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寝的空调在天花板嗡嗡作响，陆沉擦着湿发从浴室出来时。
王浩正光着膀子坐在床上打游戏，键盘敲得噼啪响。
沉哥，你终于回来了！
王浩头也不回。
老陈说你今晚要通宵？
陆沉把毛巾搭在椅背上，掀开被子躺下，手机屏幕亮起。
《我的世界》的像素风界面在黑暗里泛着暖黄的光。
和小雨约了游戏局。
啧——
王浩终于扭头，看到陆沉手机里正在加载的多人联机界面。
你俩连麦？
陆沉勾了勾嘴角。
她还带了刘嘉怡。
不是吧？
王浩腾地坐直。
那俩姑娘不会半夜闯男寝吧？
放心。
陆沉点开语音通话。
她们在教授宿舍，我们开视频。
他划开屏幕，李若雨的脸立刻出现在小窗里。
她穿着奶白色珊瑚绒睡衣，发尾还沾着刚洗完的湿气，正趴在书桌上朝他笑：
陆沉，我把刘嘉怡拽来了。
刘嘉怡的脸挤在另一侧小窗，扎着高马尾，手里还捏着半块草莓蛋糕：
陆沉学弟，我可是牺牲了宵夜时间！
她身后是李若雨的书架，《机械原理》和《宝石学》并排立着，书脊上的烫金字体在暖光下泛着光。
先说好规则。
陆沉点击开始游戏。
我们建个城堡，分工合作。我负责整体设计，小雨找材料，王浩挖矿，嘉怡......
他扫了眼刘嘉怡亮晶晶的眼睛。
你负责装饰。
没问题！
刘嘉怡拍桌。
我可是二大校花榜第二，审美绝对在线！
王浩嗤笑：
你俩倒挺会分工。
他操控角色冲进矿洞。
我先去挖铁矿，你们等着。
李若雨的角色穿着粉色棉裙，背着木质背包，踮着脚在橡木林里跑：
陆沉，你看这棵树！
她挥动斧头。
橡木可以做床！
记下来。
陆沉的角色扛着钻石镐。
等下我去砍。对了，小雨，你记得收集燧石吗？
知道啦！
李若雨的角色蹲在河边，用铲子挖沙子。
这里有好多！
她举起燧石，屏幕里的火光照亮她的笑脸。
陆沉，你看！
陆沉的角色走过去，捡起燧石：
很好。
他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碰了碰李若雨角色的手背。
游戏里的互动，却让他的耳尖微微发烫。
王浩突然喊：
沉哥！矿洞里有苦力怕！
陆沉的角色立刻抄起剑冲过去，李若雨的角色吓得躲在橡树后。
刘嘉怡的角色举着火把大喊：
陆学弟小心！
苦力怕的嘶嘶声越来越近，陆沉的角色一个翻滚避开爆炸，剑尖精准刺中苦力怕的要害。
搞定！
陆沉擦了擦屏幕上的灰。
小雨，过来帮我搬石头。
李若雨的角色跑过去，和他一起堆砌石墙。
刘嘉怡的角色举着调色盘凑过来：
我给你们画个彩虹围墙！
她选了粉色和蓝色，颜料罐在屏幕里叮当作响。
这样城堡才梦幻！
王浩的角色扛着铁锭回来：
材料够了！
他放下铁锭，突然说：
你们俩靠太近了。
李若雨的角色愣住，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陆沉的角色也后退，却撞在刚堆好的石墙上。
刘嘉怡在视频里笑出声：
王浩学弟吃醋了？
胡说！
王浩的角色砍向旁边的草。
我就是觉得......
他顿了顿。
陆沉你俩玩游戏都这么甜，以后线下不得把民政局搬来？
李若雨的脸瞬间红透，手指绞着睡裙的蕾丝边：
王浩学弟你别乱说！
我哪有？
王浩的角色挖了个坑，把铁锭丢进去。
上次在烤串摊，你们俩喂对方吃烤茄子，我可看见了。
那是......
李若雨急得直摆手。
陆沉怕我烫到！
我也是。
陆沉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点闷闷的笑。
她上次被烤虾烫到，指甲都红了。
刘嘉怡突然举起一张图纸：
看！我设计了公主塔！
屏幕里的图纸上，粉色塔楼缀满蕾丝，塔顶有个旋转的风车。
陆沉学弟，你帮我建塔尖好不好？
陆沉的角色放下剑，拿起木镐。
小雨，你来递木材。
李若雨的角色跑向森林，砍下松木，一趟趟运到塔下。
陆沉的角色踩着梯子往上爬，每放一块木板都要回头看她一眼。
刘嘉怡的角色举着火把照明，王浩的角色在旁边搭楼梯：
你们俩倒是默契。
那当然。
李若雨的角色把木材递给陆沉，发梢扫过他的角色肩膀。
陆沉的角色突然停住动作，低头看向李若雨的角色。
游戏里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他的角色轻轻牵起她的角色手：
现在有机会了。
李若雨的角色愣住，心跳声透过耳机传出来。
刘嘉怡在视频里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哦豁——
王浩的角色砍断最后一根木头：
塔尖建好了！
他退后两步，看着粉色的塔楼。
可以啊陆沉，挺浪漫。
那是。
陆沉的角色牵着李若雨的角色绕着塔楼转圈。
以后我们的现实城堡，也要有这么高的塔楼。
现实中？
李若雨的角色抬头看他。
你......
陆沉的声音轻得像游戏里的风。
等毕业，我们买块地，建座带花园的城堡。花园里种满你喜欢的绣球花，塔楼里有间专属你的画室，地下室......
他顿了顿。
放满你改论文用的咖啡和饼干。
李若雨的角色眼眶微微发红。
她伸手碰了碰陆沉的角色脸颊，游戏里的触感像般柔软：
陆沉，你总是......
总是想给你最好的。
陆沉的角色低头吻了吻她的角色额头。
就像现在，我想和你一起建城堡，一起看日出，一起......
王浩突然咳嗽。
你们俩差不多得了，我单身二十年，受不住这种狗粮。
刘嘉怡笑着捶他：
王浩学弟你酸什么？
她凑到摄像头前。
陆沉学弟，下次线下聚会，我要住你建的城堡！
随时欢迎。
陆沉的角色冲她眨眨眼。
不过得先通过小雨的考验。
什么考验？
刘嘉怡好奇。
李若雨的角色突然说：
他要给我做一辈子早餐。
成交！
陆沉的角色立刻点头。
煎蛋要单面，培根要焦脆，牛奶要温的。
还有草莓蛋糕！
刘嘉怡举着蛋糕喊。
陆沉学弟要会烤蛋糕！
陆沉的角色握住李若雨的角色手。
为了小雨，我什么都能学。
王浩的角色突然倒在地上：
我输了，我受不了了。
他翻了个身。
你们俩继续，我先睡了。
屏幕里只剩下陆沉、李若雨和刘嘉怡的角色。
刘嘉怡的角色趴在塔楼上：
陆沉学弟，我要在塔顶挂个牌子，写陆若城堡
陆沉的角色笑着点头。
加上日期：2023年11月15日。
为什么是今天？
李若雨的角色问。
因为今天是我们的游戏初遇日。
陆沉的角色低头看她。
也是......
他顿了顿。
我想和你一起走下去的第一天。
李若雨的角色心跳漏了一拍。
她伸手环住陆沉的角色脖子，游戏里的晚风掀起她的裙角，像极了今晚宿舍楼下的风。
陆沉。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
我也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刘嘉怡在旁边笑出了声：
好了好了，别肉麻了。
她看了看时间。
都两点了，该睡了。
陆沉的角色点点头。
小雨，明天早上我给你带豆浆油条，加双倍糖。
李若雨的角色笑着应下。
记得来教授宿舍楼下接我。
没问题。
陆沉的角色关掉游戏界面，屏幕暗下去的瞬间。
他看见李若雨的视频窗口还亮着，她趴在书桌上，发梢沾着睡衣的绒毛，正冲他比心。
王浩的鼾声从对面床铺传来。
陆沉摸了摸发烫的耳尖，把手机放在床头。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洒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