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沈景辞对自己的了解,怕是根本不会相信,自己会因为救人而受伤。
两人都是无利不早起,漠视生命的性格,哪里会为了旁人而牺牲自己?
要是救的人是皇上,那还说得过去。
但此时她又不能知道镇国公苏烈的身份,对方在她眼里,就只是一个普通老头。
所以要怎么解释?
要是不解释吧,等到事后镇国公来认亲,他肯定会察觉不对。
就他那小心眼的性格,这个事还不知道要记到什么时候。
要是解释,又该怎么解释?
说自己无缘无故就知道镇国公是自己爷爷?
还要重新解释一番消息的来源。
“嘎吱——”
房门被推开,沈景辞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脚步声比平时略快,大概是听见她受伤,比较担心吧。
‘完蛋,一会肯定要挨说了。’
想到徐灵儿那句:看你怎么跟师兄交代,她就一阵心虚。
门口那丫鬟说不定就是她安排的。
“嗯?不对!”
想到徐灵儿,秦楚楚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明明受伤的是自己,不应该是他们来安慰自己吗?
怎么反倒是自己成了有错一方了。
秦楚楚在0.1秒内完成反思,她发现,自己最近有些太强势了。
应该是他们来哄自己,不应该是自己去哄他们。
无论是亲情,爱情,还是友情,都是谁弱谁有理,谁强谁就干更多的活儿。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撒娇的女人最好命。
在心里默念三遍这两句话,秦楚楚握了握拳,一股刺痛从掌心传来。
疼的她闷哼一声,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沈景辞刚走近,一道香风扑面而来,落入了他怀里。
“呜呜,我的手好疼....”
秦楚楚举着被包成粽子的手,泪眼婆娑的求安慰。
沈景辞原本冷峻的表情瞬间瓦解,到了嘴边的质问也变得柔和起来。
听见秦楚楚因为救人受伤,他心里是有些生气的。
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计划,但为此损伤身体,这种行为就是不可取的。
谁能保证,每一次受伤都能在可控范围之内?
一旦她习惯冒险,总有一天会变得无法挽回。
沈景辞原本怎么说教都想好了,但被她这么一抱,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对她这么严格。
毕竟她年纪还小。
纵然之前屡屡有惊人之举,但也不能忽略她本身,才是个刚成年的小姑娘。
“伤的重不重,我看看。”
沈景辞声音又低了几分,抱着她走到桌边坐下。
“非常重,未来几天我都不能自己吃饭了。”
秦楚楚吸了吸鼻子,感叹撒娇大法果然好用,百锻钢也能缠成绕指柔。
沈景辞垂首,将她手上的纱布解开重新包扎。
方才包裹的太严实了,不利于伤口恢复。
“嘶....怎么又要拆开啊,好疼。”
秦楚楚一脸不情愿,虽然伤口不会流血,但这么拆了包,包了拆,她还是会疼的好吧。
“方才包扎的不好。”
沈景辞解释了一句,但秦楚楚感觉他就是单纯看不惯徐灵儿给自己包扎。
论一个男人的嫉妒心有多强。
“那你轻点....”
秦楚楚也小心的看着自己的手,方才握拳太用力,感觉伤口又崩开了。
果然,将剩下的纱布拆开,几道狰狞的伤口显现出来。
沈景辞眉头微皱。
“伤口深不深?”
已经涂了药了,他也不好上手检查,估计秦楚楚也不会让。
只能靠询问来确定伤势了。
“不知道。”
秦楚楚摇头,一问三不知。
以防某人生气,她干脆一头扎进他怀里,瓮声瓮气道:
“你快点包扎,我不敢看。”
长在别人身上的伤口她敢看,长在自己身上的就不行了。
容易有幻痛。
本来没那么疼的,但看到这些血淋淋的伤口,伤势一下就加重了。
沈景辞又好气又好笑,“这会儿知道害怕了,逞强救人的时候怎么不怕。”
秦楚楚从他怀里抬起头,小嘴一撅,生气道:
“我当时就是脑子抽了,没想那么多,其实冲上去我就后悔了。 ”
“谁想到那匹马不听我的话,居然还敢撞我。”
她将自己救人的动机模糊化处理,等到后面认亲,也可以说成是有血缘感应。
所以才会奋不顾身的上前。
秦楚楚:我真是个天才!
沈景辞包扎伤口的动作很熟练,也许是自己受伤太多,练出来的。
骨节分明的手指,手背微微凸起的青筋,冷白色的皮肤,指尖绕着纱布来回缠绕....
像是艺术品在展览一样,秦楚楚看的有些入神。
直到沈景辞的手指落在她额头,轻轻一弹。
“回神了。”
秦楚楚耳朵一红,重新将头埋在他怀里。
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看他的手都能看入迷。
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诚不我欺啊!
沈景辞低笑一声,大腿用力,将她在腿上掂了掂。
“手受伤了还这么不老实,方才在想什么,嗯?”
最后一个语气词尾音拉的很长,他低头凑到她耳边,在那红透了的耳尖上轻轻一咬。
方才他就想说,某人坐在他怀里还一直乱动,无时无刻不在挑衅他的控制力。
“哎呀...”
秦楚楚像是触电般躲开,娇嗔的白了他一眼。
“我哪有想什么,我手还疼着呢,你不能乱来。”
说着,秦楚楚从他腿上跳下来,试图拉开一段距离。
结果刚落地站稳,腰间就多出一只大手,将她又拉了回去,再次跌入他怀中。
“啊!”
秦楚楚惊呼一声,手臂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惊魂未定。
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珠,更显得楚楚动人。
沈景辞不受控制的低头吻在她眼尾,又落到眉心,侧脸,唇瓣.....
“停!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