个人都眼睛通红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掐着拳头往基地院子走,脚步踏得地面咚咚响。
一进院门,看着还立在院子围墙边的那块黑板,花胳膊抓过墙角的锈铁棍往地上狠狠一戳,火星四溅,“找!现在就去把疯狗那杂碎扒出来!他烧了老大的屋子,还害死李爷,老子要他偿命!”
“对!把小吃街、废品站、他常混的赌摊都搜遍!”有人跟着喊,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黄毛蹲在石碾子上,手里捏着李老头给的那块肉干,哽咽着说:“还得去医院或者殡仪馆问问……李爷他,他总得有个地方去……”
人群里顿时静了静,接着又是更大的议论。
有人说去调街坊的口供,有人说去借辆三轮车拉家伙,七嘴八舌里,全是压不住的火气和悲愤。
大强在墙角划了个圈,把疯狗可能藏的地方一个个标出来,他咬牙切齿的挨个戳着那些地方:“今天,挖地三尺也得把他找出来!”
另一边,喻辞站在焦黑的巷口,看着那群人背影消失在拐角,又看了眼林家门口缩着的周秀娥,转身往反方向走。
没人知道她要往哪去。
路过馒头铺时,老板刚好掀开蒸笼,馒头的香味飘了出来,她脚步没停。遇见收摊的小贩,推着车跟她打招呼,她也没应。
走到僻静处,她才开口,“748。”声音很轻。
“我在。”748的声音比平时都低了半度,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回答。
喻辞的用脚一个个碾过地上的碎石子,发出沙沙的响。
“他是不是……还活着?”过了会,喻辞闷闷的问748。
然后就是漫长沉默,长到她以为748坏了。
748轻轻地说:“生命体征消失时间,下午四点十七分。经系统三次确认,无复活可能。”
“抱歉宿主,我~无能为力。”748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地挫败感。
喻辞停下脚,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上还有炭黑和血渍,是刚才收拾林家人时沾上的。
“疯狗。”她缓缓的吐出这两个字。
她往疯狗常晃的几条街走。以前她从不记这些,疯狗不过是条狗,挥挥手就能赶跑,总觉得自己没必要知道他的窝在哪。
可现在,她到处找了个遍也没找到疯狗。
天黑透时,她在街口撞见个看小弟,是之前跟着过疯狗的。那小子看见她,赶紧站直,打招呼。“老大……”
“疯狗家住哪?”喻辞打断他,定定。的盯着他。
小弟被她看得一哆嗦,赶紧报了个地址,在机械厂后面的街上。“他……他平时不怎么回家,老大,你有事找他?”
喻辞没答,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