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民扩展思绪,仔细琢磨那个纸团上的字,多少有了一些眉目。可能是大脑过于兴奋的缘故,他一点困意都没有。
黑暗中响起周雪弱弱的声音:“建民哥,你睡着了吗?”
陈建民没搭理她,甚至还打起了呼噜,他怕周雪没完没了纠缠,把自己好不容易维持住的“道心”给破了,一旦“道心”被破掉,以他身体的状态,他估计很难把握住不犯错误。
周雪哪里能知道他想的这么复杂,眼角瞄向窗户,总感觉那里有道黑影在来回晃,吓得她老半天大气儿都不敢出。这也是她鼓起勇气问陈建民睡没睡着的原因——她想跟陈建民换一下位置。
离窗户远点儿应该更安全。
可是陈建民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打起呼噜来了,这让周雪不知该咋办了,只好拉起被子蒙上脑袋。
偏偏这时候,那本来已经消停下来的春雷又开始渐渐由远及近。一道刺眼的闪电过后,“咔嚓”一声巨响,就像打在头顶一样,震得房子都似乎晃动了。
周雪吓得“嗷”一声惨叫,掀开被子就凑到陈建民身旁,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哆嗦着钻进了他的被窝,努力贴紧了他。两手不知放哪儿好,摸索一会儿,干脆伸直了放到身前。
这情况下,陈建民想装睡也装不下去了,叹了口气说道:“不是,就打个雷而已,你有啥好怕的?”
周雪都快吓哭了,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我……我真怕!”
说完,感觉还不够安全,干脆啥也不顾地半趴到了陈建民身上。这也不能怪她表现得这么差劲,本来就怕打雷,刚才又被人砸窗吓得丢了半条魂,这会儿再来一声巨雷,整条魂都快没了。
以她现在的姿势,其实挺不得劲儿的,但她也顾不上了。可陈建民却不能不考虑这个问题——倒不是她这小体格能带来多大压力,关键是压在他身上的那条细腿压的不是地方,已经让他身体里的恶魔渐渐苏醒。
穿着睡衣的周雪也明显感觉到了啥,可她宁可让自己脸烧得像着了火一样也不想动地方,因为现在她感觉安全了很多。
陈建民挺不住了,干脆翻身侧卧,同时很自然地搂住周雪,小声说道:“别乱动了啊,就这么睡吧!”
别说,他这一招儿还真挺好使,原本怕得不行的周雪安静下来了。她感觉自己在很突然的一瞬间就啥都不怕了。可是……按下了恐惧,另一种情绪却又悄然升腾起来。
脑袋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天晚上在树林里,陈建民满身是血地走到火堆旁无力坐下来的样子,甚至还记得这人对她冷冷说的那句话:那边有两头被我整死的狼,你去给我拽一头过来!
后来她才知道,那天晚上陈建民真的整死了两头狼,还重伤了另一头,这才救下她们姐妹两人。嗯,估计当时他应该是拼命了吧?
虽然她不知道狼这种动物有多凶,但从小也没少听说谁谁在野外遇到狼了,吓得走不动道儿,甚至还有成年男人被一头狼吃掉的故事。所以,陈建民一个人面对四头狼,竟然还能杀掉两头,赶跑另外两头,这已经不仅仅是勇敢了,能力应该占更大成分。
这样一个男人,确实能给人带来很强烈的安全感。这么一想,周雪又往陈建民身上贴紧了一点。
咦?这是啥?
她无意中动了一下放在身前的两手,突然就碰到了……这才想起刚才自己一条腿搭到这人身上时,好像有啥东西慢慢地顶起……
周雪突然心跳如雷。就算她啥也不懂,可有些事还是听说过的。尤其那次陈建民喝醉之后,周莹伺候他,快到早上才回屋,在她“严刑”逼问之下,原本就跟她无话不谈的周莹红着脸跟她讲了自己看到的东西。
所以,现在自己碰到的……周雪急促地喘了一会儿,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跟周莹一样,她的好奇心大起。
感觉陈建民搂着自己的两手松开了一些,她推测这人应该是睡着了,便悄悄翻动手腕,轻轻地……呼,还好,这人真睡着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很好。过了一会儿,那种做贼似的感觉让她越来越兴奋,已经不满足于隔那两层衣料了。她屏住呼吸,一点一点往里探去。
时间像是停止了一样,连窗外的雷声和雨声都渐渐地消失了,屋子里只有陈建民一阵紧一阵慢的呼噜声。
突然,呼噜声停下来,然后是“嘶”地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
这下好了,他就算想装睡都不行了,实在是没控制住自己,露馅了。看来一切都是命啊!
已经认命的陈建民发现自己嗓子有点儿干,轻声咳嗽了两声。正在“做贼”的周雪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僵在那里,气都不敢喘了。
身体微微发抖。
陈建民心说老周这两个闺女,一个心细,一个胆大,联合起来倒是做事的好料子。不过,现在不研究这个。他低声问道:“你知道自己在干啥吗?”
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儿冷,也比平时粗哑。
周雪哆嗦了一下,终于清醒过来,“嗖”地抽出手,想要逃,可是腰被人搂着,无处可逃。
陈建民嘿嘿地笑,“不是,你胆子不挺大的吗?惹祸后就想跑,那不对劲儿吧?”
“我……”周雪又羞又急,“我就是……我不是故意的……”
语无伦次的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啥叫不是故意的?难道是睡梦中的无意识举动吗?
陈建民搂着她的一只手从腰间往下滑去,在丘陵上停顿片刻,越过去……周雪又哆嗦了一下,脑袋里已经一片空白了。就在这时,柔嫩的唇上落下一个热切的吻,轻触之后分开,再触之后却老长时间都没有离开。这让她干脆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觉得全身血液奔流,热!
连自己啥时候被脱掉了睡衣都不知道,等发现有那么一点点凉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健壮的臂膀围住。
到了这时候,即便她从来没经历过,也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她怕了!
用无力的双手撑住陈建民的胸口,颤抖着,语不成调地说道:“建……建民哥,我……我不想……我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