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现在赶回去。”靳野看着她担忧的小脸,心里又暖又涩,他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别担心,没事的。你继续睡吧。”
“我怎么能不担心……”秦洛舒眼圈有点红,但也知道事情紧急,不能耽搁。
秦洛舒不放心叮嘱道:“那你一定要小心开车!慢一点没关系,安全最重要!到了记得给我发个消息报平安。还有……照顾好自己,别太着急,奶奶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秦洛舒絮絮叨叨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牵挂。
“好,我知道了。”靳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在秦文杰和文爱华温和的目光注视下,他轻轻抱了抱秦洛舒,低声道:“我走了,代我向爷爷奶奶道个别,打扰他们了。”
“快去吧,路上小心!”秦文杰再次叮嘱。
靳野不再多言,转身快步离开了。
楼下,黑色的奔驰大G在寂静的凌晨发动,车灯划破黑暗,迅速驶出了铂悦湾小区,汇入通往高速公路的空旷街道。
秦洛舒站在窗前,心里沉甸甸的。她默默祈祷着靳野的奶奶能转危为安,也祈祷着靳野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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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市中心一院的IcU外。
靳野风尘仆仆地赶到时,父亲靳国栋正一脸疲惫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母亲夏美琪陪在一旁,轻轻握着他的手。
爷爷靳志宏也一脸凝重的坐在一边,仿佛一夜间老了许多。
看到儿子来了,靳国栋立刻站起身。
“爷爷,爸,妈,奶奶怎么样了?”靳野急切地问。
“还在抢救,不过医生说暂时稳定了。”靳国栋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你回来就好。”
夏美琪看着儿子,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子砚,路上辛苦了吧?”
靳野摇摇头,“医生怎么说?怎么会突然……”
靳国栋叹了口气,语气复杂:“医生说情绪激动是重要诱因。保姆说,她昨天下午出去见了林婉莹,回来之后情绪就非常不好,晚饭也没吃几口,半夜就……”
林婉莹这个名字的出现,让靳野和夏美琪的眼神都微微一变。靳野的拳头不自觉握紧,他几乎能猜到林婉莹和奶奶说了些什么。
......
在IcU外焦急等待了几个小时后,医生终于带来了好消息:病人的生命体征已经趋于稳定,意识恢复,可以转入普通病房继续观察治疗。
众人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转到宽敞的单人病房后,黄静芬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甚至看到围在床边的家人时,还虚弱地扯出一个笑容。
“妈,您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靳国栋语气关切的问道。
“没……没事了,就是有点没力气。”黄静芬声音微弱,但吐字清晰,“让你们担心了……”
靳志宏一直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他握着老妻的手,长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这一下子,可把我们吓坏了。”
靳志宏转头看向主治医生,不放心地追问,“医生,我老伴儿这次这么凶险,以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需不需要我们请个专业的护工或者医护人员24小时看护一段时间?”
主治医生几乎想都没想,就非常干脆地拒绝了:“老爷子,您太紧张了。老太太这次手术很成功,血管打通得很及时,目前看没有造成不可逆的心肌损伤。
后续主要是药物治疗和康复静养,我们医院的护士完全能够胜任护理工作,暂时没有必要额外请人。”
医生说完才意识道好像拒绝得过于绝对了,又补充道,“其实,老太太现在最需要的是安静休养和家人的陪伴,保持她她情绪稳定。你们家属多陪陪她,比什么都强。”
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靳志宏和靳国栋听了都连连点头,觉得医生考虑得很周到。
然而,站在稍后位置的靳野,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
医生拒绝得太快了,语气也太笃定了,仿佛早就准备好了这套说辞。
而且,他注意到医生说话时,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病床上的奶奶,就好像两人之前达成过什么一样。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火石般划过靳野的脑海。
靳野想起了父亲刚才的话——“情绪激动是重要诱因”,想起了那个阴魂不散的林婉莹,再结合奶奶此刻虽然虚弱但眼神底处并无大病初愈那种劫后余生的涣散和恐惧,反而有种刻意维持的“虚弱”……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心中成形:奶奶这场突如其来的“心梗”,会不会根本就是……一场戏?一场为了博取关注、施加压力,甚至可能是在林婉莹怂恿下演出来的苦肉计?
这个想法让靳野的心瞬间冷了下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奶奶的行为就太过分了!她知不知道全家人为她担惊受怕,父亲和爷爷一夜白头?知不知道他连夜从c市赶回,连累舒舒和她的家人也跟着悬心?
靳野的目光变得深沉,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奶奶。
果然,在大家因为医生的话而稍微放松,开始轻声交谈时,他注意到奶奶的眼皮微微颤动,似乎在偷听大家的反应。
当母亲夏美琪体贴地问她要不要喝水时,她那种带着点刻意疏离的虚弱回应,也显得有些不自然。
夏美琪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她给黄静芬喂水时,动作微微一顿,与儿子靳野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母子连心,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似的怀疑。
但眼下,没有人会去戳破。
靳志宏和靳国栋沉浸在“虚惊一场”的庆幸中,对黄静芬呵护备至。
靳野和夏美琪也只能暂时按下心中的疑虑,配合着扮演孝顺儿孙的角色。
而病床上的黄静芬,在家人关切的包围下,心里或许正暗自得意于计策的“成功”,却不知道,她最引以为傲的孙子,已经看穿了这拙劣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