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城市的喧嚣,在层峦叠嶂的深山之中,隐藏着一个早已废弃多年的钨矿。矿洞如同巨兽张开的黑口,吞噬着周围所有的光线与生机。近一个月来,关于矿区的恐怖传说在附近的山民中悄然流传。
求救电话是矿区所在村镇的老支书打来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乡音和难以掩饰的恐惧。
“是……是矿洞里头的动静!”老支书的声音在电话里发颤,“晚上能听到里面有……有东西在跳!嘭……嘭……嘭……像是穿着硬底鞋在石头地上蹦!还有……还有野兽一样的低吼声!”
起初,他们以为是山里的熊瞎子或者野猪闯进去了。但前去查看的几个胆大的村民,回来后就变得不对劲。脸色青紫,眼神呆滞,怕光怕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见人就想扑咬!幸好被及时捆住关了起来,请了医生来看,也查不出个所以然,只说像是中了什么邪毒。
“更邪门的是,”老支书压低声音,“前几天夜里,有人看到矿洞口站着一个人影,穿着几十年前矿工的老旧工装,直挺挺的,脸是青黑色的,指甲又长又黑……它……它对着月亮在吸气!”
江凌雪和江景辞站在废弃矿区的入口处。时值傍晚,山风呼啸,吹动着荒草和废弃的矿车,发出呜咽般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矿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尸腐与金属锈蚀的沉闷气味。
江凌雪手中的罗盘指针在靠近矿洞时,发出一种僵硬的、仿佛被什么东西卡住的颤动,最终直直地指向那幽深漆黑的矿洞深处。那里的能量,带着一种“阴煞”、“死寂”与“不屈的执念”,并非怨灵的灵动,而是一种更加沉重、更加物理性的存在感。
“是‘僵尸’……”江凌雪眉头紧锁,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几乎要冻结血液的阴冷尸气,“因死不瞑目或葬身极阴之地,受地脉阴煞之气滋养,肉身不腐,化为僵直之尸。力大无穷,铜皮铁骨,寻常刀剑难伤,畏光惧火,以生灵精气为食。看这尸气的浓郁程度,恐怕……已经成了些气候。”
她说着,下意识地运转体内灵力,那股自从夜叉事件后便愈发精纯的力量在经脉中流淌,带来一丝暖意,抵御着外界的阴寒。她甚至能隐约感觉到,自己对这种“实体”类邪祟的能量流动,感知得更加清晰了。
她看向身旁的江景辞。他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登山装,外面套着防风衣,身形在暮色山风中更显挺拔冷峻。他的眼神依旧是那片沉寂的深潭,但在听到“僵尸”二字时,那潭水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终于来了个能实实在在打一场”的锐利光芒。他似乎将所有的情绪都压抑成了某种战斗本能。
“需要准备什么?”他开口,声音在山风中显得有些缥缈,却带着惯有的冷静。
“黑驴蹄子、糯米、墨斗线、桃木剑这些传统物件效果最好,但我用灵力加持也能勉强应对。关键是找到它的本体,以及它形成的‘养尸地’。”江凌雪快速说道,“僵尸弱点明显,怕火、怕阳光、怕至阳之物,行动虽力大无穷却不够灵活。我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矿洞深处,猛地传来一声沉闷的、如同重物砸地的“嘭”响!紧接着,又是一声!一声接一声,极有规律,并且……正在由远及近!
“嘭!嘭!嘭!”
那声音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敲打在人的心跳上,让人头皮发麻!
“它出来了!”江凌雪脸色一变,立刻从随身携带的布袋中掏出一把浸泡过雄鸡血的糯米和几张绘制好的镇尸符。
江景辞也眼神一凛,目光锐利地盯向矿洞那漆黑的入口,身体微微前倾,进入了戒备状态。他甚至从腰后抽出了一把特制的、闪烁着寒光的军用匕首——虽然对僵尸可能效果不大,但至少能给他带来一些心理上的依托。
暮色渐沉,山风更急。
那“嘭嘭”的跳跃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死神的鼓点,敲击在寂静的山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