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药课的蒸汽裹着苦杏仁味飘满教室，多克罗特正用镊子夹着最后一片水仙根，轻轻放进坩埚。
淡绿色液体瞬间变得清澈，像淬了月光的湖水，这是他第三次调整剂量，总算达到了斯内普要求的“无杂质波动”标准。
“史密斯！你磨磨蹭蹭的，潘西说洛哈特的签名会已经开始排队了！”
德拉科的声音从旁边炸响，他手里的搅拌棒在坩埚里搅得飞快，银绿色袍角沾了块深紫色的魔药渍，却顾不上擦。
多克罗特抬头，看见他眼底的兴奋快溢出来了，却偏要皱着眉，假装是“陪潘西来的，才不是自己想去”。
“你不是说洛哈特的签名像蜘蛛爬吗？”
多克罗特挑了挑眉，把坩埚移到冷却架上，“现在跑这么快，小心被潘西发现你比她还积极。”
德拉科的耳尖“唰”地红了，搅拌棒猛地顿住，坩埚里的液体溅出一点在袍角：
“谁积极了！
我就是……就是想看看他的钢笔是不是纯金的！”
这话漏洞百出，多克罗特却没拆穿。
他刚想调侃两句，斯内普的声音突然从讲台上传来：
“马尔福先生，如果你把对签名会的热情分十分之一给魔药，你的坩埚就不会变成‘紫色墨水瓶’了。”
德拉科的脸瞬间白了，低头盯着自己的坩埚，嘴硬道：
“这是……这是新型改良色！教授您看，多特别！”
全班哄堂大笑，斯内普的眼神冷得能结冰：
“很好，既然你这么‘有创意’，今晚把《魔药事故大全》抄三遍，明天早上交给我。”
德拉科的肩膀瞬间垮了，委屈地瞪了多克罗特一眼，像是在说“都怪你笑我”。
多克罗特忍着笑，把自己的坩埚往他那边推了推：“借你参考下剂量，别真抄到天亮。”
下课后，德拉科一边抱怨斯内普“不近人情”，一边还是拉着多克罗特往礼堂跑。
他跑到走廊拐角却突然停下，从袍子里掏出张揉皱的羊皮纸：
“对了，我妈昨天寄信来，说我爸把书房里的旧东西全扔去废品站了，里面有几个和你上次看到的同款就是沾着银绿色丝线的那种。”
他声音压得很低，耳尖还带着点后怕，“我爸在信里骂‘总算把这些黏人的破烂清干净了’，肯定是指那个银盒。”
多克罗特接过羊皮纸，纳西莎的字迹工整秀气，大部分都是叮嘱“天冷加袍、别吃太多甜食”，只有最后一句轻描淡写提了句“你父亲清理了书房旧物，已让小精灵处理”。
看来卢修斯是真的怕了，连沾过日记一丝痕迹的东西都要彻底销毁，生怕被人顺藤摸瓜查到关联。
“洛哈特那边呢？除了签名会，还有别的幺蛾子吗？”多克罗特把羊皮纸还给德拉科，随口问道。
“还能有什么？”
德拉科撇嘴，把纸塞进袍子里，
“昨天黑魔法防御术课，他让我们用魔法给《与巨怪同行》画插画，说画得好的能上《预言家日报》！
潘西画了他骑巨怪的样子，洛哈特当场就把画收走了，笑得牙都露出来了！”
“我就不去签名会了，”多克罗特突然停住脚，指了指图书馆的方向，“昨天借的书该还了，斯内普说这本书很难借，别逾期了。”
德拉科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还书什么时候不能去？签名会就这一次！
再说图书馆闭馆前还了就行，我陪你一起去，签完名再去还书！”
“不用了，
”多克罗特摆摆手，故意露出无奈的笑，“
斯内普早上特意提醒我，这本书要是逾期，就让我抄《魔药大全》，我可不想和你一起熬夜抄书。
你快去，帮我看看洛哈特的钢笔是不是真的纯金的，回来告诉我。”
德拉科犹豫了半天，攥着签名照的手指都泛白了：
“那你自己小心点！
图书馆到二楼的走廊有费尔奇巡逻，他昨天还抓了个偷偷吃巧克力的拉文克劳，扣了二十分！”
“知道了，”
多克罗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是看到洛哈特的钢笔是镀金的，记得回来嘲笑他，我肯定陪你一起笑。”
德拉科的眼睛瞬间亮了，别扭地别过头：
“谁要你陪！我自己也能笑！”
说完，他转身往礼堂跑，跑了两步又回头喊：“我会帮你留张签名照的！就留最丑的那张！”
多克罗特笑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转身往二楼走去。走廊里静悄悄的，阳光透过高窗洒在石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走到备用通道门口，费尔奇贴的“禁止入内”告示还在，纸角被风吹得卷了起来，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
“违者扣五十分，外加打扫地牢一周！”
他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轻轻推开通道门。
霉味混着灰尘扑面而来，地上散落着几根老鼠毛，石墙上那道渗灰雾的缝隙还在，只是雾比昨天更淡了。
多克罗特掏出音速起子，旋动黄铜旋钮，水晶柱泛起淡蓝微光，对准缝隙按下按钮。
“咔嗒”一声轻响，dNA齿轮开始转动，屏幕上的数值稳稳停在2.1hz，和昨天一样，和日记封皮上的蛇形纹章频率完全同步。
他凑近缝隙，眯着眼往里看，发现石缝深处刻着个指甲盖大小的蛇头，鳞片纹路清晰，像是用魔杖尖一点一点刻出来的。
就在这时，通道外传来费尔奇的咳嗽声，还有洛丽丝夫人的“喵喵”叫：
“洛丽丝，你闻闻，这附近是不是有学生的味道？
我就说这通道的老鼠清理不干净，顺便抓个逃课的！”
多克罗特心里一紧，立刻收起起子，快步往通道深处跑。
按照德拉科上次说的，他钻进三楼独眼女巫雕像后面的小洞口。
洞口刚好能容下一个人，爬出去时后背沾了层灰，刚拍掉，就看到德拉科正靠在雕像上，手里举着两张签名照，一脸得意。
“我就知道你会从这儿出来！”
德拉科晃了晃手里的照片，“你看，洛哈特的钢笔果然是镀金的！
我故意问他‘教授您的钢笔真精致，是纯金的吗’，他脸都红了，说‘是魔法加持的特殊材质’，笑死我了！”
多克罗特接过签名照，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还画了个粉色的小爱心，确实丑得很有特色。
他忍不住笑了：“这爱心画得跟歪脖子南瓜似的，洛哈特的画技还不如五六岁的小巫师。”
“就是说啊！”
德拉科凑过来，压低声音，“对了，你刚才去还书了吗？我路过图书馆，没看到你啊。”
多克罗特心里一紧，随即笑着道：“书还了。你呢？签名会好玩吗？”
德拉科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开始滔滔不绝地吐槽：
“好玩个鬼！潘西为了抢前排，差点把一个赫奇帕奇的女生推倒！
洛哈特还对着相机摆pose，说‘要让《预言家日报》的读者看到最帅气的我’，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两人并肩往斯莱特林休息室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德拉科还在碎碎念洛哈特的浮夸，多克罗特偶尔应和两句，心里却在盘算着晚上的有求必应屋之约。
夜幕降临时，多克罗特借口“去厨房找点心”，从斯莱特林休息室溜了出来。
按照斯内普给的地图，他钻进厨房后门的家养小精灵通道。
通道里弥漫着面包香，头顶的油灯忽明忽暗，他扶着潮湿的墙壁往上爬，爬了约莫十分钟，终于在八楼的壁橱后钻了出来。
多克罗特在心里默念“需要一个能屏蔽魔法波动的房间，用来研究旧物”，石墙立刻发出“咔嗒”的轻响，一道暗门缓缓打开。
房间里比想象中安静，中间放着一张旧木桌，四周堆着废弃的书架和椅子。
斯内普已经到了，正站在桌旁，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小瓶，里面装着淡蓝色的独角兽眼泪，桌角摊着一本泛黄的笔记，上面是斯内普的速记，画着几道蛇形的波动曲线。
“通道里的印记怎么样？”斯内普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屏蔽盒上。
“波动稳定在2.1hz，”
多克罗特点头，把屏蔽盒放在桌上，
“印记深处有个小蛇头，和日记上的纹章很像，应该是斯莱特林留下的激活点。
德拉科说卢修斯把沾了丝线的旧布都扔了，看来是真的彻底不管了。”
斯内普的黑眸里闪过一丝冷光：
“他从来就没管过，只是怕麻烦烧到自己身上。”
他顿了顿，指了指屏蔽盒，“把日记拿出来，用起子解析波动。”
多克罗特打开屏蔽盒，小心地把日记放在桌上。黑色的封皮在昏暗里泛着哑光，右下角的t.m.R蛇形纹章像是活的，在起子的微光下隐隐发亮。
他旋动起子的黄铜旋钮，水晶柱展开至二十五公分，对准纹章按下按钮。
“嗡”的轻响后，起子的dNA齿轮开始转动，屏幕上的数值从1.8hz缓慢攀升，最终停在2.1hz，和通道印记的频率完全同步！
当光束接触纹章的瞬间，日记突然发出轻微的“嘶嘶”声，不是人能听懂的话，而是一种低频的波动，像石缝里的风在低语。
“是共振，”
斯内普的笔在笔记上飞快记录，“日记和印记的波动同源，就像钥匙和锁。”
多克罗特点点头，指尖摩挲着起子的水晶柱。
他能感觉到，日记里的残魂在微微躁动，像是被印记的波动唤醒了，但因为有独角兽眼泪的压制，并没有失控。
这是斯内普早上特意叮嘱的，每次解析波动前，都要在屏蔽盒周围洒一圈眼泪，防止残魂溢出。
斯内普已经把日记放回屏蔽盒，正拿着笔记在看，黑眸在昏暗中泛着冷光：“费尔奇最近巡逻得很频繁，应该是邓布利多让他留意什么。
邓布利多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肯定感觉到了城堡里的不对劲。”
“那我们以后还能来这里吗？”多克罗特问。
“暂时不能了，”
斯内普摇摇头，把笔记折起来塞进袍子里，
“下次我们换个时间，凌晨三点，费尔奇会去地牢检查，八楼没人。”
他顿了顿，把银色小瓶递给多克罗特，
“明天魔药课下课后，你再去通道看看，确认印记有没有变化。
如果波动增强，就用这个洒在石缝周围，能暂时压制。”
多克罗特点点头，接过小瓶，塞进布包里。
两人从衣柜后面的家养小精灵通道往下走，通道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