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停下推车,金属车轮与碎石的摩擦声戛然而止。
他透过深色墨镜,平静地扫过面目狰狞的貌廷、黑压压的打手、严阵以待的警察,如同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调查?”他的声音透过口罩,带着冰冷的金属质感:
“警官,你确定是在执行公务,而不是在给某些人,”
他目光意有所指地瞥向貌廷:“充当清除异己的私人打手?”
“你!”昂山莫图脸色一沉。
“藏头露尾的杂种!”貌廷强忍剧痛,声音因极致的恨意而变形:
“在老子地盘撒野,废了我这么多兄弟!今天不把你剥光了挂起来,我跟你姓!警官,快抓他!”
霎时间,所有枪口——警察的制式手枪、打手们的土制枪械——齐刷刷抬起,黑洞洞的枪口在烈日下泛着死亡的光泽,全部指向孤身一人的王强。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个清脆急切的女声响起:“住手!你们不能这样!”
人群边缘,索汝亚猛地挣脱了姐姐和伊莎贝拉的手,像一道金色的闪电冲进场内,张开双臂坚定地挡在王强身前。
她面对众多枪口,脸色微白,身体因紧张而轻颤,却努力挺直脊背,用流利的英语大声道:
“我是欧洲范·澜撸克家族的索汝亚!我以家族名誉担保,这位先生是正当防卫!是你们的人先动手,还要强行摘他口罩!你们现在的行为,是滥用职权,包庇暴徒!”
“范…范什么家族?”昂山莫图一愣,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但少女的气质和态度不似作伪。
他犹豫地侧头对副手低语:“快,问问局长…”
“小丫头。”
一只沉稳的手轻轻按在索汝亚颤抖的肩膀上,将她往后带了带。
王强不知何时已上前半步,与她并肩。
“退后。”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力量:
“这些人还不够我热身,你挡着我发挥了。你的好意,心领了。”
索汝亚回头,对上那墨镜后深不见底的平静,心中的慌乱竟奇迹般平复些许。
她咬了咬唇,碧蓝眼眸里闪过一丝倔强,低声道:“你…你真的可以吗?”
王强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索汝亚这才顺从地退到他侧后方,依旧像只护崽的母鸡,怒视着对面。
远处的索奺亚急忙将妹妹拉回,蹙眉低斥:“索汝亚!你太冲动了!”
伊莎贝拉也连连点头,看向王强的目光带着不赞同:“看来我们高估他了,陷入这种绝境还不懂进退,简直…”
她们的话被王强冰冷的声音打断。
“在场的所有人听好了。” 他的声音清晰地传遍停车场,带着最后通牒般的寒意:
“谁再敢拿枪指着我,等下我就会让他的双手报废。拿其他武器的,废一只手。不想残废的,现在扔掉武器。我说话算数,绝无二话。”
貌廷见警察因那家族名头迟疑,怒火攻心,嘶吼道:
“跟他啰嗦什么!证据确凿!警官,快抓人!不然市场安全何在?警察威严何在?!”
几个冲动的打手和部分警察在他的煽动下,“哗啦”一声再次举枪瞄准!
昂山莫图见局势失控,厉声喝道:“先生!最后警告!放弃抵抗,否则强制措施!”
王强看着那些指向自己的枪口,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透过口罩,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冰冷:
“唉,为什么总有人以为,人多,枪多…就可以为所欲为呢?”
他的眼神扫过那些持枪者,仿佛在看一群踏入深渊的可怜虫。
“机会给过了。”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如同西伯利亚冻土下的寒风:
“既然你们自己选了不归路…”
话音未落的瞬间—— 他的身影骤然模糊!化作一道贴着地皮疾掠的黑色闪电!
“咔嚓!咔嚓!咔嚓!”
“啊——!”
“我的手腕!”
“砰!砰!”子弹打在附近的车上。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凄厉的惨叫、武器坠地的杂音,如同爆豆般密集炸响!
围观者甚至看不清他的动作,只觉眼前一花,黑色残影在持枪者间极速穿梭折返!
所过之处,手臂诡异弯折,人影如同被砍倒的稻草般瘫软下去!
快!超越视觉捕捉的极限!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风声止歇。 王强依旧站在原地,仿佛从未移动。
手中却多了两把夺来的步枪。
而他周围,所有刚才举枪指着他的人——打手、警察——全都捂着自己扭曲断裂的手腕。双手尽废的人大部分都蹲在地上痛苦哀嚎连连。
砍刀棍棒散落一地。
警察队长昂山莫图脸色惨白如纸,冷汗浸透后背。
他和几个没来得及举枪的警员僵在原地,手悬在枪套旁,不敢动弹。
其他警察也只是被打断一只手,显然是这个戴口罩的男人手下留情了。
全场死寂!只剩下哀嚎和远处压抑的惊呼。
王强漫步到一个刚才叫嚣最凶的光头打手面前。
这人枪口没完全对准,侥幸只断了一只手。
“大…大哥!”光头带着哭腔喊道:
“你刚说…不拿枪指着就不打断手!我…我没指着你啊!不能再打断我另一只了!”
他努力展示完好的左手。
王强低头看着他,墨镜下似乎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对啊,所以我讲信用。只要你老实,我自然不打你。你看他们——”
他随手指周围双手尽断的人:“大部分都断了双手。而你,只断一只手。是不是很公平?”
光头看着自己唯一完好的左手,又看看同伴惨状,欲哭无泪。
王强没再理他,目光转向地上另一把结实的土制手枪。
他捡起,掂了掂,用力往地上一摔! “哐当!”手枪未散架。
王强皱眉,抬脚狠狠踩碾上去。
“叽咔——叽咔——”
鞋底与坚硬金属摩擦,发出刺耳又滑稽的怪响。
他抬头,看向旁边一个捂着手哀嚎的瘦高打手,指着自己的鞋,语气带着明显不满:
“喂,我记得这枪是你的吧?什么破烂材质?这么结实,硌得我鞋底都不舒服了,快硌坏了!”
他顿了顿,仿佛陈述事实: “因为你,害我鞋子可能受损,多赏你两巴掌不过分吧?”
“啪!啪!” 不等反应,两个清脆耳光扇在瘦高个脸上,直接把他打懵了。
瘦高男很是委屈,心想:枪结实关我什么事……这也是我的错?!
“噗嗤…” 远处,索汝亚第一个忍不住笑出声。
索奺亚和伊莎贝拉也紧绷着脸,嘴角忍不住上扬。
索汝亚大喊:“喂!你的鞋是不是真坏了?我赔你新的!”
王强回头,一本正经回道:“不用。小姑娘你不懂,”
他故意抬脚展示鞋底:“这声音多有个性?走路自带背景音乐,懂吗?”
说着,他朝貌廷方向走了两步。
“叽咔…叽咔……叽咔…叽咔……”
那怪声在哀嚎背景下,荒诞而充满压迫。
这下,连几十米外的围观群众都有人低笑出声。
然而,幽默转瞬即逝。
王强背后,二十米外,一个侥幸逃脱的马仔眼中闪过疯狂,猛地拔枪瞄准王强后心! 他甚至没来得及扣扳机。
“砰!” 一声更震耳的枪声炸响!
王强甚至没完全转身,手持步枪手臂以非人角度向后一甩,枪口喷出火焰!
子弹精准钻入马仔眉心。
他脸上的疯狂瞬间凝固,直挺挺的往后后倒,“噗通”砸在地上,额心血洞汩汩流淌。
停车场,再次死寂。
哀嚎声都变成了压抑呜咽。
他真的敢杀人!
随手,精准,头都不回!
索汝亚笑容僵住,小手捂嘴。
索奺亚和伊莎贝拉脸色发白,后退半步,清晰感受到死亡的贴近。
王强仿佛只是拍死只苍蝇,转回身。
“叽咔…叽咔…” 声再响,此刻却如同地狱丧钟,一步步走向吓瘫、屎尿齐流的貌廷。
步枪枪管冰冷地拍打貌廷肥腻惨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