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霞峰的小院里,灵草园的凝灵草还泛着淡蓝微光,可气氛却半点不宁静。
林砚被心魔缠得动弹不得——那小家伙像块年糕似的黏在他胳膊上,脑袋埋在他衣襟里。
时不时抬起头,乌溜溜的眼睛瞟一眼晚晚,又飞快地缩回去,咿咿呀呀地哼着“阿爹别让她抓我”,声音软得像棉花。
晚晚站在旁边,指尖攥着裙摆都快把布料捻破了。
她越想越委屈,终于忍不住冲过去,伸手就揪住了心魔的衣袖,力道不算重,却带着十足的醋意。
“你离我阿爹远点!这是我的阿爹,不是你的!”
心魔被她一揪,瞬间慌了,像受惊的小兽似的往林砚身后躲,半个身子藏在他胳膊后面,只露出个脑袋,怯生生地看着晚晚。
眼泪“啪嗒”掉下来,嘴里咿咿呀呀地辩解,那委屈劲儿被人抢了糖糕似的。
“晚晚,别这么凶,她没恶意。” 林砚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你看她都快被你吓哭了,她跟你小时候很像,别欺负她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晚晚更委屈了,松开心魔,扑过去抱住林砚的腰,脸埋在他胸口,放声哭了起来:“阿爹!我才是你女儿!你居然帮着心魔说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她一边哭,一边小拳头轻轻捶着林砚的胸口,力道不大,却满是撒娇的委屈。
林砚这下彻底懵了,一手被心魔拽着衣袖,一手要环住哭唧唧的晚晚,胳膊都快拧成麻花了,嘴里还得两边哄:“没有没有,阿爹最喜欢晚晚了,就是这小家伙太可怜,咱们别着吓她好不好?”
他心里直犯嘀咕——这叫什么事啊?穿越过来养了个粘人的女儿就已经够麻烦的了,现在又多了个“心魔女儿”,俩哭包凑一块儿,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蹲在旁边的灰团本来想凑过来,结果刚靠近,就被晚晚和心魔同时瞪了一眼。
吓得灰团尾巴一夹,“喵”一声就蹿回了马棚,躲到了宝马的背上。
就在这混乱劲儿里,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玄心长老提着青铜灵镜又跑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个小弟子和苏清漪。
长老一进院,看到眼前这“双晚争爹”的场面,瞬间僵在原地,手里的青铜灵镜差点掉在地上,幸好小弟子眼疾手快接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玄心长老绕着林砚和两个“晚晚”转了三圈,捋着山羊胡的手都在抖。
一会儿看看黏在林砚胳膊上的心魔,一会儿看看抱着林砚腰的晚晚,嘴里念叨着:“不对啊,心魔哪有这样的?我师傅当年讲《心魔录》的时候,没说过心魔还会认爹啊!这玩意儿到底是不是心魔啊?”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碰心魔.
结果手刚靠近,心魔就往林砚怀里缩了缩,怯生生地瞪着他,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长老手顿在半空,又看看晚晚,见晚晚也瞪着他,像是怕他抢走林砚。
长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拍了拍林砚的肩膀:“林小子,这心魔……老夫实在没见过,我得去找我师傅问问,他研究了一辈子心魔,说不定知道这情况。你先稳住,别让她俩打起来,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也不等林砚回应,抓起小弟子的手就往外跑:“徒弟!你去和宗主禀报,说老夫有要事需要离开宗门一段时间,宗门里的事务还请他暂交给其他长老!”
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小院里又剩下四人一猫一马,气氛更尴尬了。
南宫无尘本来靠在灵草畦边摇着折扇看热闹,见长老都跑路了,才清了清嗓子,凑过来小声说:“小苏苏,要不……让我把这心魔灭了吧?你看她俩这样,早晚得打起来,林小子这胳膊也撑不住啊。”
他话刚说完,苏清漪就转头瞪了他一眼,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力道不算轻,疼得南宫“嗷”一声叫出来:“小苏苏轻点!耳朵要掉了!我就是随口说说!”
“随口说?” 苏清漪的声音冷冷的,指尖还往他耳朵上拧了拧,“你没看见这心魔除了黏林砚,伤过谁?而且现在还不知道杀了这个心魔对晚晚会不会有什么危害,你怎么可以这样胡来?”
她松开手,南宫立刻揉着耳朵往后退了两步,嘴里小声抱怨:“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还得把她当女儿养啊?林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一下有了俩女儿,还是同款小哭包。”
林砚这会儿总算把晚晚哄得不哭了,可心魔还黏在他胳膊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伸手要抱抱。
晚晚见了,又醋得噘起嘴,伸手拽住林砚的另一只胳膊:“阿爹,我也要抱!”
林砚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牵住心魔,又牵住晚晚。
这下好了,一手牵一个,活像带俩幼儿园小孩逛公园(只不过是两个已经成年的幼儿园小孩)。
“好了好了,都别闹了,” 他看着眼前两个一模一样的脸,一个委屈巴巴,一个怯生生,心里又软又无奈,“咱们先回屋,有话慢慢说,好不好?”
心魔小脑袋点了点,还伸手揪了揪他的衣领,像是在撒娇。
晚晚牵着他的手,也小声嘟囔:“那……那我就暂时允许她跟我们一起,但是她不能跟我抢阿爹!”
南宫无尘在旁边看得直乐,摇着折扇调侃:“林小子,你这福气可不浅啊,俩女儿围着你转,比我这单身这么多年的强多了。”
结果刚说完,就被苏清漪瞪了一眼,赶紧闭上嘴,转而逗灰团:“灰团,你看你的主人,这场面是不是很有意思?”
灰团探出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林砚怀里的心魔,赶紧又缩了回去,显然是怕了这俩“小祖宗”。
回到竹屋,林砚让心魔乖乖坐好。
刚想转身去倒杯水,心魔就跟小尾巴似的跟过来,拽住他的衣角,咿咿呀呀地要喝水。
晚晚见了,也跑过去:“阿爹,我也要喝灵泉水,要加蜜枣!”
林砚哭笑不得,只能先给俩丫头倒了水。
苏清漪坐在旁边,看着眼前这诡异又温馨的场面,突然开口:“林砚,这心魔既然喜欢粘着你,又没恶意,就先暂时留在紫霞峰吧,等玄心长老回来再说。你多看着点,别让她俩闹起来。”
“好的,师傅!” 林砚连忙应下,心里却直犯嘀咕——这哪是看着点啊,这分明是当俩女儿养啊!
晚晚坐在石凳上,看着心魔小口喝着灵泉水,嘴角沾了点蜜枣碎屑,突然伸手帮她擦了擦。
心魔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她,又低下头,小声咿咿呀呀地说了句什么,虽然听不懂,却没再躲着她。
林砚见了,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看来这俩“丫头”也不是不能和平相处。
他伸手摸了摸晚晚的头,又摸了摸心魔的头,笑着说:“以后咱们就在紫霞峰好好待着,阿爹给你们做桂花糕,好不好?”
晚晚点点头,嘴角终于露出了笑。
心魔也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用力点了点头,伸手抓住他的手指。
阳光透过竹屋的窗棂,落在三人身上。
南宫无尘靠在门口,摇着折扇偷笑;苏清漪看着这一幕,嘴角也悄悄勾起一点弧度;灰团从马棚里走出来,蹲在石桌旁,终于敢凑过来。
林砚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暗暗想:管它什么心魔不心魔的,只要大家好好的,当俩女儿养也没什么不好,反正……已经有过带娃经历了,而且晚晚也不是小孩子了。
只是他没看见,晚晚低头喝水时,眼底闪过的一丝狡黠——有这个心魔在,以后阿爹就更不会注意到她的小心思了,这样好像也不错。
至于心魔,正睁着乌黑发亮的大眼睛盯着林砚,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