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龙错在他认为我爱面子,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心思,会和梁璐维持表面和谐,从而暗中记恨你,甚至对你出手。”
“可我一没动机,二有自知之明,又怎么可能被他当枪使?”
“一个企图害我之人,就算过去和我关系裴然,如今,也该到了割袍断义之时!”
李啸声时而沉吟,时而愤慨,时而冷笑连连。
一口气,将自己口中的正事,从头到尾,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在这件事情上,他隐藏的信息越多,对他就越是不利。
查出陈清泉和程度有问题的人是祁同伟。
所以最后查到高小琴和赵瑞龙杜伯仲这些人身上的,也有可能是祁同伟。
如果他不能在祁同伟这里坦白,获得祁同伟的信任和宽赦,那么也就意味着他的无辜,将无第二个知情人!
不说远的会被祁同伟调查了。
就说近的,都有可能因为钟小艾的死亡遭遇波及。
有个强力的知情者,在关键时刻说不定还能拉他一把。
当然,这也算是一种利益交换了。
他这种行为,实则和出卖赵瑞龙没有任何区别了。
不过,出卖赵瑞龙如果可以换来他的独善其身,全身而退,那么今天这一趟就没有白来。
这一趟来的,就是值得的。
除此之外,他就算不出卖赵瑞龙,从祁同伟的状态和能力来看,这些事情也瞒不住祁同伟。
祁同伟获取情报的手段,李啸声已经见识到了。
他不可能为了梁璐,为了所谓的面子,成为祁同伟眼里的‘顽固分子’,更不可能和赵瑞龙同流合污!
赵家的时代已经结束,汉东将迎来新生!
而如今关键时刻,是涅盘重生,还是就此陨落,全看他怎么选,怎么站队。
高台之下,早已经尸骨累累!
腥风血雨,将伴随着省委书记的下午上任,进入彻底的白热化!
整个汉东省,都将迎来第二轮的强势洗牌。
要想不出局,就要尽可能趋炎附势那个更强的存在,或是后起之秀,或者政坛黑马,或是过境强龙……
唯一不可选择的,就是气数将尽的赵家。
赵家虽然曾经盛极一时,但赵立春离开大本营之后,汉东省接二连三发生巨变就能看出来,赵立春并非高枕无忧了。
看似汉东省硝烟弥漫,实则在更高层级的存在,更高级别的区域,或许还有更凶险的决战!
只不过,神人大战,普通人也好,他这种‘普通人’也好,根本触及不到,所以才会感觉不到。
但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那股危险气息,却早已透过千里,具现化在汉东省这片政坛沃土之上。
所以拥抱祁同伟,和李达康,高育良这些人做同样的选择,不丢人。
毕竟,如今这些省委常委之中,唯一和祁同伟红了脸的只有纪委书记田国富。
其余几个已经和祁同伟交锋过的,在祁同伟面前,似乎都会习惯性的主动放下省委常委的架子,和祁同伟谈笑风生,显得极为亲近。
在不知道该如何选择的时候,通常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那就是选择眼界远高于自己,能力远远强于自己的大佬选择跟随,复刻其选择。
站得高看得远,总没错。
第二个,那就是选择追随大流,历史见证过,真理不一定掌握在多数人手里,但利弊考量,却掌握在多数人手里!
随大流,也没错。
而无论是第一个选择,还是第二个选择,都让李啸声更加倾向于和祁同伟结盟。
万一日后祁同伟发达了,甚至冲击进省委常委了,说不定还能拉他一把。
毕竟孟德海,孙连城,易学习这些人都进步了。
林建国虽然目前为止还卡在副检察长,但看林建国的样子,分明是想借助祁同伟之手,冲击汉东省检察院检察长一职。
一旦冲击成功,以如今汉东省检察院的省部级单位定位,林建国可就成为副部级了!
和他,完全可以平起平坐了。
所以很明显,但凡靠近祁同伟的,未来怎么样不敢说,但眼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除此之外,祁同伟和侯亮平虽然此前看似是学友挚友,但此次祁同伟回归汉东省之后,这个曾经的铁三角关系却开始极速恶化,很显然陈海也好,侯亮平也罢,从来都和祁同伟不是一路人。
站在祁同伟的阵营,起码眼下可以借助祁同伟和侯亮平以及钟小艾的矛盾,从而在钟家问责的时候适当为自己提供一层保护。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哪怕只有这一个原因,他都完全有理由出卖赵瑞龙。
“你和赵瑞龙割袍断义我没意见,我也懒得干涉。”
“但李院长,仅仅只是如此的话和我祁同伟有什么关系?”
祁同伟笑着问道。
李啸声微微一愣,“祁厅长,你还没有听出我的意思来?我是怀疑钟小艾的死亡和赵瑞龙有关系啊!”
“怀疑?”
“有证据?”
李啸声缓缓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有预感。”
“李院长,你好歹也是省高院院长,副部级的人物,而且还是司法人员,你执法不需要证据?”
“你在这里空口白话,说自己有预感,怀疑赵瑞龙,这甚至都不能直接启动对赵瑞龙的立案调查。”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愿意被赵瑞龙当枪使,但你眼下行为,却想要将我当枪使,来替你消除钟家可能对你的误会?”
“你李啸声不是蠢人,我祁同伟也不是!”
“你这算盘珠子都要崩我脸上了。”
或许是被拆穿计谋之后略显紧张的缘故,李啸声无意识的掰着手指头,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他连连摇头否认自己利用祁同伟,“祁厅长,我和你是一个战线上的!而且我没有给你树敌的意思,也没有利用你的意思!”
“我李啸声虽然也自命不凡,但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高书记李书记他们在你这里都占不到便宜,我怎么可能去做这种蠢事?”
“我真的只是想和林建国同志一样,为汉东兢兢业业,为政坛清明贡献自己绵薄之力!别无二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