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铭宇站在审讯室门外，指尖还攥着从老杨身上搜出的银色徽章 —— 徽章背面刻着细小的 “时空重置” 字样，和第 16 章时间猎人留下的神秘装置纹路隐隐呼应。第 20 章老杨把他骗去废弃工厂送时间猎人时，他还以为这只是 “联盟内鬼为了利益背叛”，直到主控室传来 “老杨醒了，只肯见你” 的消息，他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比想象中复杂。
审讯室的灯光是冷白色的，照在老杨布满皱纹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比平时苍老十岁。曾经在训练基地指导陈铭宇 “如何稳定时空能量” 的资深守护者，此刻戴着手铐坐在铁椅上，眼底没有背叛后的慌乱，反而透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平静。
“你要见我，想说什么？” 陈铭宇拉过椅子坐在对面，把银色徽章放在桌上，“是为了向联盟求饶，还是想替时间猎人传消息？”
老杨的目光落在徽章上，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我不需要求饶，也不是替猎人传消息 ——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一直对抗的‘反派’，其实是在救整个时空。”
“救时空？” 陈铭宇嗤笑一声，想起第 16 章和猎人对峙时，对方手里的能量枪差点击穿他的防护盾，“用‘重置’的方式？把所有异常者都抹除，这叫救时空？”
“不然呢？” 老杨突然提高声音，手铐在铁椅扶手上撞出刺耳的声响，“你以为联盟一直在‘修复’时空裂缝，可你知道吗？我们每次修复，都会让时空结构更脆弱！”
他顿了顿，情绪渐渐平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藏得极深的微型 U 盘 —— 不知道他是怎么躲过搜查的：“这是时间猎人的时空检测数据，你自己看。”
陈铭宇接过 U 盘，插进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数据图表，红色的曲线像陡峭的山峰，一路飙升：“2023 年 1 月，全球已监测时空裂缝 17 处；2023 年 6 月，增至 34 处；2024 年 1 月，59 处…… 现在，也就是你看到这份数据的今天，已经突破 100 处了！”
老杨的声音带着沉重：“这些裂缝不是自然形成的，是人类对时空的干预造成的 —— 联盟的‘修复’技术、量子物理实验、甚至你们训练时的时空穿越，都在加速裂缝扩大。时间猎人说，再这样下去，不出 3 年，整个时空就会像碎玻璃一样崩塌。”
陈铭宇的手指停在屏幕上，指尖微微发凉。他想起第 19 章在时间循环里遇到的旅行者说的 “5 年崩塌”，原来老杨手里的数据比那更紧迫。他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在网上搜的 “古代文明突然消失”—— 有篇冷门帖子说 “玛雅文明、楼兰古国的消失，可能是时空异常导致的局部崩塌”，当时他只当是阴谋论，现在看着数据，后背突然冒起冷汗。
“那也不能用‘抹除异常者’的方式！” 陈铭宇反驳，“联盟里有那么多科学家，一定有其他办法！”
“其他办法？” 老杨苦笑，“你以为联盟没试过吗？10 年前，你祖父就试过 —— 他想用‘时空之心’修复时空结构，结果实验失败，自己也被困在了时空裂缝里。从那以后，联盟就只敢‘被动修复’，再也不敢提‘主动解决’。”
“祖父……” 陈铭宇心里一震，这是第一次有人明确提到祖父实验失败的原因，“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当年是你祖父的助手。” 老杨的眼神变得悠远，“我亲眼看着他搭建实验装置，亲眼看着实验失控，时空裂缝吞噬了整个实验室。他最后说的一句话是‘别让联盟放弃，也别让猎人走极端’—— 可惜，联盟后来只记住了‘别冒险’，猎人却记住了‘极端’。”
陈铭宇的呼吸变得急促。他想起第 18 章李老说 “祖父是守护者前领袖”，却没提过实验失败的细节；想起第 13 章未来的自己说 “祖父当年失败了”，却没说失败的后果。原来联盟一直瞒着他这么多事。
“时间猎人的‘重置计划’，其实是你祖父当年实验的备选方案。” 老杨继续说，“你祖父知道，如果找不到‘时空之心’，重置可能是最后的办法 —— 但他强调，重置前必须找到‘保留异常者记忆’的方法，不能让我们像从未存在过。可现在的猎人，已经把‘保留记忆’的步骤删了，他们说‘时间不够了’。”
陈铭宇的心里像被两股力量拉扯：一边是他一直坚守的联盟，他们隐瞒真相，却也在努力延缓崩塌；一边是时间猎人，他们的目的是救时空，却要用牺牲无数人的方式。他突然想起第 16 章猎人撤退时说的 “你会明白的，我们其实是在拯救世界”，当时他只觉得可笑，现在却觉得那句台词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陈铭宇强迫自己冷静，“你是联盟的叛徒，说不定这些数据是猎人伪造的。”
老杨没有生气，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老杨、祖父，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一个巨大的实验装置前。祖父手里拿着的，正是陈铭宇现在戴着的怀表。
“这是你祖父实验前拍的，背面有他的签名。” 老杨把照片推过来，“你可以去基地图书馆查 10 年前的实验记录，虽然大部分被销毁了，但还能找到一些碎片 —— 上面会有和我手里数据一致的裂缝监测记录。”
陈铭宇拿起照片，背面果然有祖父熟悉的签名，字迹和日记里的一模一样。他突然想起第 17 章在基地图书馆看到的 “被隐藏的资料”，里面提到 “某实验导致时空结构受损”，当时他没多想，现在才明白那指的是祖父的实验。
“联盟为什么要隐瞒这些？” 陈铭宇问。
“因为他们怕恐慌。” 老杨说，“如果让守护者知道‘我们的训练在加速时空崩塌’，谁还会继续训练？如果让普通人知道‘3 年后世界会毁灭’，社会早就乱了。他们觉得‘隐瞒’是保护，却不知道这只会让猎人的计划更容易实施。”
陈铭宇靠在椅背上，脑子里乱糟糟的。他想起第 20 章老杨把他骗去工厂时，猎人并没有立刻杀他，只是问他 “愿不愿意看时空崩塌的数据”；想起第 16 章猎人留下的神秘装置，后来检测发现是 “裂缝能量收集器”，不是武器；想起第 19 章旅行者说 “猎人在找其他解决方案”—— 原来他之前看到的，都只是猎人的 “一面”。
“你为什么要告诉这些？” 陈铭宇突然问，“如果你真的认同猎人，为什么不直接跟着他们走？”
老杨的眼眶红了：“因为我不认同他们‘抹除异常者’的方式。我把你骗去工厂，是想让你亲眼看看猎人的检测数据，不是想让他们杀你。我知道你是陈家的人，只有你能找到‘时空之心’，只有你能阻止猎人走极端，也只有你能让联盟面对真相。”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恳求：“陈铭宇，别像联盟一样逃避，也别像猎人一样极端。去猎人的基地看看吧，他们那里有你祖父当年留下的实验笔记，有更完整的时空数据。只有你亲自去看了，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 这是你祖父当年没完成的事，现在只能靠你了。”
陈铭宇没有说话，只是拿起平板电脑，反复看着上面的裂缝数据。他想起第 19 章在时间循环里看到的未来画面：基地被攻破，时空裂缝吞噬一切；想起第 20 章李老说 “猎人隐瞒了重置会让文明倒退”；想起自己胸口的怀表，每次靠近时空异常都会发烫 —— 他突然觉得，只听联盟的话，或者只听老杨的话，都不够。他必须自己去看看，去猎人的基地，找到祖父的笔记，找到真相。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猎人基地在哪？” 陈铭宇问。
老杨从手腕上取下一个不起眼的手环：“这是猎人基地的定位手环，只能用一次。基地在城郊的废弃导弹发射井里，你伪装成‘想加入猎人的异常者’，他们会让你进去 —— 记住，别暴露你的守护者身份，也别轻易相信猎人说的‘重置是唯一办法’。”
陈铭宇接过手环，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他知道，这个决定意味着他可能会被联盟视为叛徒，可能会陷入猎人的陷阱，但他没有退路 —— 如果真像老杨说的那样，3 年后时空会崩塌，他必须抓住每一个可能的机会。
“如果我发现你在骗我……” 陈铭宇的话没说完。
“那你就杀了我。” 老杨打断他，眼神坚定，“我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不在乎生死，只在乎能不能看到时空得救。”
陈铭宇站起身，把照片、U 盘和手环放进怀里。他走到审讯室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老杨 —— 那个曾经教他 “时空守护者的使命是保护每一个生命” 的资深守护者，此刻正望着窗外，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带着一种释然的平静。
走出审讯室，李老正站在走廊里，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看到陈铭宇，他迎上来：“怎么样，老杨说了什么？”
陈铭宇攥紧了怀里的手环，他知道李老是为了他好，可现在他还不能告诉李老真相 —— 他需要时间验证，需要找到祖父的笔记。“没说什么，只是承认了自己是内鬼。”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我有点累，想先回房间休息。”
李老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好，你先休息。对了，基地刚检测到城郊有异常时空波动，可能是猎人在活动，你最近别出去。”
“知道了。” 陈铭宇点点头，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他没有告诉李老，那异常波动的方向，正是老杨说的猎人基地所在地。
回到房间，陈铭宇锁上门，把平板电脑连接到基地的秘密网络 —— 他想查老杨说的 “10 年前的实验记录”。很快，他在图书馆的加密文件夹里找到了一份残缺的文档，上面写着：“实验编号：时空之心 - 01，实验结果：失败，时空结构受损等级：A 级，建议：暂停所有主动干预实验，启动被动修复方案。”
文档的最后，有一行模糊的字迹，像是用铅笔写的：“猎人可能保留了完整数据，找到他们，找到‘时空之心’。”
陈铭宇的心脏狂跳起来 —— 这行字迹，和祖父日记里的字迹一模一样！
他掏出老杨给的手环，手环突然亮起微弱的蓝光，上面显示出一行坐标：“城郊废弃导弹发射井，入口密码：陈家怀表的初始时间。”
陈铭宇看着胸口的怀表，想起祖父说过 “怀表的初始时间是他的生日”。他知道，自己必须去一趟猎人基地 —— 不是为了背叛联盟，也不是为了认同猎人，而是为了找到祖父留下的真相，找到既不牺牲任何人，又能拯救时空的办法。
他开始收拾东西：祖父的实验笔记、怀表、老杨给的 U 盘，还有第 16 章猎人留下的神秘装置。他不知道这次去猎人基地会遇到什么，也不知道联盟会不会发现他的离开，但他知道，这是他必须走的路。
就在他准备从窗户翻出去时，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匿名消息，只有一句话：“猎人基地里有你意想不到的人，小心。”
陈铭宇盯着消息，心里疑惑起来：发消息的是谁？是联盟的人，还是猎人的人？“意想不到的人”，会是祖父吗？还是其他他认识的人？
他把手机揣进怀里，深吸一口气，推开窗户 —— 外面的月光正好，照亮了通往城郊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