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老伯伯的伤口好了大半,林砚决定启程前往青岚谷。
李舵主派了两个弟子随行 —— 一个叫陈青,擅长追踪;一个叫赵磊,刀法扎实。
清晨的望溪镇还裹着薄雾,宝马驮着晚晚坐在上面,阿瑶牵着马绳,走在林砚身边,手里攥着那个木兔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兔子耳朵。
“青岚谷在西边的深山里,听说里面瘴气重,还有不少魔兽,我们得小心些。” 陈青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张地图,时不时停下来核对路线。
赵磊跟在最后,警惕地看着四周,“前几天有猎户说,深山边缘出现过‘赤焰獠’,那家伙能喷火焰,不好对付。”
林砚摸了摸额间的青岚印,心里隐隐有股不安 —— 这几天印记偶尔会泛微光,像是在预警。
晚晚没听过赤焰獠,好奇地问:“陈青叔叔,赤焰獠是什么呀?长得像兔子吗?”
陈青笑了笑:“比兔子凶多了,浑身红毛,牙齿能咬碎石头,还能从嘴里喷火,被它盯上可就麻烦了。”
晚晚吓得往林砚身边靠了靠,阿瑶也悄悄往他身后挪了挪,攥着马绳的手紧了紧 。
她能隐约感知到前方山林里有股燥热的气息,比陈青说的还要危险。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进入深山边缘,树木越来越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斑驳的光点。
突然,宝马发出一声嘶鸣,前蹄扬起,不肯再往前。
林砚心里一紧,额间的青岚印瞬间亮起蓝光,“小心!”
话音刚落,一阵腥风从旁边的树丛里袭来,一只半人高的红毛魔兽窜了出来 —— 正是赤焰獠!
它的眼睛泛着血红色,嘴角流着涎水,喉咙里发出 “呼噜呼噜” 的低吼,背上的鬃毛根根竖起,隐隐有火星跳动。
“是赤焰獠!大家小心!” 赵磊拔出长刀,挡在最前面。
陈青也抽出长剑,与赵磊背靠背站着,“它的火焰怕水,我们尽量避开它的火攻!”
赤焰獠猛地扑向赵磊,嘴里喷出一团火球,赵磊赶紧侧身躲开,火球砸在树上,“轰” 的一声,树干瞬间被烧得焦黑。
林砚把晚晚抱下马,塞到阿瑶身边:“带着晚晚躲到那块大岩石后面,别出来!”
“阿爹,你小心!” 晚晚抓着林砚的衣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阿瑶拉了拉晚晚的手,小声说:“别怕,阿爹会没事的。”
她的目光落在赤焰獠身上,指尖悄悄泛起一丝极淡的黑气。
林砚拔出墨色长剑,朝着赤焰獠冲去。
他和陈青、赵磊联手,围着赤焰獠打转,可赤焰獠的动作太快,火焰攻击又猛,没一会儿,赵磊的胳膊就被火星燎到。
衣服烧了个洞,陈青的长剑也被火焰烤得发烫,握剑的手都在发抖。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它的弱点在眼睛下面的白毛处!” 陈青大喊着,试图绕到赤焰獠身后,却被它的尾巴扫中,摔在地上,吐了口血。
赤焰獠见陈青受伤,转身朝着他扑去,嘴里的火球越聚越大。
林砚心里一急,挥剑朝着赤焰獠的后腿砍去,吸引它的注意力。
赤焰獠果然转身,火球朝着林砚喷来,他赶紧翻滚躲开,后背却还是被火焰燎到,衣服破了个大口子,皮肤火辣辣地疼。
就在这时,赤焰獠突然调转方向,朝着岩石后的阿瑶和晚晚扑去 。
“阿瑶!晚晚!” 林砚瞳孔骤缩,什么也顾不上了,朝着赤焰獠扑过去,一把将阿瑶和晚晚推开。
赤焰獠的爪子狠狠拍在林砚的背上,他闷哼一声,一口血吐在地上,额间的青岚印蓝光暴涨,却还是挡不住剧痛,倒在地上。
“阿爹!” 晚晚哭着扑过来,陈青和赵磊也赶紧冲过来,长剑朝着赤焰獠的眼睛刺去。
阿瑶站在原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林砚,眼珠瞬间泛起诡异的红光。
她攥紧拳头,指尖的黑气更浓,悄悄朝着赤焰獠的喉咙处探去。
赤焰獠突然浑身一颤,火焰气息弱了几分。
陈青趁机一剑刺中它眼睛下的白毛处,赤焰獠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林兄弟!你怎么样?” 赵磊赶紧扶起林砚,他的后背血肉模糊,衣服都被血浸透了。
阿瑶走过来,蹲在林砚身边,没说话,只是拿出李舵主给的疗伤药膏。
小心翼翼地打开,用指尖沾了点药膏,轻轻涂在林砚的伤口上。
“疼吗?” 阿瑶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砚摇摇头,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没事,阿瑶没受伤就好。”
晚晚趴在旁边,用袖子擦着眼泪:“阿爹,都怪我,要是我不躲,你就不会受伤了……”
“傻丫头,跟你没关系。” 林砚揉了揉晚晚的头发,目光落在阿瑶身上。
她涂药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碰到他的皮肤,带着点凉意。
可林砚能感觉到她的手在抖,“阿瑶,谢谢你刚才提醒我们,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阿瑶低下头,没说话,只是加快了涂药的速度,耳根悄悄红了。
陈青看着阿瑶的动作,心里有点疑惑 —— 这小丫头涂药的手法很熟练,不像是普通孩子。
可他没多问,只是说:“前面有个山洞,我们先去那里休整,等林兄弟的伤好点再走。”
山洞不大,却干燥。
赵磊生了堆火,陈青去附近找水源,晚晚守在林砚身边,给她递水。
阿瑶坐在火堆旁,看着林砚的后背,眼神复杂 —— 她刚才要是用全力,赤焰獠根本伤不到林砚,可她不敢暴露身份。
林砚舍身救她的样子,像根针,扎在她心里,让她想起这些天的安稳日子:一起吃的红烧肉、手里的木兔子、晚晚教她翻花绳的笑声……
她悄悄摸了摸怀里的一块黑色令牌,上面的纹路很诡异,就像一个魔鬼的样子。
夜里,晚晚靠在林砚身边睡着了,阿瑶坐在火堆旁,看着林砚的侧脸。
他的眉头微微皱着,应该是伤口还疼。
阿瑶悄悄走过去,把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又把那个木兔子放在他手边 —— 她知道那些人马上就要来了,自己不能再待在林砚身边了,她想把这个留给林砚做纪念。
林砚其实没睡着,他能感觉到阿瑶的动作,心里暖暖的,却也有点疑惑 。
阿瑶的外套上,有股淡淡的冷香,不像普通孩子该有的味道。
可他没戳破,只是悄悄攥紧了手边的木兔子 —— 不管阿瑶是谁,他都想护着她。
第二天一早,林砚的伤好了些,能勉强走路了。
陈青找来了草药,阿瑶主动帮忙熬药,她熬药的手法很熟练,火候掌握得刚刚好,陈青忍不住问:“阿瑶,你以前熬过药吗?”
阿瑶手一顿,小声说:“以前看村里的奶奶熬过,记下来了。”
林砚喝着药,看着阿瑶忙碌的身影,心里突然有点不安。
(阿瑶今天话很少,总是看着远方发呆,像是在想什么心事。)
他想问,却又怕她不高兴,只能默默把药喝了,心里想着:到了青岚谷,找到那对夫妻,或许就能知道更多关于阿瑶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