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刀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雷战对面。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伸出右手,掌心向下,悬空覆在雷战右脚脚踝上方约一寸处。
心念微动,噬宙能量核心被悄然唤醒。
嗡……
一丝极其微弱、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淡蓝色光晕,如同最纯净的液态水雾,缓缓从周小刀掌心弥漫开来。
那光芒并不刺眼,反而带着一种温润、深邃的生命气息,缓缓沉降,将雷战的右脚踝完全笼罩其中。
雷战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带着丝丝缕缕奇异的麻痒感,瞬间从脚踝处钻了进来!
这暖流并不霸道,反而极其温柔,如同无数只拥有生命力的微小触手,精准地探向他脚踝深处那些断裂、萎缩、纠缠成一团乱麻的神经纤维。
“呃……”饶是雷战意志如铁,此刻也忍不住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那不是剧痛,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酸胀、麻痒,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又如同干涸龟裂的大地迎来久违的甘霖,每一个枯萎的细胞都在贪婪地汲取着这神奇的能量。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办公室内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周小刀全神贯注,精神力高度集中,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缕噬宙能量。
这能量如同最高明的外科医生和最神奇的修复因子合二为一。
细致入微地梳理着每一根受损的神经末梢,刺激着它们重新焕发生机,修复着断裂的路径,清除着内部淤积的坏死组织和炎症介质。
汗水,渐渐从周小刀的额角渗出。
修复这种精细的神经损伤,远比单纯的肉体创伤要耗费心神得多。
他感觉自己像是握着一柄无形的手术刀,在微观的世界里进行着最精密的雕刻。
每一分能量的输出都需恰到好处,多一分则可能过犹不及,少一分则前功尽弃。
一个小时,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当周小刀掌心那淡蓝色的光晕终于如潮水般缓缓褪去、收回体内时,他的脸色也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苍白。
他轻轻呼出一口浊气,收回手。
“感觉怎么样?”周小刀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沙哑。
雷战早已是满脸的震撼与难以置信。
他死死盯着自己的右脚,尝试着活动脚趾——
那原本如同隔着一层厚厚橡胶般迟钝、麻木的脚趾,此刻竟然清晰地感受到了大脑传递的指令,灵活地蜷缩、伸展!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脚掌平放在冰凉的水泥地上。
一股坚实、清晰的触感瞬间从脚底传来!不再是过去那种隔靴搔痒的模糊,而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地面的硬度和温度!
他尝试着发力,脚踝转动。没有预想中的滞涩和疼痛,只有一种久违的、充满力量的顺畅感!
仿佛生锈的齿轮被重新注入了润滑油,甚至……比受伤之前更加灵活有力?
一种难以言喻的、充满韧性的生机在脚踝深处脉动。
“这……这……”雷战猛地站起身,甚至忘了穿鞋,赤着那只刚刚恢复的右脚,试探性地、一步、两步……然后猛地用力跺了跺脚!
砰!沉闷的声响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
没有疼痛!没有无力!只有脚掌踏实地面带来的、令人狂喜的反馈!
“好了!真的好了!周先生!我……”
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激动得语无伦次,眼眶瞬间红了,他猛地抬头看向周小刀,眼神里充满了纯粹的、近乎虔诚的感激和敬畏。
他太清楚自己这伤在现代医学下的预后了,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勉强行走不跛而已。
而此刻,他感受到的,是完完全全的复原,甚至……更强?
“好了就行。”周小刀摆摆手,打断了他澎湃的情绪:
“记住,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是!我明白!死也不会说!”雷战斩钉截铁,声音铿锵有力,如同在立下军令状。
周小刀点点头,疲惫感更重了些,他靠在椅背上:“招人的事,进度如何?”
“报告周先生,”雷战立刻收敛情绪,恢复干练:
“按您的要求,重质不重量,背景清白、身手过硬、品性可靠优先。
目前有初步意向的退伍兄弟有十二人,其中有两个女兵,侦察连退下来的,素质相当不错。她们正在办手续,预计下周能到岗。”
“嗯。”周小刀对这个效率还算满意:
“那两个女兵到了,直接派去呈都,加入赵铁峰他们,负责苏总那边的近身安保。这边继续招,宁缺毋滥。”
“明白!”雷战肃然应道:“我会严格把关!”
“好。”周小刀站起身,拎起那个单肩背包:“这边交给你了。我回学校。”
“周先生,我送您!”雷战急忙道。
“不用,叫个网约车就行。你留在这里,也……好好感受一下你的脚。”
周小刀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雷战的右脚,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随即转身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看着周小刀消失在门外的背影,雷战下意识地又用力踩了踩坚实的地面,那股新生的、远超从前的力量感和韧性在脚踝筋骨间无声流淌。
他眼神复杂,有感激,有敬畏,更有一种被赋予了第二次生命的炽热忠诚。
网约车平稳地行驶在通往魔都大学方向的夜路上。
周小刀靠在有些磨损的后座人造革座椅上,闭着眼。
城市的流光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司机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车载电台播放着午夜档情感节目的絮语,更衬得车厢内一片沉寂。
周小刀回到校外附近的租屋,简单的洗洗就睡了。
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滑过凌晨四点。
楼道里,感应灯早已熄灭。
一个影子,如同融入墙壁的墨汁,悄无声息地贴在周小刀那扇老式防盗门的猫眼盲区。
来人身材在黑暗中显出流畅而充满爆发力的曲线,正是那个跃南女杀手,阮氏梅。
她动作轻得如同鬼魅,指尖夹着几根细如发丝的特制钢针,在锁孔里极其轻微地拨弄了几下。
一声几不可闻的“咔哒”轻响,门锁内部的弹簧机括被精准地解除。
她缓缓转动门把手,推开一条仅容侧身通过的缝隙,如同一条滑腻的鱼,无声无息地溜了进来,反手又将门虚掩上。
屋内比楼道更暗,只有窗外远处霓虹的一点微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目标的气息——均匀、深沉的呼吸声——清晰地指向那张单人床。
阮氏梅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适应着微弱的光线。
她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在原地凝立了足足五秒,确认没有任何预警装置,床上的人也毫无警觉。
一丝冰冷的、职业性的漠然浮现在她眼底。任务目标:周小刀。
报酬足够她在另一个国度开始新生活。仅此而已。
她动了。脚步轻盈得如同踩在棉花上,没有带起一丝气流。
右手从腰间的特制枪套里抽出一把安装了长筒消音器的格洛克19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在昏暗中泛着死亡的幽光。
她走到床边,距离目标不到一米。
床上的人躺着,面对着天花板,薄被只盖到腰部,裸露的胸口在微光下泛着年轻而健康的肤色。
没有犹豫。阮氏梅眼神一凝,手指稳定地扣下扳机!
噗!噗!噗!
三声极其沉闷、如同湿布拍打皮革的轻响在狭小的房间内几乎被死寂吞没。
枪口焰微弱地一闪即逝。
三颗9mm帕拉贝鲁姆手枪弹,在不到一米的距离上,精准地钻向周小刀心口位置!
砰!砰!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周小刀胸口炸开!
不是子弹穿透皮肉的撕裂声,更像是三柄沉重的小铁锤狠狠砸在了一块坚韧无比的厚实牛皮上!
周小刀的身体猛地一震!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瞬间从深沉的睡眠中被硬生生砸醒!
一股强烈的、如同被重物猛击的钝痛和灼热感从心口传来,撕扯着他的神经。
巨大的惊吓让他心脏几乎骤停!
他猛地睁开眼,瞳孔在黑暗中瞬间收缩如针尖,夜视能力自动开启,狭小的房间在他眼中亮如白昼!
袭击者!就在床边!一个女人!手里有枪!
来不及思考,身体的本能快过思维!
周小刀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腰腹核心爆发出恐怖的力量!
他根本不需要转身,躺着的姿势瞬间转化为攻击姿态,左手如闪电般探出,精准无比地扣向女人持枪的手腕!
速度之快,在阮氏梅的视网膜上只留下一道残影!
“什……”阮氏梅的惊呼只来得及吐出一个音节!她只觉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钳住了她的右手腕!
骨头仿佛要被捏碎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手指瞬间失去控制!那把格洛克19脱手飞出,啪嗒一声掉落在床脚的地板上。
周小刀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扣腕、借力、翻身!
他身体如同猛虎出闸,带着巨大的势能,瞬间将阮氏梅扑倒在地!
膝盖重重顶在她柔软的腹部,让她所有挣扎的力量瞬间溃散,只剩下痛苦的窒息和干呕。
他的右手铁钳般扼住了她的咽喉,拇指精准地压在她颈动脉窦上,只要稍一用力,就能让她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