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强停了下来,冷眼看着舞池中的混乱。霓虹灯依旧不知疲倦地旋转着,将打斗中的人群照得忽明忽暗,仿佛一场荒诞的皮影戏。破碎的玻璃像钻石般撒了一地,每一次脚步移动都会带起细碎的声响。
苏清瑶紧紧攥着他的袖口,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般撞击着胸腔,呼吸也变得急促而不规律。这种赤裸裸的暴力场面,这位从小到大被保护得极好的大小姐从未经历过。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些扭打在一起的身影,看着拳头砸在肉体上发出的闷响,看着鲜血从破裂的嘴角渗出,看着有人倒下后又挣扎着爬起。
林天强敏锐地察觉到她的颤抖,但没有回头。他的目光扫过舞池中逐渐被包围的柳凤仪。她紫色的旗袍因为刚才打斗的动作太大,侧面的高开衩被扯开一道更长的口子,雪白的大腿肌肤在破碎的衣料间若隐若现,与旗袍上溅染的鲜血形成刺目的对比。但她站姿依然笔挺,眼神冷得像冰,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阿华。”林天强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与周围的混乱形成鲜明对比。
阿华立刻会意,对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那是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下一秒,八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如鬼魅般冲进舞池,动作整齐划一,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他们的移动几乎没有声音,却在人群中开辟出一条道路。拳脚出击时精准而狠辣,每一击都砸在打手们最脆弱之处。
下颌、腹腔神经丛、膝关节侧面。
很少有打手挨完一拳后还能站起来,往往只是一个照面就瘫软在地。
加上柳凤仪带来的几个保镖实力也相当不俗,他们配合默契,形成一个小型战阵,将试图靠近柳凤仪的人全部挡在外面。十分钟后,整个舞池能站起来的人只剩下柳凤仪和她的保镖,以及林天强的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呻吟的打手,有的人还在试图爬起,却很快被一脚踩回地面。
野狼捂着流血的大腿,瘫坐在沙发上,脸色因失血和愤怒而变得狰狞。他的目光在林天强的保镖身上扫过,突然嘶哑地喊道:“谁他妈敢管老子的闲事?!”
林天强缓步走下台阶,皮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步都沉稳而有力。他拍了下苏清瑶的肩膀,说道:“在这等着。”
苏清瑶刚要说话,就被阿华拦住:“苏小姐,别乱动。”阿华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微微侧身,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站在苏清瑶前方,目光却始终追随着林天强的身影。
舞池中央,野狼看清来人他都不认识后,一脸的懵逼加愤怒,大骂道:“你这小白脸tm谁啊?!这是曹三爷的地盘,什么事你都敢掺和?找死吗?!”
林天强慢条斯理地解开西服扣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缓步走向野狼,皮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有节奏的清脆声响,仿佛在为这场面配乐:“曹正阳的地盘?不是你先不守规矩的么?“
野狼捂着流血的大腿,脸色狰狞:“放你妈的屁!三爷的名号也是你能叫的?“
林天强眼神一冷,二话不说,猛地一脚踹在野狼胸口!
“砰!”
一声闷响,野狼整个人被踹飞出去,重重砸在卡座沙发上,又滚落在地。他捂着胸口痛苦呻吟,挣扎着抬头,却发现自己被一脚踹得胸腔剧痛,连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林天强懒得再看他,转身走向柳凤仪。
她站在一片狼藉的舞池中央,紫色旗袍的破损处露出更多雪白的肌肤,但她丝毫不在意,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林天强,红唇微扬,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恋和欣赏。霓虹灯掠过她的脸庞,在那双媚眼中折射出万千光彩。
“林老板,英雄救美啊?”她轻笑,声音慵懒又带着几分挑逗,仿佛刚才身处险境的不是自己。
林天强没说话,直接脱下西装外套,走到她身边半蹲下,将西服细致地系在了她腰间,恰到好处地遮住了旗袍破损的地方。他的手指修长而灵活,打结的动作干净利落。
柳凤仪低头看了看,指尖轻轻抚过西装面料,那是一件定制的高级羊毛西装,质感细腻。她的笑意更深:“怎么?怕别人看到?”
“少废话。”林天强皱眉,语气冷淡,“你来这干什么?”
柳凤仪红唇微勾,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兰:“做生意啊,还能来这干嘛,毕竟我还要赚钱养男人的。”她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戏谑。
林天强冷笑一声:“养哪的男人?”
“不就在我眼前吗?”她眨了眨眼,笑得无辜又狡黠,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
林天强懒得理她,转身就要走,却被柳凤仪一把拽住手腕。
“别急着走嘛。”她指尖轻轻摩挲他的手腕内侧,那里的皮肤异常敏感,“你刚刚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替我出头了,现在想撇清关系?”
林天强眯了眯眼,冷声道:“柳凤仪,别得寸进尺,道上的事我不想掺和。”
柳凤仪不以为意,反而踮起脚尖,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轻声道:“可我就是喜欢你得寸进尺,怎么办?”她的声音如同最柔软的天鹅绒,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诱惑。
林天强眼神一沉,正要甩开她,夜总会的大门突然被猛地踹开,沉重的木门撞击在墙上发出巨响。
三十几个满身肌肉拿着砍刀的打手鱼贯而入。他们统一穿着黑色背心,裸露的胳膊上肌肉虬结,纹身遍布,手中的砍刀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这些人行动整齐划一,显然不是普通的街头混混。
看到这场面,阿华瞬间摸向了后腰但摸了个空。
他顿时眉头紧皱,因为上次强哥说了不要在城市里动枪,所以他没让保镖带枪,自己的枪也藏在车上的柜子里。他的手指微微收紧,身体呈现出更加警惕的姿态。
为首的壮汉身高近两米,赤裸的上身布满纵横交错的刀疤,如同地图上错综复杂的河流。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金链子,随着他的步伐晃动着。每走一步地面都仿佛在震动,那不是错觉,而是他惊人的体重和力量带来的压迫感。
“谁他妈敢在曹三爷的地盘闹事?“壮汉声如洪钟,目光如刀般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林天强身上。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赤裸裸的杀意。
柳凤仪在林天强身后,看着下意识挡在自己身前的小男人,她幸福得几乎要融化了。不自觉地扭了扭紧紧贴在一起的双腿,轻声道:“是张彪,曹三手下的头号打手,地下拳场连续三年的冠军。“
林天强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铁塔般的壮汉。张彪的拳头足有砂锅大,肌肉虬结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如同老树的根茎盘绕。而他带来的这群手下,也不是普通打手,个个眼神凶狠,站姿稳健,应该是曹三重金养的精锐部队。
张彪狞笑着活动手腕,骨节发出咔咔的响声,如同鞭炮在寂静中炸开:“小白脸,在三爷的场子闹事?看来是真不想活了,现在跪下磕头认错,我说不定还能饶你一条小命。“
林天强一脸冷漠,慢条斯理地卷起衬衫袖口,露出结实的小臂。他的肌肉线条流畅而优美,不像张彪那样夸张,却蕴含着另一种力量感:“简单点,你也算是个人物。单挑,我赢了,今晚的事一笔勾销,我带人离开,你赢了,我林天强任凭处置,要多少钱我赔你多少。“
整个夜总会瞬间安静下来,连地上呻吟的打手都屏住了呼吸。
柳凤仪猛地抓住林天强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张彪是江州市地下拳场的拳王,空手打死过不少人的...“她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紧张。
林天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眼神却始终盯着张彪:“怎么,不敢?“
张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狂笑,声音震得天花板上的吊灯都在轻微晃动:“好!老子今天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拳头的厚重!“
张彪猛地扯下脖子上的金链子,随手扔给身后的小弟,肌肉虬结的双臂青筋暴起,像两条盘踞的巨蟒。他狞笑着活动脖颈,发出咔咔的脆响:“小白脸,待会儿可别哭爹喊娘!“
林天强淡然一笑,站姿放松却毫无破绽。
柳凤仪红唇微张想说什么,却被林天强一个眼神制止。她咬了咬下唇,最终只轻声道:“小心点...“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蕴含着复杂的情感。
舞池中央的人群自动散开,空出一片圆形场地。破碎的玻璃被踢到一边,形成一个简陋的格斗场。霓虹灯依旧旋转着,在两人身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张彪猛地一记直拳轰向林天强面门,拳风呼啸,势大力沉!那拳头带着多年的格斗经验和致命的力量,足以打碎一头公牛的头骨。
林天强却不闪不避,在拳头即将击中面门的瞬间,突然侧身一让,右手如闪电般扣住张彪的手腕,借力一拉,同时左脚巧妙地绊在张彪的前脚跟上。
“砰!“
一声沉重的闷响,张彪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在地上,整个舞池都震动了一下,几张附近的椅子被震得跳了起来。
林天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拳王就这?“
张彪躺在地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被暴怒所取代。他怒吼一声,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再次向林天强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