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屋里，陆清窝在沙发里戳手机，屏幕上水果飞溅。陆川举着块龙虾肉在她嘴边晃悠：先吃两口？
啊——她张嘴接住，眼睛都没离开屏幕。通关的瘾正上头，这点投喂根本打断不了她。再说了，有男生心甘情愿当投喂机器，这种待遇不享受白不享受，以前可没这福气。
陆川叹着气当饲养员，心里把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赶紧死赶紧死...好在第十二关时，她手一抖game over，总算舍得放下手机：一共多少关啊？
四十多。
通关了咋办？陆清啃着龙虾出主意，可以搞点花样啊，像飞车那样弄道具赛啥的。
早想到了。陆川得意挑眉，郑成华那帮老程序员可不是吃干饭的。
我洗澡去，把空调开了。陆清起身时，顺手关了电风扇。
陆川跟进卧室拿空调遥控器，脚边踢到个蕾丝边物件——是她早上急着出门没收拾的内衣。穿配套内衣的女生，果然比混搭派心思细腻。陆清这姑娘，看着软乎乎，骨子里比同龄人靠谱多了。
等陆清吹着头发出来，陆川麻溜钻进浴室。看她那眼神，不就是等不及了么？男人这点觉悟还是得有。
出来就见陆清蹲在盆边搓衣服，泡沫堆得老高：你衣服要洗不？
洗了穿啥？
穿我的呗，宽松款，晾一晚就干。她转身翻出件黑红相间的球衣，空调开太低了，冻死个人。
先制冷，等凉快了再调。陆川套上球衣，居然刚刚好。这十号球衣他有印象，陆清空间里有照片，扎高马尾穿这个，飒得像漫画里走出来的。
灌篮高手？
嗯呐。陆清抬头时，眼里闪着光，就看过这个，七龙珠太吵了。
我对球类也挺有研究。陆川故意拖长音，看着她耳根泛红才罢休。
陆清埋头搓衣服，指节被水泡得发白。陆川凑过去：护手霜别省，用完再买。
知道啦。
这遍洗完清一下就行？
放着我来——
话没说完，陆川已经抢过搓衣板。陆清抿着嘴没再争，这小子总有办法让人妥协。
等晾完衣服，墙上时钟指向八点半。陆川拍了拍硬邦邦的床板：过来，给你按按。
保湿水要么？陆清往脸上喷了点，水雾飘到陆川鼻尖。
够润了够润了...
这出租屋的床是真不结实，稍微动静大点就咯吱响。陆川边动作边琢磨：隔壁有人没？隔音应该还行吧？
十一点时，陆川打了个哈欠：睡不？
再玩会水果大师，我十二点起就行。陆清戳着屏幕，要不咱俩比赛？谁赢了下次在下面。
陆川笑着把人搂进怀里。现在是越来越习惯抱着她睡了，软乎乎的，比抱枕好一百倍，助眠效果一流。
——
第二天朝阳爬窗时，陆川轻手轻脚溜出去买早餐。陆清还蜷在被窝里，睫毛在眼睑下投出小扇子似的阴影。
回学校上课时，全班都跟见了鬼似的。姚仙梦转过来，马尾辫甩到陆川桌上：你居然没逃课？
我也是人，也要休息的。陆川压低声音，不过你想见识永动机的话，私下可以安排。
姚仙梦眨巴着卡姿兰大眼睛，显然没听懂这虎狼之词，但直觉不是啥正经话。
正嘀咕着，副院长挺着啤酒肚进来，扫视全班后开始点名：伍强！伍强！又没来是吧...
江酥琼倒吸一口凉气：陆川你是算命的吧？逃过一劫！
陆川笑而不语。副院长这点名癖好，全校都知道。
姚仙梦又转过来，小虎牙龇着：你早知道他要来？
我是神仙啊？陆川弹了下她马尾，游戏玩到哪了？
快通关了好吧。姚仙梦得意地晃脑袋，后面是难，但对我来说小意思。
多谢琉璃大小姐夸奖。
这称呼像按了开关，姚仙梦瞬间炸毛，攥着拳头要打人，要不是在课堂上，估计已经扑上来了。陆川就爱看她这副想咬又咬不到的样子，跟炸毛的小猫似的。
中午陆清发消息说跟朋友吃饭，陆川索性拉着姚仙梦几个去食堂。说是感谢她们帮忙测试游戏，其实是想听听意见。
宇文雪崖和姚仙梦提的点子最实在：加连击成就，搞特效水果刀，解锁背景皮肤。光靠休闲关卡确实不够，得整点花活。
姚仙梦被夸得尾巴翘上天：本游戏达人出马，小事一桩。看在你请客的份上，有问题尽管问。
陆川突然凑近：你平时应该不用戴罩杯吧？
陆川你去死啊！！！
教学楼道里响起杀猪般的嚎叫。陆川抱头逃窜，被发飙的老虎追着跑，这压迫感，差点没喘过气。
逃出学校直奔美食街的小怪兽公司。应届生正在走廊排队面试，陆川直接冲进办公室找郑成华：给水果大师加剧情模式，四个大关卡，每个关卡随机掉模式——下落弹跳、高速掠过、U型弯都整上。
玩家会买账吗？郑成华推了推眼镜。
总比一直切水果强。陆川点开后台数据，对了，博览会中心的场地租好了？
妥了，冠军奖金一百万，报名的快挤爆服务器了。
这两天陆川忙得脚不沾地，既要盯活动流程，又要跑写字楼看新场地。最终敲定十九楼，三百多平，租金还算合理。等忙完这阵，就能从这鸽子笼里搬出去了。
网上热度炒得正凶，小怪兽官博评论区翻了几十万条。借着这股劲，神庙逃生下载量噌噌涨，广告和道具收益看得人眼晕——一天进账抵普通人好几年工资，说出来都没人信。
周五下午，平台派的人到了。陆川挂了邢主管的电话，冲办公室喊：老丁，借你女朋友用用。
丁树安一脸懵，康雪妍更是瞪圆了眼：？？？
有女同志在，对接方便点。陆川解释道。
丁树安点头：去吧。
四点半出发。陆川转身换衣服，还是那套班尼路西装。虽说这牌子因为《疯狂的石头》销量暴跌，现在没人穿了，但质量真没话说。本想定制套阿玛尼撑场面，时间来不及，只能先凑合。
想当年马自达都能因为一句坐马自达堵车销量跳水，班尼路这波纯属躺枪。
陆川对着镜子把内衬领子往外翻了翻。大嫂说过，这么穿显气质。领结就免了，太严肃，他这年纪没必要装老成。要不是见客户，t恤大裤衩多自在。
他刚出门，康雪妍就拽着丁树安问：你就不怕...出事？
陆总不是那样的人。丁树安一本正经。
康雪妍撇撇嘴。丁树安偷偷打量她那张路人脸，心里嘀咕：你当自己是阮淑宁还是宋时薇啊？陆川能看上你？
四点半准时发车。康雪妍第一次开保时捷，手都在抖。陆川坐在副驾，指点她：稳点，别跟开卡丁车似的。
到禄口机场时，邢主管正带着个染着奶奶灰的男人往外走。陆总年轻有为啊！邢主管笑着握手，又指了指身边人，这是方旭方总监。
方旭西装熨得笔挺，身材高挑，带着股忧郁气质，一看就是健身房常客：陆总好。
这位是我助理康雪妍。陆川介绍道。
方总监好。康雪妍笑得公式化。
边吃边聊？陆川做了个请的手势，地方都安排好了。
保时捷一路飞驰，邢主管和方旭看着车标，眼里闪过惊讶，随即又释然。年轻人创业这么顺，家里肯定有矿，大学开保时捷不稀奇。
晚宴订在海鲜楼，桌上摆着茅台。几杯下肚，方旭竖起大拇指：陆总酒量可以啊。
还行。陆川笑着倒酒，听说方总监对新游戏感兴趣？
益智类的？方旭挑眉，我们平台资源你都能用，后续合同...可以再谈。
俩字，说白了就是分成能再商量。陆川心里门清，实力硬了，话语权自然就来了。
酒过三巡，邢主管搓着手：待会还有活动不？
必须的，带两位放松下。陆川冲康雪妍使眼色，小康，等会来接我。
把人送到会所，康雪妍识趣地先走了。包厢里，邢主管点的菜让陆川开了眼：白面馒头配蝴蝶爬满枝——这菜名听着就不对劲。方旭倒实在，点了单头鲍和彼时月明星空，净整些花里胡哨的。
九点多，陆川站在会所门口，把菜单揉成球扔进垃圾桶。这菜名，借他个胆子也不敢点。
抽着烟等康雪妍，帕拉梅拉一到，他拉开车门：送我回学校，明天事多。
陆总不在这歇着？
不了。
到宿舍楼下，陆川给康雪妍叫了辆出租车。一进门，宇文雪崖就捏着鼻子：一身酒气！
喝酒不叫我们？庄孝凑过来。
怕你喝醉了去多媒体室拉屎。陆川把外套甩床上。庄孝脸涨得通红，半天说不出话。
王义勇吹着口哨：我还以为陆公子今晚要夜不归宿呢。
少废话，给爹把鞋脱了。陆川往床上一躺，给宋时薇发了条消息，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被电话吵醒时，才六点整。俞玹的声音透过听筒炸过来：陆川！我坐六点十分的车过去，来车站接我！
你行吗？
我带了我妈手机，电满格！俞玹中气十足，就算迷路我就报警！
别瞎用公共资源。陆川吐槽着，等她说完上车了才挂电话。
窗外的朝阳刚爬过树梢，陆川伸了个懒腰。又是忙碌的一天啊。