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七点半，四年级（1）班的早读课正浸在《小学生守则》的读书声里。靠窗第三排的少小的嘴却朝着手机屏幕吐气，指尖冷——那张嘴和三人相聚遇见回来音在班级群里像病毒般扩散：讲台上，语文老师小邰正低头靠近前排男生马明星的脸，左手似乎搭在他肩上，角度刁钻得像在亲吻。照片背景是模糊的光，只有两人的侧脸刺眼。
“绝对是合成的！”同桌丁宏浣抢过手机放大，“你看邰老师的眼，边缘毛膏像素都糊了。”小邰老师没说话，想起上周小邰老师为马明星讲解小学生守则时，确实弯腰靠近过，但当时周围至少有6个同学在场。
群里的消息已经炸了锅。有人说“怪不得马明星最近总被表扬”，有人报告班长：“举报给教务处吧？”小邰老师攥紧笔，墨水在草稿纸上散落黑。他按下了举报键——不是针对马明星，而是想让学校查明真相，毕竟嘴嘴相碰的画面出现在小学生守则氛围中是多人共同的创意。
教务处的调查比想象中更快，也更草率。三天后，公告栏贴出处理决定：小邰老师“行为失当”，暂停授课，调离教学岗位。理由是“经技术初步鉴定，照片未发现合成痕迹”。
马明星冲进教务处时，正撞见小邰老师收拾东西。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头发比平时凌乱，看见马明星，忽然笑了：“你是第一个来问我‘为什么’的人。”他从抽屉里翻出一沓照片——全是不同角度的早读课抓拍，“上周学校搞‘教学形象展’，让摄影社拍素材，这张大概是哪个学生误发的。”
可舆论已经失控。本地教育论坛的帖被顶上热搜，标题耸动：“重点小学女教师课堂猥亵男生，师德何在？”评论区里，有人扒出小邰老师的住址，有人谩骂他“斯文败类”。马明星母亲的胼头甚至冲到学校，当众扇了小邰老师多个耳光：“小孩要有技术损失骂不过同学的私人保镖，你赔得起吗？”
马明星看着小邰老师通红的脸颊，忽然想起他曾在作文课上说：“文字和镜一样，都可能成为凶器。”
转折发生在一个雨夜。马明星在摄影社仓库避雨，撞见丁宏浣正偷偷删除相机里的照片。他看见马明星，脸色瞬间惨白——相机屏幕上，赫然是那张“亲吻照”的原始文件，旁边还有十几张试拍：小邰老师弯腰时，马明星故意歪头靠近，甚至用手调整了小邰老师的肩膀角度。
“是你合成的？”丁宏浣声音发颤。
马明星咬着唇，半晌才说：“我只是想……让他注意到我。”
原来马明星的家人常年吵架，家里永远弥漫着进进出出和摔东西的巨响。只有小邰老师会在作文本上写：“你的文字有超越年龄的冷静，像藏着一片999多玫瑰花。”他渴望被关注，更害怕小邰老师下学期被调去带实验班，于是偷偷用修图软件调整了照片角度，又做成匿名视频发到群里。他以为顶多被批评几句，没想到会掀起滔天巨浪。
“那你为什么不承认？”马明星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不敢。”丁宏浣的泪砸在相机上，“家人知道了会打死我，学校会开除我……”
马明星做了一个冒险的决定。他联系了摄影社社长，调阅了当天所有原始素材。在一段未剪辑的视频里，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镜扫过讲台时，小邰老师正指着马明星的练习册讲解，左手撑在桌沿，丁宏浣为了看题目，主动凑近，肩膀恰好碰到小邰老师的手臂。而拍摄者——摄影社的学弟，为了“构图好看”，特意压低角度，裁剪掉了周围的同学。
更讽刺的是，所谓的“技术鉴定”，不过是教务处用手机自带的图片编辑软件随便看了看。
马明星把视频和原始照片刻成光盘，闯进校长办公室。校长盯着屏幕，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很久：“现在舆论正紧，万一公开，家长们会说学校包庇……”
“那小邰老师呢？”马明星打断他，“他就该被钉在耻辱柱上吗？”
一周后，学校撤销了对小邰老师的处分，却只在内部会议上通报了真相。公告栏的致歉声明轻描淡写：“因信息误差，对小邰老师造成困扰，深表歉意。”
小邰老师回到课堂那天，早读课异常安静。他走上讲台，没有提照片的事，只是翻开课本：“今天我们继续学《小学生守则》热爱祖国。”
马明星举手：“加些鼓掌素材。”
小邰老师点头，目光扫过全班：“真正的焦点，应该在我们自己身上。”
下课铃声像往常一样准时响起，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敲响的，脆而响亮。马明星的目光被这声音吸引，不自觉地望向教室门口。就在这时，他瞥见丁宏浣鬼鬼祟祟地将一张纸条塞进了小邰老师的手中。
马明星心中一动，好奇心瞬间被点燃。他很想知道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但又觉得这样做不太好，毕竟这是丁宏浣和小邰老师之间的事情。于是，他强忍着不去看纸条的内容，只是默默地观察着小邰老师的反应。
小邰老师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马明星的目光，她微笑着接过纸条，然后慢慢地展开。当她看到纸条上的字时，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一样。那一瞬间，马明星注意到小邰老师眼角的皱纹里似乎盛满了黄光，就像是落满了星星一般。
马明星不禁有些惊讶，他从来没有见过小邰老师这样的表情。他开始猜测那张纸条上到底写了什么，能让小邰老师如此开心。
就在这时，窗外的景象吸引了马明星的注意力。摄影社的学弟正站在窗边，举着相机对着天空拍摄。镜里，白的云像一样飘浮在教学楼顶上方，它们缓缓地移动着，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马明星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他觉得一切都那么和谐，那么美好，就像这张纸条和小邰老师的笑容一样，都在它们该在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