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仙卫的黑云在头顶盘旋,金甲仙人的怒喝像炸雷似的:“区区凡人与妖物,也敢对抗天庭?”
“哎我说你这穿黄马甲的,说话别带刺儿!”二舅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手里的铜铃铛晃得叮当作响,“啥天庭不天庭的,到了咱柳家屯地界,就得守咱屯的规矩——别老拿‘妖物’俩字儿不当人,胡小红比你懂事儿!”
胡小红仿佛听懂了,冲着黑云龇牙咧嘴,尾巴却得意地翘起来,还不忘用脑袋蹭蹭风丫的手,那股子机灵劲儿逗得风丫“噗嗤”笑出声。
“笑?待会儿让你们哭都找不着调!”金甲仙人显然被激怒了,黑云里甩出几道金鞭,带着破空声抽向众人。
狗剩眼疾手快,举着冰剑往上一挑,金鞭撞在剑身上,“当”的一声弹了回去,震得他胳膊发麻。他咧咧嘴,露出口白牙:“你这鞭子质量不行啊,还没俺家风丫纳鞋底的线结实!”
“狗剩哥威武!”风丫在旁边助威,手里的剪刀“咔嚓”开合了两下,“不行让俺给你修修?保证比这结实十倍!”
白灵捧着《山经》,嘴角也忍不住弯了弯:“他们也就这点本事,当年镇仙使在时,这些巡仙卫见了都得绕道走。”
“啥镇仙使不镇仙使的,俺就知道谁欺负到家门口,就得揍回去!”二舅撸起袖子,露出黝黑的胳膊,“想当年俺跟九真哥去山里打野猪,那畜生比这黑云里的玩意儿横多了,最后还不是成了俺们锅里的肉?”
正说着,黑云里突然坠下几个小仙童,手里拿着锁链,看样子是想捆人。胡小红“嗷”一嗓子扑过去,速度快得像道闪电,照着一个仙童的裤腿就咬了下去,吓得那仙童嗷嗷叫:“救命!这狗成精了!”
“你才成精了,你全家都成精了!”风丫捡起块石头就扔过去,“这是俺家胡小红,通人性的好娃!”
柳奶奶拄着拐杖,慢悠悠走到狗剩身边:“别跟他们瞎耗,让他们看看真东西。”她说着,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当年相柳都怕的龙气,还治不了几个小仙?”
狗剩心里一动,想起陈九真教他的口诀,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热气瞬间涌遍全身。冰剑“嗡”的一声,白光暴涨,竟化作一条冰龙,盘旋着冲向黑云。金甲仙人没料到他有这本事,吓得连连后退,黑云都晃了三晃。
“瞧见没?这叫龙种!”二舅拍着大腿笑,“当年九真哥就说,咱狗剩不是凡人,是能掀翻天地的主儿!”
白灵翻开《山经》,指着其中一页:“他们怕的不是龙气,是镇仙使的规矩——不管仙还是妖,犯了错就得受罚,天庭也护不住!”
黑云里的金甲仙人慌了神,扯着嗓子喊:“你敢伤仙?就不怕天打雷劈?”
“劈呗!”狗剩仰头大笑,“俺从小在山里跑,被雷劈过三次都没死,老天爷都舍不得收俺!倒是你们,占着茅坑不拉屎,整天欺负老百姓,真当没人治得了你们?”
他这话刚说完,天边突然滚来一阵雷声,却不是冲着狗剩来的,而是劈在黑云边缘,吓得金甲仙人们嗷嗷叫。风丫捂着嘴笑:“你看,老天爷都帮咱说话!”
就在这时,村口传来一阵吆喝声,是张婶带着一群妇女赶来,手里拿着擀面杖、洗衣板,嘴里骂骂咧咧:“哪来的野仙,敢在咱柳家屯撒野?看俺不把你们的金甲扒下来做鞋底!”
金甲仙人哪见过这阵仗,被一群拿着家务事的妇女吓得直哆嗦。二舅趁机喊道:“赶紧滚!再不走,俺们就用大粪泼你们的黑云,让你们回天庭都带着味儿!”
这话一出,连白灵都忍不住笑了。黑云里的金甲仙人估计是真怕了,骂了句“等着瞧”,就带着黑云屁滚尿流地跑了,连掉在地上的仙童都忘了捡。胡小红叼着个仙童的帽子跑回来,得意地甩着尾巴。
“赢了?”风丫拽着狗剩的胳膊,眼睛亮晶晶的。
“暂时的。”柳奶奶叹了口气,“天庭丢了面子,肯定会派更厉害的来。而且……”她看向白灵,“《山经》里记着,相柳虽封,它的伴生兽‘蚀骨虫’还没出来,那玩意儿专啃龙鳞,怕是冲着狗剩来的。”
白灵点头:“蚀骨虫藏在黑风岭的地底下,三百年没动静,如今相柳被封,它们肯定会出来寻仇。”
“黑风岭?”二舅皱起眉,“那地方邪乎得很,当年俺跟九真哥去采药,差点被里面的瘴气迷死。”
狗剩把冰剑扛在肩上,拍了拍风丫的手:“邪乎咋了?咱柳家屯的人,啥时候怕过邪乎地方?”他看向众人,眼里闪着光,“蚀骨虫也好,天庭也罢,来了就接招!反正咱人多,不怕事!”
风丫笑着点头:“俺给你做两双结实的鞋,咱去黑风岭也不怕扎脚。”
二舅搓着手:“俺去叫上村里的爷们,多备点硫磺、艾草,听说那虫子怕这玩意儿。”
白灵收起《山经》:“我跟你们一起去,《山经》里有蚀骨虫的弱点。”
胡小红蹭了蹭狗剩的腿,喉咙里发出兴奋的呜咽,像是在说“算我一个”。
柳奶奶看着这群人,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暖意:“好,好,这股子硬气,像咱柳家屯的种。走吧,回家吃口热乎饭,养足精神,明天就去黑风岭!”
天边的朝阳已经升得老高,把柳家屯照得暖洋洋的。狗剩扛着冰剑走在最前面,风丫挎着竹篮跟在他身边,二舅和白灵并排走着,胡小红在他们脚边跑来跑去。远处,张婶她们正吆喝着回家做饭,炊烟袅袅升起,混着泥土的香味,踏实得很。
谁也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麻烦,但只要大家伙儿在一起,天塌下来都能顶着。就像二舅说的:“咱东北人,啥时候怂过?干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