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阳城,城东,常年和域外药商打交道湿刹帮的詹逸富,近日在和一名域外女药商进行深入的交流。
虽然他平日满口脏话,但是,只要他闭上嘴,凭借那混血祖上的血脉照顾,面容一等,身材自然不错,男人味十足,毕竟是在刀口混的人。
而常年在外奔波的域外女药商,偶尔会找他解渴一番,一来交流生意,二来交流感情,三来交流灵魂,买卖做成了,情义也有了,这让专门做域外药材生意的湿刹帮,有了一定的女客根基。
至于男客,城南的怡红院就是域外商人最爱去的地方,很多域外商人都是先去清灵观拜神求财,然后就去怡红院快活一宿。怡红院也是青龙帮的产业之一,如今的管事人正是许小倩,在她的操盘下,怡红院还推出三天三夜的情趣套餐,更是赚的盆满钵满,这钱半数是进了青龙帮的口袋,半数以税收方式进了州府。
庙宇的生意因为木尚道的遇难,已经败落了,怡红院的生意,近来也差了几分,宁国和羽国战事吃紧,来的域外商人少了两成。
湿刹帮的帮主詹逸富,面对的域外女客商本来就是少数,但做成了,都是长长久久的人肉药材买卖。他原本有个正妻,奈何跟一个域外富商跑了,而他和自己的小姨子感情却如胶似漆,曾经湿刹帮内就有人怀疑,詹明根本不是詹逸富领养的,而是詹逸富和小姨子留下的种,虽然詹逸富否认,但一些风言风语在底下是止不住的,况且詹明还真的有几分域外骨相,为此,格天药坊在洞阳城丢尽脸面,谁让那小姨子现在是嫁入了格天药坊。
今天的洞阳城,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在湿刹帮的院子内,显得一派安详。
詹逸富的心情却远没有这天气般轻松,他正坐在药材库的木椅上,桌前炖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凶兽腰子,香气四溢,药材的气息扑鼻而来。
这是他特意准备的滋补佳品,特意加了不少壮阳药材,用来缓解近来连战数日的虚弱感。他的身体发虚,气短胸慌,连脑子也疼得厉害。他大口吃着腰子,试图让那强烈的滋补之力迅速涌遍全身,恢复些力气。
然而,边吃边看账目时,他那因药材补充而稍有恢复的精神又瞬间绷紧了起来。
他停下咀嚼,双眼死死盯着账簿上的几行字,眉头深深皱起。随着一行行数字映入眼帘,詹逸富内心的不安逐渐加深。
“纹明花,上个月进账三百株,域外贸易进账一百株,这个月都没了?”他的手指紧扣着账本,仿佛想从这冰冷的数字中读出更多信息。
“冬清草,上个月一千两百株,这个月也不见了踪影?”詹逸富的眉头越皱越紧,心跳也开始加速。
但最让他不安的,是“幻灵毒草”那行字。
“幻灵毒草,上个月库存还有五百株,这个月全都售罄了?!”
幻灵毒草,这种稀有而危险的药材,本应是销路有限的,毕竟它是一种带有剧毒的精神类药草。谁会一次性买走这么多?这么大量的消失,一定不正常。詹逸富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一个不详的记忆。心一咯噔,忽然想起三十年前,那个让他永生难忘的黑暗时刻。
“詹明,龟孙子,你死哪去了?快给老子滚进来!”詹逸富的怒吼声在药材库回荡,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躁和不安。
詹明在外面听到呼喊,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慌乱道:“小的在,帮主,有何事?”
詹逸富盯着账簿,眉头紧锁,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他快速撕下几页账目,塞进詹明手里,语气严厉:“你立刻带着这些账目,跑去泰祥帮、铁掌帮、青龙帮、五湖帮……这些帮派一一问询,拿上我的令牌,问问他们最近的药材储备和售卖情况。”
詹明接过账目和令牌,知道事情不小,连忙点头:“明白了,帮主!”随即快步转身,急匆匆地向外赶去。
“回来!”詹逸富皱眉,詹明人微言轻,其他帮派自然不会待见,而且,药材的库存和售卖情况都是每个帮派的核心财务数据,怎么会轻易告知他人,看来还要自己亲自上门才行。他拍了拍脑袋,暗骂糊涂,“我和你一同去。”
他紧绷的脸上没有丝毫放松。立刻起身,脑海中突然回闪起三十年前的往事。
那时,洞阳城的药材生意如日中天,像现在这样,特定的药材被大量收购、炒作,价格飞涨。而那时,正是“幻灵毒草”这种毒性极强的药材,被大批量收购。
当时年幼的詹逸富还不懂事,只记得家中一片繁忙,父母因为药材生意的火爆而欢喜不已。可他自己却因没人看管,误食了正在售卖的幻灵毒草。
那毒草毒性极强,詹逸富记得自己剧烈呕吐了几天,昏迷不醒,直到后面父母从域外商人那里拿了一颗不知名的丹药,自己才捡回一条命。
不久之后,灾难却已经悄然而至。
城中引发了一场恐怖的瘟疫,短短数日,许多年轻人、体弱者接连病倒,甚至失去了生命。
瘟疫迅速蔓延,洞阳城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那时,詹逸富的父母也因这场瘟疫而不幸去世,那一段惨烈的黑暗时光,成了詹逸富无法抹去的噩梦。
如今,三十年过去了,瘟疫的记忆似乎已经被大多数人遗忘,只有年长的洞阳人还记得那场悲剧。可是,詹逸富却始终铭记在心,清楚地记得,这瘟疫前,那幻灵毒草被一抢而空的场景,希望这次不是瘟疫,他嘀咕了起来,后背发凉。
此时的田勇走在从药令司回来的路上,满脸春光,神采飞扬,整个人仿佛轻松了不少。他最近为金玉溪的得子之事四处送礼还愿,如今好不容易见到出远门归来的药令司张颜琦,终于得偿所愿,心中自然轻快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