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旭，你就会开玩笑。你这只猪杀了也不够咱们这些人吃啊！”秦老汉从桌上的烟盒中掏出一支烟，又把烟盒扔给桌上的人。
秦大海站在门口，一脸敬佩的看着妹夫。这场面他应付不过来，能说话不打结巴就算好的了。
“那你们这是要审讯犯人？”贾东旭也掏出烟，说实话，他现在也就表面上看没啥变化，心里直打鼓。他五感灵敏，十多个人盯着，心里不自在。
“不能够！”秦老汉吸了口烟，左右看了看说道:“各位，那我先问，有啥不解的你们再补充？”
“三儿，你问吧！我们听着。”
“对，你问！”有几个老头子明显比秦老汉大不少。
木质桌面上的茶碗里都冒着白烟，秦老汉捧着碗吸两口茶才说道:“东旭，你也算是半个秦家人。今天我们这些老头子过来，就想找你问问，合作社的事儿。”
贾东旭点点头，也不说话。
“原本这个事儿是大海负责的，可我们这些老家伙不放心。这几年又是土改，又是定成分的，现在又弄了一个合作社。动静是一个比一个大，咱们这些人真没想明白这事儿。”
贾东旭抽了口烟，接着点头。
了解贾东旭性格的秦大山心里着急，但他也没拆贾东旭的台。自家人和别家人他还是分的清的。
“原本我们想的是今年每家多种点菜，咱们村取水方便，还能多买点给你们厂里。现在要求卖给上面，村里人都没底。你看这事儿有啥说法不？”
秦老汉这话说的确实巧妙，只说问题，也只问问题，张嘴就说心里不踏实，农家人不懂。
贾东旭还是点头，不说话。
“咳，东旭，这几个都是村里的族老，说话那是说一不二的。”秦大山忍不住提醒贾东旭，别惹这帮老头，村里威望太大。
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贾东旭从左到右看了一圈白胡子老头，开口道:“以我的为人，一般不给自己惹麻烦。要不是我老丈人开口，今天别说几位老爷子过来，就是我上级领导过来，我也就摆摆手，连句话都懒得说。”
站在桌子旁的秦大山不自觉的挺了挺胸脯，他是感觉贾东旭真给面子！一旁的秦大海不屑的撇撇嘴，要不他爹喜欢贾东旭呢！就这嘴，能把女鬼骗回家去。
“几位老爷子，我大海哥是你们选的村长，按理说村里你们说话算话，可这突然从外面来了条强龙，人家也是说一不二。你们打算怎么办？总不能带着全村千百号人去闹吧？大家都是为了生活混饭吃，要是肚子都吃不饱，谁还陪你们闹去？”
秦老汉想说话！贾东旭挥挥手，打断后说:“同理，你们也是要吃饭的，要是按照人家的要求吃不饱饭！你们闹就有理，现在你们试都没试，只因为我们轧钢厂今年买你们东西，就不想干。是不是有点不仗义？
要知道我们轧钢厂也是要吃饭的！人家都说了统销统购，我们轧钢厂也没办法不是？总要给面子不是？”
一帮老头子沉默了一会儿，有几个脑子不太聪明的还相互小声说话。
“小伙子，按你这说法，这事儿还非的听上面的？”有白胡子老头发问。
“肯定的，只不过是看你们怎么打算的！”
“这话怎么说？”有人好奇的问道。
“大事儿上改不了，可以改小事儿嘛！”贾东旭说完指了指秦大海。
“你看人家也给你们机会了不是？”
“我？”正看热闹的秦大海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几个老头有些挠头，他们这几个是不太聪明的，有点想不明白。
“你是说让大海干那个社长？”秦老汉问道。
“是啊！自己内部的事儿，还是自己决定的好！毕竟知根知底。
你们要是想不被外人管着，就赶紧催促村里人配合，把自己村里人推上去。不然……，”贾东旭说到这，冷笑几声。
“那以后就不能往外卖东西了？”有老头忍不住问出自己的目的。
“那要看你们怎么办了！事儿总是人来执行和制定的嘛！”贾东旭吹了吹茶水，不再说话。
几个老头交头接耳，相互说着自己的猜测。
过了十多分钟，秦老汉才问道，“东旭，要是大海当了我们村的社长，是不是还要选村长？”
等了半天就听到这句，贾东旭无奈的解释道:“你们自己推的不合法。人家只认自己指定的。人家文件不是写了嘛！哪些职务负责管理村里的合作社，理论上讲，村里每家都要加入这个合作社。所以说，社长是村长也没问题。”
几个老头又是小声讨论了十多分钟，最终还是拍板先把秦大海顶上去，不是因为秦大海，只因为贾东旭是个聪明人，有事儿还能找贾东旭聊聊，要是选了别人，他们怕贾东旭以后不管事儿。
还有就是，贾东旭负责轧钢厂后勤，以后说不定还能占轧钢厂便宜呢！
见没自己什么事儿，贾东旭就坐在桌上喝着茶嗑瓜子。发黄的兰瓜子被炒的两面金黄，嚼着香香脆脆。听说南瓜子能治病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贾东旭神游天外的想着事情，又过了半小时。
杀猪菜终于端上桌，贾东旭见自己身边还有一个空位，就对着隔壁的屋喊着。
“小当，贾小当！”
“爸爸，我来啦！”小当顶着虎头帽，脚步不稳的来到贾东旭身边。
“来，坐爸爸旁边，今天咱们可算是占便宜了，还能吃到杀猪菜。”说着贾东旭弯腰把小当抱起来。
“爸爸，杀猪菜，是不是傻柱哥哥做的菜？”小当好奇的问着贾东旭，小孩子总是有自己的理解。
“不是，是把猪杀了以后第一次做的菜，这菜是新鲜肉做的，好吃。不像家里的肉嚼不动。”
有几位古板的老头，本来见贾东旭抱小孩上桌有些不乐意，可看着小娃娃才这么大点，也就不讲规矩了。
饭桌上，秦大海不停的给几个村里的老人敬酒，今天贾东旭给他把最大的问题解决了。他的壮志雄心又升起，这事儿要是真办成，他也是在上面挂上了号。
属于正规军，不再是杂牌军。
而正主贾东旭父女俩，哪管哪些，两人埋头干饭，杀猪菜太香，小当都吃的肚子圆滚滚的，还舍不得下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