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内,魔焰滔天!
刘御史所化的黑色火魔发出刺耳的尖啸,暗红色的火焰带着侵蚀与混乱的意志,疯狂扩散,灼烧着空气,连精钢打造的殿柱都开始微微发红!御前侍卫被逼得连连后退,百官惊恐万状,乱作一团。
“护住陛下与百官!”萧夜玄沉声喝道,一步踏前,将苏锦书牢牢护在身后的同时,周身暗金色龙皇之气轰然爆发!
“吟——!”
一声震彻云霄的龙吟响起,磅礴的龙气在他身后凝聚成一条凝若实质、鳞爪毕现的五爪金龙!金龙威严神圣,眸射金光,对着那肆虐的魔焰发出一声怒吼!
神圣龙威与邪恶魔气如同水火不相容,在空中激烈碰撞,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魔焰竟被那纯粹的皇道龙气压制得微微一滞!
“锦书!”萧夜玄传音。
“明白!”苏锦书心领神会,额间紫玉光芒大放,浩瀚柔和的紫色光辉如同水银泻地,以她为中心迅速蔓延开来,形成一个巨大的轮回净化领域!领域之内,紫光流转,充满生机与秩序的力量,与那毁灭混乱的魔焰形成鲜明对比。
魔焰在龙气的压制下本已受挫,再被这轮回领域笼罩,顿时如同被投入沸油的冰块,发出更加凄厉的“哀嚎”,黑红色的火苗剧烈摇曳,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缩小!
“不!圣炎永恒——!”火魔发出不甘的咆哮,做最后的挣扎,凝聚残余魔力,化作一道巨大的火焰骷髅头,冲向萧夜玄!
“冥顽不灵!”萧夜玄眼神一冷,身后金龙猛地探出巨爪,带着撕裂一切邪祟的煌煌正气,狠狠抓向那火焰骷髅!
“噗——!”
如同热刀切牛油,金龙之爪轻而易举地撕碎了骷髅头,并将其残存的魔焰彻底抓碎、湮灭!
与此同时,苏锦书的净化领域光芒达到极致,如同温暖的阳光扫过殿宇每一个角落,将所有逸散的魔气与邪恶意志涤荡一空。
魔焰彻底消散,原地只留下一小撮漆黑的灰烬,以及空气中淡淡的焦糊味,证明着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神仙手段般的降魔过程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短暂的死寂后,是皇帝压抑着无边怒火的低沉声音:“好……好一个‘幽冥鬼姥’!好一个‘圣炎’!竟将爪牙安插到了朕的金銮殿上!”
他目光如刀,首先斩向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三皇子萧景恒:“逆子!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萧景恒早已被刚才的魔变吓得魂飞魄散,此刻见父皇盛怒,更是抖如筛糠,语无伦次:“父……父皇……儿臣……儿臣不知……不知那刘御史是魔人啊!”
“不知?”萧夜玄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龙威如同山岳般压下,“那账册上的往来记录,你也不知?与那‘鬼姥’势力勾结,输送银钱物资,图谋不轨,你也不知?!”
在萧夜玄强大的龙威与事实面前,三皇子心神彻底失守,鼻涕眼泪一起流下,崩溃哭喊:“儿臣……儿臣只是一时糊涂!是那‘鬼姥’的人主动接触儿臣……说……说可以助儿臣得到太子之位……儿臣……儿臣鬼迷心窍了啊父皇!”
他虽未说出全部细节,但这番话,已是亲口承认了与幽冥鬼姥势力勾结的事实!
“恒儿!我的恒儿!”就在这时,德妃听闻消息,不顾宫规,发髻散乱地冲入金殿,扑到三皇子身边,抱住皇帝腿哀求:“陛下!陛下开恩啊!恒儿他年少无知,定是受了奸人蒙蔽!求陛下看在父子情分上,饶他一命吧!”
场面一度混乱。
皇帝看着哭成一团的德妃和不成器的儿子,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纵然证据确凿,儿子亲口承认,但要他立刻下旨处死亲生儿子,依旧难以决断。
“陛下,”苏锦书清冷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她上前一步,目光扫过殿内惊魂未定的百官和内侍,“魔人虽已伏诛,但此事恐怕并未结束。”
众人目光瞬间聚焦于她。
“方才那刘御史魔化之前,目光曾有意无意扫过几个方向。”苏锦书缓缓道,额间紫玉散发着微光,增强着她话语的说服力,“他并非随机作乱,其疯狂举动,或许是为了掩护什么,或者……是为了向某个同伙传递讯号。”
此言一出,殿内刚刚稍缓的气氛瞬间再次紧绷起来!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萧夜玄立刻领会了她的意图,冷冽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全场,尤其是在几位之前与三皇子走得颇近的重臣,以及几位品阶不低、有可能接触到核心机密的内侍太监脸上停留。
“苏爱卿此言有理。”皇帝深吸一口气,强制自己冷静下来,眼中闪烁着帝王的猜疑与狠厉,“魔祟狡诈,定然还有同党潜伏!”
在萧夜玄强大的气场压迫和苏锦书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审视下,一些官员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生怕被误会。几个内侍更是吓得脸色发白,身体微微颤抖。
苏锦书的眼神仔细地从一张张或惊恐、或茫然、或强自镇定的脸上掠过。她凭借紫玉对能量波动的超常感知,仔细甄别着任何一丝不协调的、与那魔气同源的气息。
突然!
当苏锦书的目光掠过侍立在皇帝龙椅旁侧,一位一直低眉顺目、仿佛对一切毫无反应的老太监时,她额间的紫玉骤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如同针扎般的刺痛感!
那老太监头发花白,面容普通,穿着深色内侍服,看起来在宫中伺候多年,毫不起眼。他仿佛感受到了苏锦书的注视,恰好在此刻抬起了眼皮。
四目相对!
就在那一瞬间,苏锦书清晰地看到,那老太监浑浊的眼珠深处,竟飞快地掠过一丝与刘御史魔化时同源的、极淡的诡异黑芒!那黑芒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他的眼神又恢复成了一贯的恭顺与麻木。
但苏锦书可以肯定,那绝非错觉!紫玉的预警和方才那瞬间的对视,都指向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老太监!
那老太监对上苏锦书锐利的目光,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与惶恐,微微躬了躬身,随即又低下头去,仿佛只是因为被贵人注视而感到不安。
苏锦书心中剧震,面上却不动声色,缓缓移开了目光。
然而,她的内心已掀起惊涛骇浪。
皇帝身边……最信任的近侍之中……竟然也藏着“幽冥鬼姥”的人?!
这条潜藏于深宫的黑线,究竟埋得多深?其所图……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