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剩刚冲到村头,就被一股黑气掀得往后踉跄两步,胸口撞在老槐树上,疼得他闷哼一声。坑边的教主缓缓转过身,青铜面具上的蛇纹在黑气里泛着冷光,手里的骷髅头滴着黑血,“灵脉心倒是来得快,可惜,晚了。”
话音刚落,教主将骷髅头往坑底一按——“轰隆”一声,大坑周围的地面裂开无数道缝,浓黑的阴气从缝里涌出来,像无数只手抓住坑边的黑袍人,那些人竟不躲,反而往阴气里凑,黑血顺着他们的手腕往下滴,融进坑里。
“他们在‘祭阵’!用自己的血喂断脉阵!”狗剩急了,掌心绿光猛地亮起来,一道绿光射向大坑——可绿光刚到坑边,就被阴气裹住,慢慢变黑、消散。他心口的疼又加重了,灵脉的感应里,地脉像被烧着似的,每一寸都在颤。
坑边的村民被黑袍人绑在树干上,脸色惨白,嘴唇发紫,显然是被阴气缠上了。有个小孩哭着喊“娘”,声音刚落,就被一股阴气掐住喉咙,脸憋得通红。狗剩刚要冲过去,教主突然挥了挥手,两个黑袍人举着黑木杖拦在他面前,杖头的黑布滴着黑血。
“石勇哥怎么还没来?”狗剩心里发慌,掌心的绿光渐渐弱下去。他摸了摸怀里的艾草灰,只剩小半袋了——刚才在黑风林用了太多,现在根本不够挡阴气。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狗剩,俺们来了!”是李二的声音!狗剩回头一看,石勇带着十几个村民冲了过来,手里的农具泛着淡绿的光,是他之前传过去的灵脉之力。
“先救村民!”石勇挥刀劈向拦路的黑袍人,长刀带着绿光,一下就砍断了黑木杖。村民们跟着冲上去,锄头砸向绑人的绳子,绿光碰到绳子上的阴气,“滋啦”一声,绳子就断了。
教主见状,脸色一沉(虽然看不见,但能从他的动作里看出来),猛地将骷髅头举过头顶——坑里的阴气突然暴涨,像乌云似的往狗剩罩过来。“今天就算毁了灵脉心,也要断了地脉!”
狗剩知道不能再等了。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将灵脉之力往地下送——不是往外放,是往地脉深处钻,顺着刚才感应到的“地脉根”钻。守树人说过,地脉根是所有地脉的源头,只要能触到根,就能引源头的灵气破阵。
可刚触到地脉根,狗剩就疼得浑身发抖——根上缠着无数道黑气,是蚀灵蛊的母蛊!母蛊缩在地脉根上,正啃咬着灵气,难怪阴气这么盛。“拼了!”他咬着牙,将掌心贴在地面,把自己的灵脉之力往母蛊上缠——绿光裹着母蛊,像要把它从地脉根上扯下来。
母蛊被缠得发慌,突然往狗剩的掌心钻——“啊!”狗剩疼得喊出声,指节攥得发白,冷汗滴在地上,瞬间被阴气吸走。可他没松劲,反而将艾草灰往掌心撒——艾草灰裹着绿光,顺着母蛊的身体往它心口钻。
“滋啦——”母蛊发出一声细微的尖叫(虽然听不见,但能感觉到它在颤),渐渐缩成一团,黑气慢慢消散。地脉根上的阴气没了源头,也跟着弱下去,坑里的阴气像退潮似的往回缩。
教主见状,急了,举着骷髅头就往狗剩冲过来——“我杀了你!”石勇赶紧拦上去,长刀劈向教主的胳膊,可教主的动作太快,骷髅头擦着石勇的肩膀过去,直往狗剩的后脑勺砸。
“小心!”李二喊着,举着锄头砸向教主的后背。教主被砸得一踉跄,骷髅头掉在地上,滚到坑边。狗剩趁机发力,掌心绿光猛地暴涨——一道绿光射向坑里的骷髅头,“哐当”一声,骷髅头碎了,黑血洒在坑里,瞬间被地脉吸走。
断脉阵没了骷髅头和母蛊,阴气彻底散了,大坑周围的地面不再裂,地脉的颤动也轻了。黑袍人见阵破了,吓得转身就跑,教主捡起地上的黑陶罐(不知道什么时候捡的),狠狠瞪了狗剩一眼,也钻进黑风林跑了。
狗剩瘫坐在地上,心口的疼终于轻了,掌心的绿光慢慢暗下去。村民们围过来,递水的递水,拍背的拍背。李二蹲在他身边,笑着说:“狗剩,你可真行,这下地脉保住了!”
狗剩笑了笑,刚要说话,突然咳嗽起来,指缝里渗出血丝。他抬头往东边望,远处的天际线还有淡淡的黑气——教主跑了,阴罗教肯定还会来。他攥紧掌心,心里清楚,这不是结束,是开始。
石勇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以后俺们跟着你护着地脉,阴罗教再来,俺们就跟他们拼!”村民们纷纷点头,手里的农具泛着淡淡的绿光,像一片小小的星空。
狗剩看着身边的村民,又摸了摸脚下的土地——守树人说得对,灵脉心不是孤零零的根,根扎在土里,有村民陪着,有庄稼陪着,就永远不会断。他慢慢站起身,掌心的印记亮了亮,是地脉在回应他。
东边的朝阳越升越高,金色的光洒在村里,驱散了最后一点黑气。可没人知道,在黑风林深处,教主摔碎了手里的黑陶罐,罐里的蛊卵滚在地上,慢慢裂开,一只带着红纹的蛊虫爬了出来,眼里泛着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