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意志的警告如同冰水淋头,却未能浇灭众人决死一战的决心。通道入口处,萧夜玄紧握苏锦书的手,身后是墨离带领的十名暗部最强者,以及星灵族艾拉和两名精通能量学的长老。这是汇聚了此界最高战力和智慧的远征小队。
“此去,或许再无归期。”萧夜玄看着苏锦书,眼神深邃如海,“怕吗?”
苏锦书回望他,苍白脸上绽开一抹绝然的笑:“与你同行,黄泉碧落,何惧之有?”
「走吧,」她通过共感传递着温暖而坚定的力量,「我们的身后,是万家灯火。」
不再犹豫,萧夜玄率先迈步,踏入那光怪陆离的混沌旋涡。苏锦书紧随其后,小队成员依次进入。在他们身影消失后,通道入口剧烈波动了几下,缓缓收缩,最终隐匿于无形。
虚空,我们来了。
一步踏出,已非人间。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流淌的彩色极光、扭曲的空间褶皱和漂浮的破碎物质。重力时有时无,方向感彻底丧失,连时间流逝都变得模糊不清。若非小队成员皆心智坚韧且提前有所准备,恐怕瞬间就会陷入疯狂。
苏锦书眉心的平衡烙印散发出柔和光晕,勉强在小队周围撑开一个稳定的秩序领域,抵御着虚空能量的侵蚀。萧夜玄则凭借强大的神念,艰难地辨认着方向,按照星灵族知识中关于“归墟之眼”的模糊记载前行。
前行不过数个时辰(虚空中的时间单位),侧前方的扭曲光影中,突然窜出三只形态如同扭曲阴影、散发着饥渴与毁灭气息的生物——正是低阶虚空猎手!
它们没有固定形态,如同液态的黑暗,挥舞着由纯粹恶意凝聚的触须,悄无声息地扑来!
“结阵!”墨离低喝,暗卫瞬间结成战阵,刀光闪烁,蕴含内力的攻击却如同泥牛入海,对阴影伤害有限。
萧夜玄剑气纵横,龙气煌煌,虽能斩断触须,但阴影很快又能凝聚。
苏锦书观察片刻,眼中灵光一闪。她并未直接攻击,而是调动平衡之力,化作无形的丝线,轻轻“拨动”猎手阴影核心处的能量结构。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那原本稳定的阴影结构瞬间失衡,如同被抽掉基石的沙塔,发出一声无声的尖啸后,竟自行溃散了小半!
“它们的力量体系依赖某种内在平衡!”苏锦书急声道,“攻击其能量节点!”
找到方法后,战斗立刻轻松不少。萧夜玄主攻,剑气精准斩向失衡节点;苏锦书辅助,不断扰乱猎手能量结构;暗卫与星灵族从旁策应。很快,三只低阶猎手被彻底消灭,只留下几缕即将消散的黑暗气息。
艾拉长老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气息收集起来,利用星灵装置进行分析,竟从中提取出了一段极其微弱、不断重复的空间坐标信息!
循着坐标指引,小队在虚空中艰难跋涉了不知多久,终于看到了一处巨大的、如同山脉般漂浮的废墟。那似乎是某种巨大星舰或者人造天体的残骸,风格古老而奇特,绝非已知任何文明所造。
踏入遗迹,死寂与破败感扑面而来。他们在断壁残垣中搜寻,最终在核心区域一个半坍塌的圆形大厅内,找到了目标——
一座保存相对完好的、由未知晶体构成的星图仪!星图仪大部分区域已经黯淡,唯有一个位于虚空深处的、被标记为“万物终结之地”的方位,闪烁着微弱却 persistent 的光芒!
归墟之眼!
然而,当萧夜玄试图触碰星图仪获取更多信息时,星图仪猛地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将整个大厅笼罩!一个巨大的、由光影构成的复杂幻象出现在众人面前。幻象中,无数文明的兴衰、星河的诞生与寂灭如同快进的影像般飞速流转,磅礴的信息流冲击着每个人的意识,试图将他们拉入永恒的沉沦!
“是守护封印!”艾拉长老惊呼,“强行突破会损坏星图!”
苏锦书凝神观察着幻象的流转规律,她感觉到这幻象并非单纯的防御,更像是一种……考验?或者,一种信息的传递?
她深吸一口气,将心神沉入眉心的平衡烙印,尝试以自身平衡的本质,去“理解”并“融入”这幻象的流转。
就在苏锦书的意识触碰到幻象核心的刹那——
所有的宏大景象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她完全陌生的场景:
一个充满冰冷金属与柔和光芒的狭窄空间(实验室?),一个穿着白色长袍、戴着奇怪眼镜的女子,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面前一块发光的板子(显示器?)。那女子的容颜,竟与她有着八九分相似!而显示器上正在分析的,正是一个复杂的、由数据构成的能量纹路,其核心结构,与她眉心的平衡烙印惊人地一致!
那女子似乎遇到了难题,眉头紧锁,低声自语(语言陌生却奇异地能理解):“……‘观察者效应’干扰太强……无法稳定‘桥梁’……坐标偏移率超过阈值……”
忽然,她若有所觉,猛地抬起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与正在“观看”的苏锦书对上了视线!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震惊与……了然?
幻象到此戛然而止。
苏锦书猛地后退一步,脸色煞白,额角满是冷汗。
那个女子是谁?那个地方是哪里?为什么她在研究与自己烙印相同的东西?“观察者效应”、“桥梁”、“坐标”……这些又意味着什么?
虚空之行,似乎牵扯出了远比想象中更复杂、更惊人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