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喝着热粥,目光落在窗外那棵老槐树——此刻树影婆娑,叶片上还挂着未干的晨露,再不见半点黑芒。风丫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轻声道:“今早俺去看过,槐树叶比以前绿多了,连树皮上的黏液都没了。”
正说着,黄大仙和河仙掀帘进来,手里拿着个新缝的布包。“这是用老槐树顶的嫩叶、晨露凝的冰晶,还有四仙的护身符咒缝的护心袋,”黄大仙把布包递过去,“比你之前那个更能镇邪气,以后戴着,玉佩就不会再发烫了。”
狗剩接过布包,触手温软,还带着淡淡的槐叶香。他刚要道谢,就听见院门外吵吵嚷嚷,推门一看,村里的老老少少都来了,手里捧着鸡蛋、麦饼,还有自家种的蔬菜。王大爷走在最前面,颤巍巍地握住狗剩的手:“娃啊,多亏了你,巫脉村才能保住!俺们都记着你的恩情哩!”
风丫笑着把大家让进院,张萨满搬来板凳,村民们围着狗剩,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感谢的话。狗剩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胸口的刺痛早已消失,只剩下暖暖的感觉——爹当年守护村子的心愿,他总算实现了。
午后,阳光透过槐树的缝隙洒在院子里,狗剩把旧护心袋里的玉佩放进新布包里,贴身戴好。风丫凑过来,递给他一本新的笔记本:“之前那本旧的纸都脆了,俺给你新缝了一本,以后要是再想起啥,就记在上面。”
狗剩接过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画着小小的槐树和玉佩,旁边还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巫脉村永安”。他抬头看向风丫,又望向满院说笑的村民,轻声念出那句刻在心里的话:“槐为根,玉为锁,邪不侵,村永安。”
阳光正好,槐叶轻摇,巫脉村的风里,再没有了蚀魂煞的腥气,只剩下麦饼的香、晨露的甜,还有属于这个村子的,长久的安宁。
日子一晃过了半月,巫脉村的烟火气比往日更盛。老槐树下常聚着村民,孩子们围着树追逐打闹,大人们则坐在石凳上,听张萨满讲狗剩他们封印蚀魂煞的经过,每说到风丫爬树摘槐叶、狗剩滴血念咒的片段,孩子们就睁大眼睛,满是崇拜。
这天清晨,狗剩揣着新护心袋,又去了老槐树下。玉佩安安静静的,再没有往日的震动与冰凉,只有贴着胸口的温热。他蹲下身,看着树根处早已愈合的裂缝,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是风丫,手里还拿着个布包。
“俺把当年外乡人笔记里能看清的字,都抄在新纸上了,”风丫递过布包,“还有黄大仙教的辨邪气的法子,俺也记在里面了。以后要是村里再出啥怪事,咱们也有个应对的谱儿。”
狗剩接过布包,打开一看,纸上的字迹工整,连笔记里潦草的纹路都画得清清楚楚。他抬头看向风丫,正撞见她眼里的认真,心里突然一暖:“以后俺们一起守着村子,就像俺爹和外乡人当年那样。”
正说着,黄大仙和河仙也来了,手里提着个陶罐。“这是用槐叶和晨露泡的水,喝了能驱小邪,”黄大仙把陶罐递给狗剩,“村里每家都分了些,以后每年这个时候,咱们都摘些槐叶、收些晨露,既是纪念,也是个念想。”
狗剩接过陶罐,凑近闻了闻,满是清新的槐叶香。他抬头望向老槐树,枝叶茂盛,阳光透过叶片洒下,在地上织出斑驳的光影。不远处,村民们扛着农具下地,孩子们的笑声随风传来,一切都那么安稳。
“俺爹要是知道现在这样,肯定高兴,”狗剩轻声说,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胸口的护心袋。玉佩的温热透过布包传来,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风丫笑着点头:“以后啊,咱们要把封印的事一代代传下去,让村里的娃都知道,巫脉村的安宁,是靠啥守住的。”
黄大仙也跟着点头,目光落在老槐树上:“这槐树是村里的根,这玉佩是咱们的锁,只要咱们心齐,就没有守不住的安宁。”
阳光渐渐升高,驱散了清晨的微凉。狗剩攥着手里的布包,抱着陶罐,和风丫、黄大仙一起站在老槐树下,望着眼前的巫脉村——炊烟袅袅,鸡犬相闻,再没有邪气侵扰,只有满村的生机与安宁。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往后的日子里,他会带着玉佩,和风丫、和村里的人一起,守着这片土地,守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平静,让巫脉村的故事,一直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