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鹰一队！孙向阳！”
江岳的声音再次响起，
“看到战士们前进路上那根战壕没有？火力很猛！鬼子也多，压制它！给地面部队创造机会！”
“收到！”
孙向阳应了一声，一摆操纵杆，绕了个方向，平行着战壕下降了高度。
木头鹰没有其他通讯设备，所有的木头飞机，都只跟队长的飞机，队长爬升，他们跟着爬升，队长轰炸，他们也跟着轰炸。
二十五架“木头鹰”排成一字，向着下方的战壕压了下去。
虽然挂的都是小炸弹和小型燃烧弹，但数量够多！
咻咻咻——！
炸弹像下饺子一样落下去！
轰！轰隆！
鬼子战壕周围炸起一团团火光和黑烟，爆炸和硝烟严重干扰了射手的视线，泼洒的燃烧弹更是在碉堡周围燃起一片火海，烧得鬼子哇哇乱叫。
地面上的360旅突击队抓住机会，几个战士猛地跃出掩体，利用地形快速接近！
“老魏带来的家伙真好使！”
一个战士匍匐到射程内，扛起发射筒，瞄准！
嗤——砰！轰！
火箭弹拖着白烟精准地撞在一个重机枪巢！
一声巨响，砖石飞溅，作为战壕支点的重机枪，顿时哑了火！
“好！”
空中，江岳看得分明。
战斗在各处激烈进行。
木头鹰们不断俯冲、投弹、扫射，虽然单机威力不如“三头怪”，但二十五架的数量形成规模，一次次地扑灭着鬼子试图组织起来的火力点，将壕沟、铁丝网、简易工事炸得一塌糊涂。
“铁飞机”始终在高空盘旋，江岳的眼睛像鹰一样扫视着整个战场，不断通过电台发出指令。
“山魈！三点钟方向，鬼子两辆卡车想跑！拦住它们！”
“木头鹰！右侧山坡有鬼子重机枪阵地！敲掉它！”
他的命令清晰、简短、准确，总能抓住战场上最关键的节点。
天空中被飞机的轰鸣和枪炮声填满。
地面上，360旅的将士们趁着空中火力压制，一步步清除障碍，向矿区核心推进。
鬼子彻底被打懵了。
他们没见过这种阵仗，天上地下一起打，根本不讲道理。
援兵被阻断，据点被逐个拔除，矿区守军龟缩在核心工事里，只能依靠坚固的混凝土工事负隅顽抗。
“差不多了。”
江岳看了看时间，对着送话器，
“各机注意，弹药消耗情况汇报！”
“木鹰队，炸弹耗尽！”
“头狼，炸弹没了，12.7还有一千发！”
“山魈，一样！”
“好！”
江岳果断下令，
“全体都有，脱离战场，返航！”
“明白！”
机群迅速拉起，在空中编队，向着大同方向飞去。
江岳最后看了一眼下方狼藉的矿区，360旅的旗帜已经插上了外围最重要的几个制高点。
他知道，这块硬骨头，已经被啃下了一大半。
“干得漂亮。”
他轻轻说了一句，不知道是对天上的兄弟，还是对地上的战友。
“返航！”
段鹏一拉操纵杆，“铁飞机”调转机头，跟在机群后方，消失在天际。
地上，硝烟依旧弥漫，但枪声已经稀疏了许多。
聂旅长推开警卫员，站到一个土包上，望着天上远去的机群，抹了把脸上的黑灰，咧嘴笑了：
“他娘的！空中亮剑！真他娘的带劲！告诉李云龙！这情，老子领了！”
大同机场的尘土还没落定，江岳刚跳下“铁飞机”，一架“木头鹰”正嗡鸣着从他头顶低空掠过，排队降落。
一个参谋顶着螺旋桨卷起的风沙跑过来，啪一个敬礼，声音带着压不住的兴奋：
“大队长！聂旅长捷报！矿区拿下了！正在肃清残敌，安放炸药！”
江岳接过电文纸，扫了一眼。
聂旅长的电文和他的人一样，透着股打了胜仗后的痛快劲儿，最后还特意加了一句：
“天上弟兄打得漂亮！代问好！”
这时，纵队司令部的通讯员也到了，气息未平：
“江队长！司令命令，紧急会议！”
纵队司令部里，烟雾缭绕，气氛却不同以往。
李云龙没像往常那样拍桌子瞪眼，而是双手撑在摊开的地图上，目光像钉子一样扎在“阳原”两个字的周边区域。
赵刚、张大彪、孔捷、邢志国围在一旁，神色凝重。
“回来了？正好！”
李云龙头也没抬，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阳原县侧后方的几个标记点，
“聂胡子得手，掐断了五台山的矿。接下来，该咱们了！阳原这边的云母矿，规模更大！鬼子肯定也盯得更紧！”
他直起身，目光扫过众人：
“老子的计划是，四个团，分四路推进！就像四把刀子，同时往里插！”
他手指划出四条进攻轴线：
“一团，走北线，拔掉黑山坳、辛庄据点！”
“二团，走中线，清理公路沿线卡点，逼近矿区外围！”
“三团，走南线，穿插过去，卡住可能从县城出来的援兵路线！”
“四团作为预备队，随时策应！”
“咱们最终目标，是这！这！还有这！”
他的手指最终狠狠戳在一个代表矿区的符号上，
“不是阳原县城！把这个矿区给老子端了，比占他十个县城都管用！”
已经提拔为纵队参谋长的张大彪，立刻点头：
“明白！多点开花，让鬼子摸不清咱们主攻方向，更猜不透咱们是要打县城还是抄他的矿！”
纵队副司令孔捷吐出口烟：
“鬼子兵力就那么多，要么守城，要么护矿。咱们这么一搞，他得分兵，两头都难受！”
副司令邢志国补充：
“对，咱们真正的拳头，还是砸在他的矿上！”
赵刚看着地图上犬牙交错的态势，问道：
“这个打法好，虚虚实实。飞行队准备的怎么样了？这次能不能继续提供支援？”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江岳。
江岳走到地图前，思路清晰：
“政委，飞行队随时能出动。
这次任务更明确：
一是优先敲掉矿区本身的防御工事、高射机枪阵地，为地面部队最后攻坚扫清障碍。
二是严密监视阳原县城和集宁方向的公路，发现鬼子援军，尤其是车队或炮兵，立即进行拦截轰炸，迟滞他们增援矿区。
三是如果鬼子判断错误，重兵缩回县城，那就轰炸县城外围工事，牵制他，让他不敢出来！”
“好！”
李云龙一拳砸在掌心，
“就这么干！天上地下，一起招呼！让他狗日的首尾难顾！”
他环视众人，语气斩钉截铁：
“这次行动，关乎整体战略，老子亲自上前指指挥！”
赵刚闻言皱眉：
“老李，你是纵队司令，应该坐镇中枢。前指可以让参谋长或者副司令去。”
李云龙被赵刚这一挡，心中别提多憋屈了，他能够亲临一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