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莱克城。
当那高耸入云、仿佛由整块青灰色巨岩雕琢而成的巍峨城墙真正横亘在眼前时，渺小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霍雨浩。他仰着头，冰碧色的瞳孔因震撼而微微放大，倒映着城墙上密密麻麻、闪烁着魂力微光的防御符文，以及那如同巨龙脊背般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城垛轮廓。城门洞开，人流如织，喧嚣鼎沸的人声、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辘辘声、混杂着各种魂力波动的气息扑面而来，冲击着他刚从极北死寂中归来的感官。
“走。”霍无夜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压下了霍雨浩心头的翻涌。他混沌色的双瞳在城门口卫兵锐利的审视目光下平静无波，只是将兜帽拉得更低，遮住了脖颈处那异于常人的暗金光泽。他一手紧握着霍雨浩冰凉的小手，另一只覆盖着暗金鳞甲的手隐在宽大的袖袍内，混沌核心缓缓运转，将自身那内敛却带着湮灭气息的能量波动，极力收敛得如同一个体魄强健些的普通人。
踏入城门，喧嚣与繁华如同汹涌的海浪，瞬间将两人吞没。宽阔得能并行十辆马车的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商铺，从售卖低阶魂兽材料的杂货铺，到陈列着流光溢彩魂导器的奢华店面，应有尽有。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魂兽皮毛的腥膻、还有魂师身上散发的或强大或驳杂的魂力气息。衣着华贵的魂师与风尘仆仆的佣兵擦肩而过，穿着史莱克学院墨绿色校服的年轻身影随处可见，带着一种天之骄子特有的骄傲与活力。
霍雨浩冰碧色的眼眸下意识地开启，视野瞬间穿透了表象的繁华。他看到了！
—— 一个衣着光鲜的贵族子弟，袖中藏着的魂导器匕首正悄无声息地划向旁边商贩的钱袋。
—— 几个勾肩搭背的学员，体内魂力流转间带着明显的虚浮和药物残留的暗沉。
—— 远处一栋装饰华丽的高楼顶层，隐约有强大的精神力波动扫过街道，带着冰冷的审视。
光明之下的阴影，如同附骨之疽，清晰地倒映在他眼中。他下意识地抓紧了兄长的手。
“收。”霍无夜的声音低沉，带着警告。霍雨浩一个激灵，立刻闭上了灵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刚才那一瞥带来的信息洪流让他有些眩晕。
霍无夜脚步不停，拉着弟弟穿行在人流中。他混沌色的双瞳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将沿途的店铺、路牌、以及那些穿着墨绿校服学员的徽章样式、言行举止，尽收眼底。他在寻找，寻找那些能处理“不干净”东西的地方。
很快，他的目光锁定了一条偏离主街的小巷入口。巷口悬挂着一个不起眼的木牌，上面刻着一个扭曲的蛇形图案，旁边歪歪扭扭写着“蛇牙巷”三个字。一股混杂着劣质酒精、血腥味和微弱魂力波动的气息从巷内飘散出来。
“跟紧。”霍无夜低语一句，拉着霍雨浩拐入小巷。
巷内光线陡然昏暗，青石板路湿滑肮脏。两侧是低矮破旧的房屋，一些目光闪烁、气息阴冷的汉子或蹲或靠在门边，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这两个闯入者，尤其是在霍雨浩那张过于清秀苍白的小脸上停留。贪婪、恶意、甚至一丝淫邪的目光如同实质的粘液。
霍雨浩身体瞬间绷紧，冰碧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霍无夜混沌色的双瞳扫过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没有任何言语，只是脚步微微一顿。
嗡！
一股冰冷、内敛、却如同深渊寒潭般令人窒息的威压，以他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那并非魂力的爆发，而是源自混沌核心深处、融合了毁灭与冰寒本源的、纯粹的“势”！
巷内所有窥视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冰锥刺中，瞬间缩了回去！那些汉子脸上的贪婪和恶意瞬间冻结，化为惊恐和骇然！他们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攥住，血液都要凝固！几个修为稍弱的，更是闷哼一声，脸色惨白地踉跄后退，撞在身后的墙壁上，大口喘着粗气，再不敢抬头。
霍无夜收回目光，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拉着霍雨浩走向巷子深处一家挂着“黑铁熔炉”破旧招牌的店铺。
店铺内光线昏暗，充斥着一股浓重的金属焦糊味和血腥气。一个身材异常魁梧、赤着上身、肌肉虬结如铁块的光头壮汉，正叼着一根粗大的雪茄，用一柄布满缺口的沉重铁锤，敲打着一块烧红的金属胚子。火星四溅。他头也不抬，瓮声瓮气地道：“卖货左边，买货右边，修东西排队，杀人出门左拐找‘毒牙’。”
霍无夜没有说话，直接将一个鼓鼓囊囊的、沾染着暗红血渍的兽皮袋丢在壮汉脚边的铁砧旁。袋口散开，露出里面几件闪烁着不同魂力波动的武器、护甲，还有几枚沾血的储物魂导器——正是三天前那批匪徒的“遗产”。
壮汉敲打的动作顿住了。他放下铁锤，拿起雪茄深深吸了一口，猩红的烟头在昏暗中明灭。他弯腰，粗糙的大手拨弄了一下袋子里的东西，浑浊的眼珠扫过那些物品上残留的魂力烙印和明显的战斗痕迹，最后落在霍无夜覆盖在袖袍下、只露出指尖暗金鳞甲的手上。
“生面孔。”壮汉吐出一口浓烟，声音低沉，“东西不错，煞气重。按规矩，三成抽水，东西放这，三天后来拿钱。”
“现在。”霍无夜的声音冰冷，不容置疑。
壮汉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但接触到霍无夜那双在昏暗中混沌无光的眼眸时，心底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那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如同在看一件死物。他掂量了一下袋子里东西的价值，又瞥了一眼霍无夜身后那个气息冰冷、眼神警惕的孩子，最终哼了一声，从腰间一个油腻的皮袋里掏出几枚沉甸甸的金魂币和一小袋零散的银币铜币，哗啦一声倒在铁砧上。
“就这些，爱要不要。”
霍无夜看都没看铁砧上的钱币，混沌右臂从袖袍中探出，五指张开，一股无形的吸力爆发。叮当几声脆响，所有的金魂币和那袋零钱瞬间被吸入掌心，消失不见。他转身，拉着霍雨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充斥着血腥与金属气息的店铺。
壮汉看着两人消失在巷口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空空的铁砧和地上那袋“赃物”，狠狠啐了一口：“妈的，邪门！”
***
有了钱，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
霍无夜带着霍雨浩在靠近史莱克学院外院区域的平民区，租下了一间狭小却干净整洁的阁楼。阁楼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能望见远处史莱克学院那宏伟的围墙和几座标志性的尖顶建筑。霍无夜用剩下的钱购置了简单的被褥、食物和两套最普通的灰色棉布衣裤，替换掉了两人身上那身从极北带出的、过于扎眼的兽皮。
当霍雨浩脱下那身带着寒气和血腥味的兽皮，换上干净柔软的棉布衣服时，紧绷了许久的神经才略微放松下来。他坐在硬板床边，冰碧色的眼眸望着窗外那在夕阳下如同镀了一层金边的学院围墙，眼神有些迷茫。
“哥，我们……真的要进去吗？”他轻声问。黄金树下那惊鸿一瞥的破碎画面，如同阴影缠绕在心头。
霍无夜正对着小窗，背对着他，混沌色的双瞳凝视着远处学院的方向，沉默了片刻。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覆盖在普通衣物下、依旧显得异常挺拔和充满力量感的轮廓。
“力量，是立足之本。”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史莱克，是获取力量最快的途径。”
他转过身，手中拿着两枚从匪徒头子储物魂导器中翻出的徽章。徽章呈六边形，材质似铁非铁，入手沉重冰凉，正面刻着一株线条简洁却充满生机的幼苗图案，背面则铭刻着“推荐入学”四个小字。徽章边缘，沾染着几道已经发黑的、难以清洗的血迹。
“拿着。”他将其中一枚徽章抛给霍雨浩，“从现在起，我叫‘夜火’。你叫霍雨浩。”
霍雨浩接过那枚冰凉、带着血腥气的徽章，紧紧攥在手心，冰碧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夜火……如同黑暗中隐藏的火焰吗？
***
三天后，史莱克学院新生报到处。
巨大的广场上人声鼎沸，来自大陆各地的少年少女们汇聚于此，脸上洋溢着兴奋、忐忑与期待。空气中充斥着青春蓬勃的魂力波动，如同无数色彩斑斓的气泡在阳光下涌动。
霍无夜和霍雨浩混在人群中，毫不起眼。霍无夜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衣裤，兜帽依旧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霍雨浩则安静地跟在他身侧，同样朴素的衣着，小脸低垂，冰碧色的眼眸半阖，极力收敛着那份源自灵眸的异样神采。
“姓名？年龄？推荐人？”负责登记的是一位面容刻板的中年女老师，声音带着公式化的冰冷，头也不抬地快速记录着。
“夜火，十二岁。推荐人，黑水城武魂分殿执事，赵铁柱。”霍无夜的声音刻意压低，带着一丝少年人变声期的沙哑，平稳地报出早已准备好的身份信息。那枚沾血的徽章被他放在登记台上。
女老师拿起徽章，指尖泛起一丝魂力波动，在徽章背面的某个隐秘符文上扫过，确认了真伪。她抬眼，目光锐利地扫过霍无夜兜帽下的阴影，又瞥了一眼他身边显得过于瘦小的霍雨浩，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这两个孩子，气息都有些过于……沉寂了。
“武魂？”
霍无夜沉默了一瞬，混沌色的双瞳在兜帽阴影下微微闪烁。他缓缓抬起右手，伸到登记台前。宽大的袖袍滑落，露出一截覆盖着普通衣物、却隐隐透出精悍力量感的手腕。
他并未释放武魂。只是五指缓缓张开，掌心向上。
嗡！
一团拳头大小、内部如同沸腾岩浆般不断翻滚、扭曲、散发出不祥暗红光泽的火焰，毫无征兆地在他掌心上方凝聚！火焰没有灼热的高温，反而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阴冷与毁灭气息！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扭曲！
“嘶——”离得近的几个新生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脸上露出惊惧之色。那火焰的气息太过邪异！
女老师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团暗红火焰，仿佛要穿透那扭曲的光线，看清其本质。不是纯粹的火，那翻滚扭曲的形态，更像是……某种活物？某种带着吞噬本能的……虚无？
“变异武魂……虚无之炎？”女老师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凝重和不确定。她飞快地在登记簿上记录着，眼神深处却多了一分审视。这种带着强烈负面气息的变异武魂，极其罕见，也意味着巨大的风险和不稳定性。
“魂力等级？”
“二十三级。”霍无夜平静地报出一个数字，掌心一握，那团令人心悸的暗红火焰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周围那令人不适的压抑感也随之消散。
女老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递给他一块刻着编号的木牌：“去那边排队，等候魂力水晶复核和基础测试。”
轮到霍雨浩。
“霍雨浩，十岁。推荐人……同上。”霍雨浩有些紧张地报出信息，递上徽章。
“武魂？”
“眼睛……我的武魂是眼睛。”霍雨浩抬起头，冰碧色的眼眸看向女老师。
就在他抬头的瞬间，女老师的目光与他那冰碧色的瞳孔接触！刹那间，女老师感觉自己仿佛被投入了一片纯净无瑕却又浩瀚冰冷的极地冰原！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寒意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更让她震惊的是，她感觉自己体内流淌的魂力，甚至更深层次的生命波动，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都变得……无所遁形？
“灵眸？本体武魂？”女老师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异。本体武魂本就稀少，而眼睛作为武魂更是万中无一！尤其是这孩子的眼睛，那种纯净的冰寒与洞察感……前所未见！
“是。”霍雨浩连忙低下头，收敛了目光。
“魂力？”
“十……十五级。”霍雨浩报出自己真实的等级，在极北的生死历练和冰帝本源改造下，他的魂力提升速度远超同龄人。
女老师眼中精光一闪，飞快记录，递给霍雨浩木牌时，语气明显温和了许多：“好孩子，本体武魂潜力巨大，好好努力。去测试吧。”
霍无夜在一旁冷眼旁观，混沌色的双瞳在兜帽阴影下闪过一丝冰冷的了然。灵眸……纯净的冰属性……果然引起了注意。
兄弟二人拿着木牌，汇入等待测试的长队。
魂力水晶复核波澜不惊。霍无夜刻意压制了混沌核心，将魂力波动稳定在二十三级大魂师水准。霍雨浩十五级的魂力在水晶中亮起莹白光芒，纯净而稳定，引得负责测试的老师多看了他几眼。
基础测试是力量、速度、反应。霍无夜依旧刻意压制，表现中规中矩，甚至略逊于一些强攻系魂师。但当他站在测试力量的魂导金属靶前，挥出那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拳时——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撞击声！
那足以承受魂尊全力一击的厚重金属靶，中心位置赫然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深达寸许的拳印！拳印边缘光滑，金属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被高温熔炼后又急速冷却的暗金扭曲纹路！负责记录的助教看着魂导屏幕上跳出的、远超二十三级大魂师理论极限的力量数值，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反复检查仪器是否故障。
霍无夜面无表情地收回拳头，覆盖在袖袍下的混沌右臂鳞甲光泽内敛。他拉着同样完成测试、表现优异的霍雨浩，在周围新生惊疑不定的目光中，迅速离开了测试区。
他们并未走远，按照指示前往分配临时宿舍的区域。
然而，刚走到宿舍区外围，一股强大的魂力波动伴随着激烈的争吵声从不远处传来。
“凭什么？徐三石！这间向阳的宿舍明明是我们先看中的！”一个愤怒的少年声音响起。
“呵，就凭老子拳头比你大！滚开，别挡道！”另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霍无夜混沌色的双瞳微微眯起，看向冲突的中心。只见几个穿着新生服饰、面带愤懑的少年正被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墨绿色高年级校服、留着寸头的少年拦在宿舍楼门口。那高年级少年脸上带着痞气的笑容，周身涌动着淡蓝色的水属性魂力波动，气息赫然达到了三十五级魂尊层次！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穿着高年级校服、抱着膀子看热闹的跟班。
被拦住的几个新生中，为首的是一个金发少年，魂力波动大约在二十五级左右，此刻脸色涨红，拳头紧握，显然气得不轻，但又忌惮对方魂尊的实力和史莱克高年级的身份，不敢轻易动手。
“是徐三石！外院有名的刺头，仗着玄冥龟武魂防御强横，又是核心弟子，经常欺负新生抢宿舍！”旁边有新生低声议论，带着愤慨和无奈。
“核心弟子就能无法无天吗？”金发少年怒道。
“嘿，在史莱克，实力就是规矩！”徐三石咧嘴一笑，眼神轻佻地扫过金发少年身后一个容貌清秀的新生女孩，“小妹妹，要不要跟哥哥换个宿舍？保证比这破地方舒服……”
他话音未落，一只覆盖着暗金鳞甲、五指修长的手，如同铁钳般，毫无征兆地搭在了他伸向那女孩肩膀的手腕上！
冰冷！坚硬！如同抓住了一块万年玄冰！
徐三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感觉自己魂尊级别的魂力防御，在那只冰冷的手掌下如同纸糊一般！一股沛然莫御、带着绝对压制力量的寒意顺着腕脉瞬间侵入体内，冻得他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魂力运转都出现了一瞬间的迟滞！
“谁？！”徐三石又惊又怒，猛地转头！
对上了一双在兜帽阴影下、混沌无光、冰冷得如同深渊寒潭的眼眸。
“滚。”
只有一个字。声音不高，却如同带着冰碴的寒风，狠狠刮过徐三石的耳膜，直刺灵魂深处！
徐三石脸色瞬间由红转白，额头青筋暴跳！身为玄冥宗少主、史莱克外院核心弟子，他何曾受过如此当众的羞辱？淡蓝色的玄冥龟魂力瞬间爆发，试图震开那只冰冷的手！
然而，他爆发的魂力冲击在触及那只暗金手掌的瞬间，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只手，纹丝不动！反而那股侵入体内的寒意瞬间加剧，如同无数冰针顺着经脉刺向他的心脏！
冷汗，瞬间浸透了徐三石的后背！他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骇然！这力量……这冰冷的压制感……这绝不是普通新生！
“你……”徐三石喉咙发干，想说什么，却在对上那双混沌眼眸的瞬间，所有的话语都冻结在喉咙里。那眼神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以及一丝……仿佛他再敢动一下，就会被彻底碾碎的冰冷杀意！
僵持，只持续了一息。
徐三石猛地抽回手，踉跄着后退一步，脸色煞白，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兜帽遮面的新生。他身后的几个跟班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霍无夜看都没看徐三石一眼，仿佛刚才只是拂开了一只苍蝇。他拉起身边霍雨浩的手，径直从徐三石让开的空隙中穿过，走向宿舍楼内。留下身后一片死寂和无数道震惊、好奇、敬畏的目光。
“夜火？霍雨浩？”负责宿舍分配的老师看着两人递上的木牌，对照着名册，目光在霍无夜身上多停留了几秒，显然刚才门口那一幕的动静已经传了进来。他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楼上，“三楼最西边，305号。”
那是一个阴暗、狭小、紧挨着水房的角落房间。
霍无夜毫不在意地点点头，拉着霍雨浩上楼。
就在他们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时，宿舍楼门口，一道略显佝偻、穿着邋遢灰袍、手里还抓着一个油腻鸡腿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他浑浊的眼睛扫过脸色难看的徐三石，又望向霍无夜消失的楼梯方向，油腻的嘴巴吧唧了一下，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啧啧……好重的煞气……还有那冷冰冰的小子……武魂殿的余孽都死绝多少年了，怎么还有这种邪门的武魂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