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听完苏锦书关于古老混沌本体真相的描述,所有人都感觉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直冲天灵盖。
那并非邪恶,却比邪恶更加令人绝望。它是一种机制,一种冰冷的自然规律,如同宇宙的免疫系统,要将它们这些产生了“自我”意识的“变异细胞”彻底清除、回收。
“也就是说,只要苏星主存在,这个‘噬道’系统就不会停止追踪?” 地球科学家声音干涩。
“没错。” 苏锦书眼神锐利,扫过众人,“被动等待,只会让它积蓄更多力量,或者在我们与【噬界之暗】争斗时坐收渔利。我们必须掌握主动权。”
萧夜玄龙眸中战意升腾:“你的意思是,我们主动去找它?”
“不是去找死,而是去解决问题。” 苏锦书语气坚定,“要么找到方法让它‘停机’,要么找到与它共存乃至驾驭它的方法。我们已经知道它的核心是一个僵化的‘程序’,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这个决定大胆而疯狂,但经历了无数风浪的星盟核心层,深知这是唯一的生路。
“干了!” 太初龙灵低吼,“龙族愿为先锋!”
“研策部会全力配合,提供所有技术支持!” 瑶光仙子也立刻表态。
计划定名为“黄龙”,取直捣黄龙之意。
苏锦书首先开始着手制作【拟态护符】。她盘坐于【星辰之心】核心,圆满的【混沌轮回】在她周身缓缓运转,生灭气息交替。她引导力量,仔细分析那些被古老混沌吞噬的“变数种子”残骸所共有的、被“消化”过程中的能量特征,然后以自身混沌进行逆向模拟。
这个过程极其精妙,如同在刀尖上跳舞,既要模拟出被“同化”的状态,又不能真的让自身意志被污染。【星辰之心】提供着海量算力辅助推演,光芒流转间,一枚看似黯淡、内部却蕴含着复杂混沌纹路的灰色护符逐渐成型。
另一边,萧夜玄则在太初龙灵的辅助下,于虚空中演练“龙神破界印”。他将力量极度压缩,不再追求范围杀伤,而是专注于将破界之力凝聚于龙爪指尖一点,力求达到极致的穿透力。暗金色的锋芒划过,空间被撕裂出细长而稳定的黑色痕迹,久久不能愈合。
出发前夜,两人并肩立于总部最高的观星台上。下方是逐渐恢复生机的星球,上方是璀璨无垠的星海。
“这次,好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冒险。” 萧夜玄握住苏锦书的手,声音低沉。
“但我们别无选择。” 苏锦书靠在他坚实的臂膀上,感受着那份令人安心的温暖,轻笑道,“而且,这次可不是我一个人去‘溯源’,是带着你去‘拆家’。”
萧夜玄被她这略带顽皮的说法逗得嘴角微扬,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好,为夫陪你,把它那破程序搅个天翻地覆。”
短暂的温情,驱散了大战前的阴霾,只剩下彼此信任、并肩而战的坚定。
借助苏锦书全力构筑的临时“乾坤古道”,搭载着两人和数名最精锐队员的小型舰船,穿越了无尽的虚无与残骸,终于抵达了那个令人心悸的坐标。
眼前的景象超出了任何语言的描述。那并非传统的物质宇宙,而是一片由凝固的混沌气流和无数黯淡、扭曲的“变数种子”残骸构成的、无边无际的坟场星云。这些残骸如同标本,被封存在混沌琥珀中,散发着最后的、不甘的余晖。而在星云的最中央,是一个缓慢旋转、吞噬着一切的、巨大的混沌旋涡——古老混沌的本体。
【拟态护符】被激活,散发出与周围残骸同源的、微弱而“驯服”的气息,将小队笼罩。他们如同水滴融入大海,小心翼翼地向着混沌旋涡的核心靠近。
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那股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庞大意志。苏锦书尝试以自身圆满的混沌轮回之力,发出蕴含着她“变数”本质、但又表示“无害”与“沟通”意愿的法则波动,如同在叩问一扇亘古不变的大门。
然而,回应她的,是一道基于底层逻辑的、绝对而冰冷的排斥指令:
【检测到未登记变数波动……】
【逻辑冲突:变数存在即对纯净混沌构成威胁……】
【执行基础指令:抹除……】
轰!
混沌旋涡中,一道纯粹由“归无”之力构成的灰色洪流,如同程序启动的杀毒软件,毫不犹豫地朝着苏锦书等人所在的方位席卷而来!它不在乎交流,不在乎原因,只执行最根本的指令——清除异常!
【拟态护符】在这样针对性的扫描和攻击下,光芒剧烈闪烁,伪装效果急速下降!
“护符要撑不住了!” 一名队员惊呼。
“就是现在!” 萧夜玄眼中厉色一闪,早已蓄势待发的龙神破界印骤然点出!他将所有力量凝聚于指尖,暗金色的锋芒如同宇宙诞生之初的第一缕光,精准无比地刺向了那道灰色洪流侧翼,混沌旋涡屏障相对最薄弱的某个点!
“嗤——!”
一声轻微的、仿佛撕裂布帛的声音响起!那足以湮灭万物的混沌屏障,竟真的被这极致的破界之力,强行撕开了一道头发丝般细小、转瞬即逝的裂缝!
就在这裂缝出现、尚未完全闭合的刹那,苏锦书将全部神识凝聚成线,顺着裂缝猛地探入!
她的“目光”穿透了外层冰冷的程序壁垒,直达那混沌旋涡的最核心处!
那里,并非预想中更加冰冷的法则枢纽,而是……一枚被无数道原始混沌锁链死死缠绕、封印着的,不断闪烁、挣扎、散发出微弱但顽强自我意识的……光核!
那光核的气息,与她同源,是“变数”!而且,其存在的岁月,似乎比这个“噬道”系统本身,还要……古老?!
这枚被囚禁的“变数”核心,难道就是导致这个混沌本体从“自然现象”异化为“噬道程序”的……最初的那个“故障”?也是……关闭或者控制这个恐怖系统的……唯一密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