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空气因那枚刻着诡异火焰图腾与“燚”字的黑铁令牌而凝固。皇帝萧琰指腹摩挲着令牌冰冷的边缘,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霾。
“燚……”他反复咀嚼着这个字眼,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追忆与不确定,“朕似乎……在多年前某份关于前朝余孽的陈旧卷宗中,见过与此相关的模糊记载,但印象不深了。”
他抬眸,目光落在萧夜玄与苏锦书身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玄儿,苏氏。柔妃李氏之事,远非宫闱争宠这般简单。这枚令牌背后,恐怕隐藏着一个图谋甚大的逆党组织!此事,朕依旧交由你们二人,给朕彻查到底!必要将这‘燚教’连根拔起!”
“儿臣(民女)领旨!”两人感受到肩头沉甸甸的责任。扳倒一个皇子或宠妃,与挖出一个潜伏多年、意图颠覆江山的逆党,性质截然不同。
「先从柔妃身上打开缺口。她心神已乱,或可套出更多信息。」 苏锦书通过共感提议。
「本王去调阅所有与前朝、江湖秘闻相关的档案,包括暗部这些年收集的隐秘情报。」 萧夜玄立刻响应。
审讯与查档,双管齐下。
天牢最深处,阴冷潮湿。
柔妃被特殊的玄铁锁链束缚着,面容憔悴,但眼神依旧残留着偏执的疯狂。
常规审讯似乎难以撬开她的嘴。
苏锦书决定另辟蹊径。她屏退左右,只留萧夜玄在旁护卫。她走近柔妃,并未急于问话,而是缓缓释放出体内那股中正平和的秩序之力。这股力量如同温润的溪流,悄然包裹住柔妃,不带攻击性,却带着安抚与引导的意味。
「我在尝试安抚她激烈波动的情绪,引导她放松心防。」 苏锦书向萧夜玄解释。
萧夜玄凝神戒备,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在秩序之力的影响下,柔妃紧绷的精神渐渐出现一丝松懈,眼神开始涣散,口中无意识地喃喃:“为了圣火……为了混沌降临……值得……一切都值得……”
“圣火?混沌?”苏锦书捕捉到关键词,声音轻柔如羽,“什么样的圣火?混沌又是什么?”
“焚尽腐朽,重塑新生……燚教圣火,照亮混沌之路……”柔妃眼神迷离,仿佛陷入某种狂热信仰的回忆,“我乃圣火选中之人……是降临世间的圣女……入宫,不过是圣教大业的第一步……”
圣女!燚教!
萧夜玄与苏锦书心中巨震!柔妃竟是这个逆党精心培养、并送入宫中的“圣女”!
与此同时,萧夜玄那边也取得了突破。他在一份尘封的前朝野史杂记中,找到了一段语焉不详的记载:“……前周末年,有异教‘燚’,崇混沌之火,行诡秘之事,欲覆周祚,后为太祖所破,余孽四散,踪迹成谜……”
另一份暗部收集的江湖异闻录则提到,近二十年来,南疆一带偶有传闻,提及一个信奉“混沌之火”的神秘教派活动,行事诡秘,手段狠辣,常以邪术控制教众。
线索开始串联!这个“燚教”竟是前朝余孽死灰复燃,并与南疆邪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们……你们不会懂的……”柔妃在苏锦书秩序之力的引导下,断断续续地诉说着,“这煌煌帝都,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唯有混沌圣火,才能焚尽这一切虚伪与不公,建立全新的秩序!而我,将是新秩序的开端!”
她的语气充满了殉道者般的狂热与自豪。
“所以,你勾结三皇子,谋害太子,甚至意图弑君,都是为了这所谓的‘混沌新秩序’?”萧夜玄冷声质问。
“三皇子?呵呵……他不过是圣教选中的一块踏脚石,一颗比较有用的棋子罢了。”柔妃嗤笑,“他以为能利用圣教的力量登上皇位,殊不知,他才是被利用的那个!待他价值耗尽……”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警惕地闭上了嘴。
苏锦书立刻加强秩序之力的输出,柔柔引导:“圣教大业,仅靠你一人之力,恐怕也难以完成吧?朝中……想必还有与你同心之人?”
柔妃眼神再次迷离起来,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自然……圣火早已照亮朝堂。有一位‘护法’大人,早已身居高位,潜伏多年……他才是圣教在朝中的定海神针……”
“他是谁?”萧夜玄追问,心跳不禁加速。
柔妃嘴唇嚅动,仿佛要吐出那个名字,却在最后关头猛地咬紧牙关,脸上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她只是含糊不清地低语:“找到他……右手腕内侧……有一道……火焰形状的……旧疤……”
说完这句,她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脑袋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右手腕内侧,火焰形状的旧疤!
这无疑是一个极其关键的身份标识!
萧夜玄与苏锦书退出天牢,心情无比沉重。没想到揪出一个柔妃,竟牵扯出如此一个庞大的前朝逆党,而且其势力已经渗透到了朝堂高层!
“一位身居高位、右手腕有火焰疤痕的‘护法’……”萧夜玄沉吟,“范围依旧很大,但总算有了明确的追查方向。”
苏锦书蹙眉道:“此人潜伏多年,位高权重,心机必然深沉。我们接下来调查,必须万分小心,不能打草惊蛇。”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着手秘密排查时,墨离带来了一个紧急消息——被圈禁在宗人府的三皇子,于半个时辰前,暴毙身亡!初步查验,死因是“突发心疾”!
三皇子在这个关键时刻突然“病故”?是幕后黑手果断弃车保帅,杀人灭口?还是那“燚教”的“护法”已经开始清理痕迹,阻止调查进一步深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