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业国际”的崛起,那可不像一般的成长,简直就是像炸弹爆炸一样,一下子就火起来了。
仓库里的矿石山,感觉永远都挖不完。
刚用火车拉走一整列高品位的铁矿,转眼间,原地又悄无声息地堆起一座闪着金属寒光的新矿山。
每一批矿石都是那种,冶炼厂的老师傅们见了,都得先掐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的顶级好货。
更绝的是,这矿石价格还比国际行情低不少。
这让同行们怎么竞争啊?
整个京城的冶金和外贸圈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打懵了。
“沈家那小子,难道在后院挖到通往地心的通道了?不然哪来这么多好矿?”
“进口?拿什么进口啊?外汇额度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走私?你以为海关是吃素的啊?能走私进来这么多矿石,跟一座矿山似的?”
“我听小道消息说,他们在南边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发现了一条从来没被找到过的超级富矿……”
“别扯了!要是国内有这种矿,地质勘探队早就立功了,功劳簿都得写满!”
“只能说,沈家这运气,太邪门了!”
以前在国营大厂里,那些眼高于顶的采购科长,现在见到沈兴业,那态度立马变得特别谦卑。
点头哈腰的,抢着给沈兴业递烟,各种饭局酒局排着队请他,就盼着能从他手里多拿到一点矿石配额。
“沈老弟!亲老弟啊!哥哥厂里的高炉都快没原料熄火了,全厂几千号人都等着吃饭呢!再给匀五十吨……不,三十吨就行!三十吨那可是救命的啊!”
“沈总!您就是我们的财神爷!您稍微漏点边角料,都够我们分厂吃上半年啦!价格您随便开,我们绝对没二话!”
沈兴业不久前还是个愣头青,被这阵仗捧得都快找不着北了。
他穿着崭新的港版西装,头发用进口发蜡梳得整整齐齐,亮得都能当镜子照。
腋下夹着黑色真皮公文包,走起路来,感觉脚下轻飘飘的,跟踩着云似的。
他还学会了慢条斯理地弹烟灰,说话的时候眼皮半耷拉着,那腔调拿捏得死死的。
“王科长,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上头催得紧,现在国际形势你也懂的。”
“我只能说,我会尽力。”
他越是这样含糊其辞,别人就越觉得他背后的背景深不可测。
“沈矿爷”这个绰号,一夜之间就在京城传开了。
在王府里,张博文戴着老花镜,看着账本上那一串多得都快满出来的零,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他端起茶杯想喝点水压压惊,可手腕抖得厉害,瓷杯和杯盖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君兰……这钱……这钱拿在手里心慌啊!我感觉跟做梦似的……”
沈君兰正在修剪一盆君子兰的叶子,手里的剪刀开合得很稳,没有一点多余动作。
她头都没抬。
“慌什么。”
“咱们手续齐全,也按规定纳税,做的是正经生意。”
“咱们的矿石品质全球顶尖,价格还比市场价低,这是在为国家建设做贡献,谁也挑不出毛病。”
“可这货源……”
“货源的事儿,你不用操心,我来处理。”
沈君兰放下手里的金丝小剪,目光落在丈夫身上,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你现在该催催兴邦,和冶炼厂的技术攻关项目得加快进度。咱们不能老是只卖初级原料,利润大头还得靠深加工。”
“对!对!深加工!”张博文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站起来,“我这就去找兴邦!”
现在他对妻子的话,那是绝对信任,几乎成了本能。
这边沈家顺风顺水,热闹得很。
可在地球的另一边,澳洲和南非的那些矿业巨头们,却正在经历一场痛苦的煎熬。
在澳洲佩斯,那家被沈君兰“顺手牵羊”的矿业公司总部,气氛压抑得像世界末日。
cEo办公室里,一个头发稀少得都能看清头皮的白人老头,正疯狂地咆哮着。
“一群废物!穿着昂贵西装的废物!”
“告诉我!咱们的核心矿脉怎么没了?!一夜之间,品位暴跌百分之七十!难道是被地精偷走了?!”
地质专家们都低着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他们把能检查的都检查了个遍。
钻孔岩芯样本、地磁异常数据、地震波反射图谱……所有科学数据都显示一切正常。
但那条原本富得流油的矿脉,就是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这完全打破了他们基于现代科学的职业认知。
“老板……我们通过模型推测……可能存在一种……未知的、瞬间发生的……极端地质现象,导致了局部元素的超光速迁移……”
一位资深专家鼓起勇气,说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想法。
“去你妈的元素迁移!”
cEo抓起桌上沉重的威士忌杯,用力砸向墙壁上的油画。
“哗啦”一声!
“那它为啥不把旁边那些贫矿也一起弄走?!为啥?!难道你们说的那见鬼的地质现象还长眼睛了,会挑好的下手?!”
公司股价已经跌得一文不值,董事会的怒吼都快把天花板掀翻了,破产清算眼看就要来了。
在南非约翰内斯堡,情况更惨。
金田公司的董事会上,两个大股东听到最新报告后,当场捂着胸口倒下,被救护车拉走了,救护车的笛声特别刺耳。
“阴谋!肯定是盎格鲁黄金那帮混蛋干的!”
新上任的cEo眼睛通红,一拳砸在红木会议桌上,震得水杯嗡嗡响。
“他们肯定用了什么我们不懂的黑科技!偷走了我们的黄金!查!给我动用所有手段去查!去黑市雇最好的商业间谍!不管花多少钱!我要证据!”
底下的高管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在吐槽:怎么偷啊?派一支隐形部队钻到地底下用勺子挖吗?这又不是科幻电影!
结果调查了半天,啥也没查出来。
盎格鲁黄金自己也快疯了,因为他们旗下的另一座矿场,也出现了品位突然大幅下降的诡异情况。
这两大巨头一开始互相指责,到后来在行业峰会上差点打起来。
更奇怪的事情还在后面。
加拿大的铜矿、巴西的铝土矿、智利的锂矿……全球好多地方,都开始陆陆续续出现类似的事情。
无一例外,都是在小范围内,针对性特别强的“高品位矿脉瞬间枯竭”。
没有任何预兆,也根本没法解释。
国际矿业市场一下子乱套了,秩序全崩塌了。
恐慌像瘟疫一样到处蔓延,所有矿业公司的股价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路狂跌。
全球的金融分析师都没话说了,他们那些经济模型,在这种奇怪的现象面前,就跟笑话一样。
反倒是那些三流小报和网络论坛热闹起来了。
“上帝之鞭来了!全球顶级富矿被神秘力量洗劫!”
“外星采矿舰队是不是已经到地球了?内部人士说:很有可能!”
“矿业帝国要完了:一个看不见的窃贼,正在重新分配地球资源!”
普通人把这些当科幻故事看,看得津津有味。
可矿业巨头们却在流血,那些消失的可不是数字,那都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啊!
这些稀奇古怪的新闻,也通过各种渠道传回了国内。
在北大图书馆,张博文的地质学老友刘教授,戴着老花镜,看着最新一期的外国期刊,眉头皱得紧紧的。
“怪,太奇怪了……这种有选择性的地质灾变,从来没听说过……”
他自言自语道。
突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他想起了老友张博文家那家最近很出名的公司,那矿石货源好得不正常……
不过他马上就笑了笑,摇摇头,把这个荒唐的想法甩出了脑袋。
“别瞎想了……老张一家人都是书香门第,都是正派人……再说,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啊?”
在豆芽胡同的“兴业国际”办公室里。
沈兴业看着翻译过来的国外新闻摘要,兴奋地一拍大腿。
“活该!让他们以前拿资源卡咱们国家脖子!这下遭报应了吧!”
旁边的孙会计推了推眼镜,慢悠悠地补了一句:“经理……这事儿也太巧了。他们那边一出事,咱们这边就有货……”
沈兴业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他清了清嗓子,大手一挥。
“巧合!孙会计,要相信科学!这是……板块运动!对,全球性的板块运动!”
他嘴上说得很肯定,可眼神却不自觉地往王府的方向飘,心里有点发虚。
在王府深处,庭院里静悄悄的。
沈君兰早就通过自己的办法,知道了全球这场矿业风暴。
她神色平静,手指轻轻在茶杯温润的杯壁上划过,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什么板块运动?
其实是空间在起作用。
她抿了一口茶,目光透过窗棂,看着院子里追着蝴蝶跑的孙子平平。
这才刚开始呢。
真正的大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与此同时,有好几股无形的视线,已经悄悄盯上了“兴业国际”这家突然冒出来的黑马公司。
有外贸系统的官员,在饭局上拐弯抹角地打听沈家的“海外渠道”。
有安全部门的人员,在档案室里查阅沈家所有人的资料,结果发现沈君兰的档案,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
甚至还有几个金发碧眼的“记者”,在豆芽胡同附近转来转去,想从邻居们嘴里打听点什么。
这些暗地里的动静,沈君兰很快就察觉到了。
她把两个儿子叫到书房。
“最近咱们公司太出风头了,外面好多人盯着呢。”
沈君兰的语气虽然不重,但却让书房里的气氛变得有点严肃。
“兴业,在饭局上说话可得注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得有数。再有人问货源的事,就全推到那家不存在的港城公司头上。”
“兴邦,你那边的技术合作项目,得赶紧拿出能看得见的成果,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到技术革新上来。”
两个儿子听了,心里一紧,都挺直了背。
“明白了,妈!”
沈君兰又看向丈夫。
“博文,你最近多去参加一些学术会议,发表几篇论文,让大家知道,咱们沈家是做学问、搞实业的,是支持国家建设的本分人家。”
张博文马上明白了:“好,我那篇关于地质构造应力的新论文,也该拿出来发表了。”
这一套措施下来,原本神秘兮兮的“兴业国际”,形象一下子变得“根正苗红”,还让人觉得“背景深厚”。
外界的猜测,慢慢都集中到他们搭上了某位爱国港商这条线上。
那些暗中的调查,因为找不到任何破绽,也就渐渐放松了。
这天晚上,一家人吃家宴。
沈兴业又在眉飞色舞地讲白天自己有多风光。
沈兴邦却忧心忡忡地说:“哥,还是得低调点,我听说国外现在查得可疯狂了……”
沈君兰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到沈兴邦碗里,声音很平淡。
“吃饭。”
“天塌不下来。”
“就算天塌了,有妈给你们顶着。”
就这一句话,让整个屋子的人都安心了。
窗外的月光像水一样洒下来,王府里一片宁静祥和。
而在遥远的南半球,那些被折腾得焦头烂额的矿业巨头们,已经开始病急乱投医了,有人甚至花大价钱请了灵媒和风水大师。
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搅得全球矿业市场天翻地覆的“神秘力量”,此刻正在北京的一座四合院里,给熟睡的孙子掖了掖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