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里的火焰舔着木柴，噼啪声混着窗外猫头鹰的低鸣，把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夜衬得格外静。
多克罗特握着音速起子，银白光束投在石墙上，画面里的管道口又清晰了些。
少年里德尔的袍角扫过管道壁，带起细小的灰尘，他魔杖尖抵着那道蛇形标记，嘶嘶的蛇佬腔像冰碴子落在地上：
“再等等……等那个‘纯血的孩子’拿到日记，你就能出来了……”
“嗡——”
起子突然震了一下，光束瞬间淡成雾状，石墙上的画面跟着散了。
多克罗特低头看，屏幕跳着“能量不足”的提示，水晶柱的银白光也褪回了淡蓝。
他啧了声，把起子塞进袍角。
昨晚从地牢金属片上刮的蛇蜕粉末果然不够，才勉强撑到看清标记，想再探管道通向哪，就撑不住了。
“还没睡？”
身后传来拖鞋蹭过地毯的声音，多克罗特回头，看见德拉科端着个搪瓷盘，上面放着两块烤苹果派，银绿色的睡袍领口还皱着，显然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他把盘子往石桌上一放，耳尖有点红：“厨房的家养小精灵刚烤的，没人吃，我怕浪费。”
多克罗特拿起一块，咬了口，温热的苹果馅裹着肉桂香，甜得刚好。
“谢了。”
他含糊地说，余光瞥见德拉科盯着自己的袍角，显然是好奇那把起子。
“你刚才……在看什么？”
德拉科踢了踢地毯上的绒线球，装作漫不经心，“我路过的时候，好像看到墙上有光。”
“没什么，”
多克罗特把剩下的派塞进嘴里，抹了抹嘴，“研究点魔药配方，用起子照照书页而已。”
德拉科撇撇嘴，没再追问，却也没走，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盯着壁炉里的火发呆。
过了会儿，他忽然说：
“今天早上，我听到格兰芬多的人在吵，说哈利·波特又被麦格教授叫去了。
好像是科林·克里维也被石化了，有人看到波特昨天下午和科林待在一起。”
多克罗特捏着派盘的手顿了顿。
科林也石化了？他想起早上路过一楼走廊时，费尔奇举着鞭子在骂街，地上还留着相机碎片，原来那是科林的。
他掏出起子，按了下检测键，屏幕显示“0.8hz蛇怪视线残留”，和洛丽丝夫人身上的一模一样。
“他没干。”多克罗特低声说。
德拉科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万一真是他……”
“不是他。”
多克罗特打断他，语气肯定，“起子没测到他身上有异常波动，而且他要是会用黑魔法，早就不会被马尔福家的小子欺负了。”
德拉科的脸有点发烫，梗着脖子反驳：“谁欺负他了！那是他自己笨！”
嘴上这么说，却悄悄往多克罗特那边挪了挪，“那……到底是谁干的？真的是黑魔法？”
多克罗特没直接答，只是把派盘叠起来，放回托盘里：
“教授们在查，你别瞎掺和。
对了，明天魔药课结束后，你帮我引开费尔奇，我要去禁林一趟。”
“禁林？”
德拉科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赶紧压低，“去那干嘛？里面有狼人，还有……”
“找蛇蜕。”多克罗特简洁地说，没提是为了什么，
“魔药课要用到，斯内普教授让我去采。”
德拉科皱着眉，想了想，点头：“行，但你得快点。
费尔奇最近疯得很，昨天还差点把纳威的青蛙没收了，说青蛙身上有‘黑魔法气息’。”
他顿了顿，又补充，“我会把他引去三楼的储藏室，你最多有一个小时。”
多克罗特应了声，看着德拉科端着托盘往楼梯走，背影在火光里晃了晃，忽然觉得这小子总在这种细节上把事情安排得妥妥帖帖。
第二天魔药课的铃声刚响，斯内普就拿着一摞羊皮纸走进教室，黑眸扫过全场，最后落在多克罗特身上：
“今天练习‘独活草与嚏根草混合剂’，能暂时压制黑魔法生物的躁动。
有些人最好认真点，别到时候连只毒蜥都对付不了。”
多克罗特心里一动，他抬头，刚好对上斯内普的目光，对方微微颔首，又转开视线，继续讲混合剂的调配步骤。
放学铃一响，德拉科就故意撞翻了费尔奇的清洁桶，肥皂水洒了一地。
“哎呀，真不好意思！”
他假模假样地道歉，趁费尔奇跳脚骂街的功夫，朝多克罗特使了个眼色。
多克罗特立刻拎着空的采集篮，从后门溜了出去。
禁林边缘的雾气还没散，沾在袍角上，凉得刺骨。
树干上果然挂着半张蛇蜕，银绿色的鳞片在光线下泛着光，边缘还带着新鲜的黏液。
他刚要用树枝挑起蛇蜕，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嘶嘶”声。
多克罗特心里一紧，回头就看见两只小毒蜥从灌木丛里钻出来，浑身的绿鳞片油亮，眼睛盯着他手里的蛇蜕，吐着分叉的舌头。
“该死。”
多克罗特低骂一声，赶紧掏出起子，想起斯内普说的，手指在旋钮上转了两圈，屏幕跳至“1.5hz”。
淡蓝色的声波从起子顶端扩散开，小毒蜥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像是被无形的网缠住，嘶叫声也低了下去。
多克罗特趁机把蛇蜕塞进采集篮，撒了点去毒剂在周围。
药剂散发出的薄荷味让毒蜥往后退了退。
他不敢多待，转身就往禁林外跑，袍角被树枝勾破了个小口子，却也顾不上管。
回到城堡时，德拉科已经在走廊拐角等着了，手里还拿着块手帕。
“怎么样？没被毒蜥咬吧？”他把帕子递过来，“我从医务室偷拿的，止血用的。”
多克罗特接过帕子，擦了擦额角的汗，晃了晃采集篮：“拿到了，没受伤。”
他顿了顿，又说，“谢了，今天。”
德拉科的耳尖又红了，转身就走：“谁要你谢！我只是不想你死了，没人帮我抄魔药笔记！”
多克罗特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刚要回公共休息室，就被人拉住了胳膊。
他回头，看到赫敏站在身后，手里攥着一张羊皮纸，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管道图。
“史密斯同学，”
赫敏的头发有点乱，显然是刚从图书馆跑出来，
“我查到了！《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说，斯莱特林的密室入口在‘与水相关的地方’，而且城堡的旧管道大多通向地牢。
你之前在盥洗室附近检测到的异常，是不是和这个有关？”
多克罗特看着她手里的管道图，盥洗室的位置被圈了个红圈，一条虚线从那里通向地牢深处。
他心里一动，起子之前测到地牢方向有波动，说不定蛇怪的巢穴就在那。
“有可能。”
多克罗特没多说，只是指着图上的盥洗室，“我确实在废弃隔间的水龙头附近测到过波动，但具体是什么，还不清楚。”
他不想把蛇怪的事告诉赫敏，怕她冒险去查。
赫敏盯着他看了会儿，像是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把管道图递过来：
“这个给你，或许有用。
对了，洛哈特教授说今晚的防石化讲座要加时，还说要带哈利一起演示‘防黑魔法咒’，你觉得……”
“别去。”
多克罗特打断她，“他的咒语没用，别浪费时间。”
赫敏愣了愣，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多克罗特握着管道图，心里忽然有点乱。
科林石化了，哈利被怀疑，洛哈特还在添乱，而蛇怪说不定还在管道里移动。
回到安全屋时，桌上放着一张纸条，是斯内普的字迹：
“蛇蜕需用去毒剂浸泡后晾干，傍晚有求必应屋见。”
纸条下面还压着一小瓶凤凰眼泪稀释液，瓶身上画着个小小的蛇形标记。
多克罗特把蛇蜕泡进去毒剂里，看着鳞片上的黏液慢慢褪去，心里忽然想起莉莉。
如果她还在，会不会也在担心这些事？
他掏出怀里的旧照片，是小时候和莉莉、佩妮、斯内普在蜘蛛尾巷拍的，莉莉手里拿着朵小雏菊，笑得很亮。
“放心，”
多克罗特轻声说，把照片塞回怀里。
傍晚的有求必应屋透着暖光，多克罗特把晾干的蛇蜕磨成粉末，和凤凰眼泪稀释液混在一起，银绿色的液体在碗里晃着。
斯内普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夕阳：“洛哈特的讲座，你录了吗？”
“录了。”
多克罗特把起子递过去，“他教的咒语连只蜘蛛都对付不了。”
斯内普接过起子，按下播放键，洛哈特的声音传出来：
“‘洛哈特保护你’！记住这个咒语，它能打败任何黑魔法！”
他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一下，又把起子还回去：“留着，以后说不定能用来对付他的举报。”
多克罗特点点头，把银绿色的液体滴在起子的水晶柱上。
“嗡——”起子突然发出轻响，水晶柱的光从淡蓝变成银绿，屏幕显示“记忆清晰模式已激活”。
“对准日记试试。”
斯内普说。
多克罗特握紧起子，光束落在日记上。
这一次，画面清晰得惊人。
少年里德尔站在盥洗室的水龙头前，念出蛇佬腔的瞬间，水龙头转了半圈，墙壁裂开一道缝，黑漆漆的管道通向地牢，深处隐约能看到一双黄色的眼睛，闪着冷光。
“是蛇怪的眼睛。”
斯内普的声音沉了下来，“管道通向地牢的蛇怪巢穴，我们必须在它出来之前，找到控制它的方法。”
多克罗特的心跳加快，画面里的管道口旁，还刻着一行小字：“纯血之语，方能唤醒。”
只有会说蛇佬腔的人，才能真正控制蛇怪。
多克罗特猛地握紧起子，屏幕上的画面突然晃了一下，黄色的眼睛更近了，像是在盯着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