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沿着林间小道走了约莫两炷香的功夫,晚晚忽然停下脚步,小手猛地攥紧了林砚的衣袖,眼神里的雀跃瞬间被焦急取代。
她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储物戒——往常灰团要么窝在她肩头,要么跟在脚边,这会儿戒里空空的,连点动静都没有。
“阿爹!”晚晚声音发颤,转头看向林砚,眼眶瞬间红了,“灰团呢?刚才在洞穴里醒来就没见它,是不是……是不是魔兽来的时候跑散了?”
林砚心里也是一咯噔——之前魔兽突袭时混乱不堪,他和晚晚被震到山坡,红凝从旁接应,竟忘了灰团。
他连忙蹲下身,双手扶着晚晚的肩膀,温声安慰:“别急,灰团机灵得很,肯定是躲起来了,我们慢慢找,总能找到它。”
晚晚咬着唇,还是忍不住担心:“可刚才那么多魔兽,万一它遇到危险怎么办?它那么小,打不过那些怪物的……”
她说着,声音越来越低,眼圈更红了,伸手往四周喊:“灰团!灰团你在哪?快出来!”
林间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没有半点猫叫回应。
林砚看晚晚急得快哭了,心里也不好受,转头看向红凝,犹豫着开口:“红凝姑娘,要不……我们先帮晚晚找灰团?你要不......”
他其实是担心红凝独自行动有危险,可又想起红凝是魔族,若和他们一起找灵宠,反而可能耽误她的正事。
红凝却笑着点点头,从储物戒里摸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林砚:“这是我标记的秘境安全点和可能有魔族踪迹的路线,你们找灰团时若遇到危险,就往青石坪去,那里有我布下的简易防御阵。我找红绡的事不能拖,血主若先拿到玉笛,麻烦就大了。”
她顿了顿,看向晚晚,眼底带着温和的笑意,“晚晚姑娘别担心,灰团灵宠体质特殊,寻常魔兽伤不了它,你们一定能找到它的。”
林砚接过纸,心里有些过意不去:“那你自己小心,若遇到危险……”
“放心,我好歹也是魔族圣女,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红凝打断他的话,抬手挥了挥,“后会有期。”
说完,她足尖点地,淡紫色身影很快消失在林间,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魔气痕迹。
晚晚看着红凝走远,悄悄松了口气,拉着林砚的胳膊往反方向走,小声嘀咕:“还好红姐姐走了,不然她总跟着阿爹,我……”
话说到一半,她又觉得自己这样想不好,抿了抿唇,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转而把注意力放在找灰团上,“阿爹,我们往东边找吧?灰团之前总喜欢往有阳光的地方跑。”
林砚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却没点破,只是揉了揉她的头,顺着她的话说:“好,听晚晚的,我们往东边找。”
两人沿着林间的阳光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晚晚突然竖起耳朵:“阿爹,你听!有兽吼!”
林砚也凝神细听——不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嘶吼,夹杂着“呼呼”的风声,还有……隐约的猫叫?
“是灰团的声音!”他心里一紧,拉着晚晚加快脚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
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驻足。
空地上,一只身形如小山丘般的妖兽正焦躁地转圈,浑身覆盖着深褐色的厚皮,头顶长着一根尖锐的独角,独角泛着暗沉的红光,正是刚才嘶吼的源头。
而灰团正灵活地绕着妖兽跑,琥珀色的眼睛紧盯着妖兽的破绽,时不时跳起来抓挠妖兽的眼睛,或是咬一口妖兽的蹄子,把妖兽耍得团团转。
可妖兽的厚皮实在太硬,灰团的爪子只能在上面留下浅浅的划痕,根本伤不了它。
“灰团!”晚晚大喊一声,想冲过去,却被林砚拉住。
林砚眉头紧锁,盯着那只妖兽:“这妖兽皮糙肉厚,寻常攻击伤不了它,我们得想办法找它的弱点。”
他摸了摸腰间的半截剑柄,心里有些无奈——要是墨色长剑没断,用星流剑诀定能破了这妖兽的防御,可现在……
晚晚见状,立刻从储物戒里摸出一把银色长剑,递到林砚手里:“阿爹,这是我之前练剑用的备用剑,虽然不如水凝剑,但比普通剑锋利,你先用着!”
这把剑是苏清漪早年给她的,后来她有了水凝剑,就把它当备用剑收在戒里,此刻正好给林砚用。
林砚接过剑,掂了掂重量,剑身虽不如墨色长剑趁手,却也还算锋利。
他对晚晚和灰团点头:“晚晚,你用水灵根灵力牵制它,攻击它的眼睛;我来攻它的独角——那角泛着红光,说不定是它的弱点。”
“好!”晚晚应了一声,水凝剑出鞘,淡蓝色的灵力萦绕在剑身,她足尖点地,跃到妖兽侧面,剑光直刺妖兽的左眼。
灰团也听到了林砚的话,身影一晃,绕到妖兽后腿旁,爪子狠狠抓向妖兽的蹄关节。
妖兽被两面夹击,怒吼一声,独角猛地往晚晚方向顶去。
晚晚早有准备,侧身避开,灵力化作水箭,“嗖嗖”射向妖兽的眼睛。
妖兽吃痛,眼睛眯了眯,注意力全在晚晚身上。
林砚抓住机会,脚步踏开星流剑诀的起手式,虽然手里是普通长剑,却仍引动了几分星力——剑身上泛起淡淡的银光,他纵身跃起,长剑直劈妖兽头顶的独角!
“叮”的一声脆响,长剑劈在独角上,火星四溅,妖兽的独角竟被劈出一道细小的裂痕!
“有效!”林砚心里一喜,落地后再次挥剑,星力凝聚在剑尖,又一次刺向独角的裂痕。
晚晚也趁机用水凝剑斩向妖兽的后腿,水灵根的灵力带着寒意,竟在妖兽的厚皮上划出一道浅伤口,渗出暗红色的血。
灰团见妖兽受伤,更加兴奋,跳起来狠狠咬住妖兽的蹄子,爪子往伤口里挠。
妖兽疼得狂躁起来,独角红光更盛,疯狂转圈,想甩开身上的三人。
可林砚的剑一次次刺向独角裂痕,晚晚的水箭不断攻击它的眼睛,灰团也死死咬着它的后腿不放,没过多久,妖兽的独角裂痕越来越大,后腿的伤口也渗出血来,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林砚抓住时机,凝聚全身力气,用出星流剑诀里的“月涌大江”——剑身上银光暴涨,一道半丈长的星刃劈向妖兽的独角!
“咔嚓”一声,妖兽的独角从裂痕处断裂,掉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嗷——!”妖兽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独角断裂处渗出大量暗红色的血,它踉跄着后退几步,眼神里满是凶戾,却没再攻击,反而浑身开始泛起红光。
那红光从独角断裂处蔓延开来,渐渐覆盖全身,妖兽的身体竟开始微微膨胀,深褐色的厚皮上浮现出淡淡的金色纹路,看起来威严又诡异。
林砚和晚晚连忙后退几步,警惕地盯着妖兽。
晚晚皱眉道:“阿爹,它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发光了?”
林砚盯着妖兽身上的金色纹路,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心里一沉:“不好,这妖兽可能有什么稀有的血脉,刚才我们伤了它,反而刺激它血脉觉醒了!”
话音刚落,妖兽身上的红光突然停止蔓延,金色纹路也定格在厚皮上。
它僵在原地,不再嘶吼,也不再攻击,只是睁着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林砚和晚晚,浑身散发着一股远古异兽的威压,比之前更加强烈。
灰团也感觉到了危险,松开妖兽的蹄子,跑回晚晚脚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警惕地盯着妖兽。
林砚握紧手里的长剑,挡在晚晚和灰团身前,心里暗暗警惕——这远古血脉的妖兽只是暂时停止攻击,说不定下一刻就会爆发出更强的力量,他们必须做好应对的准备。
林间的风突然变得凛冽,妖兽身上的威压让周围的草木都微微颤抖。
林砚看着妖兽通红的眼睛,又看了看晚晚和脚边的灰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这妖兽血脉多强,都不能让它伤害到晚晚和灰团。
他悄悄摸了摸储物戒里的聚灵珠——若是实在不敌,或许能借助聚灵珠的力量试试,只是现在还不知道这珠子除了聚灵和吸液体,还有没有其他用处。
妖兽依旧僵在原地,红光和金色纹路静静笼罩着它,像是在积蓄力量,又像是在适应觉醒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